王者之路、爭霸天下 迷峰赴約
迷峰赴約
坐起身來,展開右手,攤在掌心是一塊小小的閃着幽光的奇異小石頭,很像月鈞楓在元郡時送給傾狂的‘定神石’,卻又有點不同,隱隱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甚是好聞。
“雖然這塊‘定神石’經過改造,效果更好,就算是我,也抵抗不了。”凌傲塵把玩着‘定神石’,似是在對着傾狂般,溫柔地道:“但是,你卻忘了,你與我在心靈上是如此的契合,目光從未從你身上移開過的我,將心比心,多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當你將‘定神石’不着痕跡地放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早有準備了。”
想起剛剛傾狂對‘昏睡’中的他所說的話,左手擡起,撫上方纔她撫過的臉頰,一絲甜蜜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握着手中的‘定神石’放在心口,這可是子風‘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也是她對他的一份心,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擡頭望着窗外無星月的黑夜,果然是夜黑風高的晚上,最適合的是就是……殺人!子風,你不想讓我爲難,我亦不想讓你爲難。
帶着若有意味的笑意往後一躺,凌傲塵閉上眼睛,繼續‘昏睡’着,現在,她應該已經到了迷峰赴絕了吧!
另一邊,傾狂如白煙般從城主府翩然飛離後,便一路輕掠高檐,踏空而行,悠閒地如月下漫步般,沒有顯得多急切,好似並不是要去救人一般,即使如此,憑她絕頂的輕功,還是很快便來到迷峰,停駐在迷峰山腳下,擡頭望向黑夜下的那縱橫交錯的山峰,邪肆一笑,迷峰果然名不虛傳,每一條小道交錯着橫掛着,從下往上看,就如同一個亂成一團迷宮,很容易便迷失在其中。
迷着星眸,輕指下巴想了一會,紅脣一揚,足下一轉,踏着山牆飛身而上,這一錯身間便足足上升了五丈高,身子於半道上再一轉,便落在左邊那條小羊腸小道上,沒有再飛身而上,而是漫步走於極難走的小路下,崎嶇的山道對傾狂來說並無絲毫影響。
迷峰高峰之上,沒帶黑色斗笠的青衣男子雙後負後,赫然便是在武雲山上被靈風打成重傷的青衣老者,看着下方縱橫交錯的山道,雖然黑夜無光,但對於超高超高手來說,要想看清道路絕不是問題,因而青衣老者雖然目力不及傾狂厲害,但依舊能看得清視物,而現在他所站的地置,更是能看得清宛若迷宮般的迷峰上的每一條小道。
這也是他如此有自信的原因,不管傾狂再詭異莫測,再善於隱藏行裝都好,只要她來救人,就一定會進入他的視線,而只要她一現身,那麼迷峰便是他的葬身之地,至於她是會失約這一點,他一點也不擔心,他手上的籌碼,每一個在她的心裡都有不一樣的位置,她雖然陰險,心狠手辣,但他依他所知,她是個重情的人。
轉過頭,陰鷙的目光掃過分立地五個方位的蠶繭‘不倒翁’,裡面裝的是緊閉着眼睛的雲玄天他們,而每個‘不倒翁’的兩側都站着兩個面無表情,目光空洞的青衣人。
“呵,等我解決了莫傾狂,就立即送你的上路,各國儲君都死得莫名其妙,還怕這個天下不大亂?”青衣老者勾起一個冷酷的笑容,眼露嗜血,轉眼,漫不經心地轉向山峰下各條小道,驀然,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形映入他的眼簾,一絲興奮閃過的臉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約會的對象終於來了,只是當他看清那由遠而近的身影時,那一絲表情就這樣僵硬在臉上,甚是怪異。
“怎麼會是個女子?”青衣老者錯愕地盯着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由於離得太遠,視線受阻,看得不清楚樣貌,但能肯定來人一定是個女子。
搞什麼?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獨自在這危險重重的迷峰晃悠,而且還是個女子?不對,看她走路的步伐,還有能在這樣的無光的黑夜裡都能如屢平地般悠閒漫步,絕非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能感受得到她周身隱隱縈繞着真氣。
難道他真的想錯了,莫傾狂真的狠得下心,爲了自己,連這些人的命都不顧了,隨便派個女子來救人?但看她那悠閒樣子,又不像是要來救人的?
青衣老者真的是糊塗了,直盯着由山峰半腰上走上來的白衣女子,腦袋越轉越想不明白,竟就這樣放任傾狂越走越近,而沒有下達動手的命令。
“怎麼回事?人呢?”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白衣女子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失去了蹤跡,掃遍整個峰下,卻不見人影。
傾狂在青衣男子失神的時候,黝黑的瞳眸一亮,如一盞探視燈般準確地掃過青衣男子所站的位置,狂肆一笑,真氣一提,閃身隱於一處早已探好的黑暗死角,接着,借力蹬上,一躍,便躍到了一個讓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在青衣男子錯愕之時,又是幾個縱躍,無聲的上到高峰,所有的時間都把握得剛剛好。
“找我啊?”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戲謔的聲音,嚇得青衣老者魂魄俱喪,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差一點從迷峰頂摔下去,猛然轉過身來,只見被困在蠶繭裡的雲玄天的身邊站着一個笑意吟吟的絕美女子,纖白的衣裳在黑夜中彷彿放出光彩,極爲明亮耀眼,整個人宛若黑夜中的一盞啓明燈。
原來是他!段世傑他們背後的主子竟然是武雲山上跟那個銀面男子一起出現的青衣老者,剛剛好,今天她要新帳舊帳一起算。
“你是誰?怎麼可能這麼快上來?……”青衣老者驚駭地問道,警惕地看着她,一顆心七上不八下的,她的速度怎麼這麼快?剛剛明明看她走得很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上來?而且她剛剛是從哪裡上來的?她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那一會,是藏在了哪裡?
“方纔你不是找我嗎?爲了不讓你等太久,我這纔好心地加快腳步上來,我這麼好心,你居然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還這麼‘質問’我,真是好人難做,好傷心啊!”傾狂神色悲慼地垮着臉道,好似真的是感慨‘好人難做’,只差呼天喊地了。
青衣老者臉皮一陣陣抽搐,但也因此而鎮定了下來,自覺雖然她似乎很強大,方纔趁她說話之際,探知了一下她的真氣,雖然時弱時強,捉摸不定,但是比起自己必然還要差一截,畢竟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姑娘,怎麼能跟自己幾十年的功力相比,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莫傾狂怪胎就夠了,打死也不信又出現一個怪胎。
再加上,就算是莫傾狂出現,他也不怕,她不過就是一個十階高手,當日在武雲山,她要不是有那隻靈獸幫助,還有聖武真人在一旁指導,她又怎麼會那麼厲害,就算多日不見,他也不信,她的武功能進步到哪去,踏入超高階行列以後,真氣要不是說漲就能漲的,而今日他又是有所準備,誰來了也沒用。
當下便沉了沉聲道:“你是莫傾狂的人?是她叫你來的?”他多少已經猜出她是何人了?這個女子想必就是楓兒跟他說過的莫子風。
傾狂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當是默認,她是她自己的人,沒錯啊!而她也是聽從自己的意思而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算是她自己叫自己來的。
“哼,莫傾狂原來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自己不敢來,竟然派個小女子過來,孬種。”青衣老者見她承認,不屑地冷哼一聲,又斜看了傾狂一眼道:“莫子風,今日你很威風啊!哼,但是,你以爲憑你一已之力就能救走他們嗎?簡直是自取滅亡,等殺了你,再把你吊到城牆上,莫傾狂一天不出現,我就一天殺一個,我就不相信,莫傾狂還能忍住不出現。”
她哪有不出現,她就在這好不好?還想殺了她,再逼自己出現,簡直是就是荒謬,她豈是那麼容易被殺的,自然也不會給他傷害他們一分一毫的機會。
“嗯,不錯不錯,你準備的這陣勢還真強,很唬人哦。”傾狂目光一掃,雖然沒有感知到什麼人息或危險,但她知道迷峰各個小道路上都埋伏了像站在雲玄天他們兩側的那些青衣人一般的高手,這只是她的一種直覺,而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的。
這些人,不,不應該稱爲人,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有人氣息,就像是活死人一般,眉頭輕揚,這個青衣男子應該就是蘇靖他們口中的主子,難道他就準備用這些連她出現都沒反應的活死人來殺她?
“呵,不過可惜了,莫傾狂‘浪費’了老夫這一番心意。”看到她的目光,青衣老者輕視一笑,心裡卻震驚,她是怎麼發展暗處隱藏着的人?
“是很可惜,很可惜,你要對付的是我,我今日前來不只是要憑一已之力將他們救走,我還要取你的狗命。”轉回目光,傾狂一陣銀鈴般的長笑,狂肆的笑聲飄蕩地整個迷峰上,隨即隨意一閃,傾刻竄到青衣男子的身前,手掌一翻,真氣凝聚於手掌,轟然打向青衣男子。
青衣老者對她說的話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到一股超強的罡氣向他襲來,心下大驚,下意識地急速閃開,後退了好幾步才狼狽地站定,右手的衣袖竟然被罡氣削落了一大半,差一點,就差一點,他整個人差一點就被削成兩半了,幸而他功力深厚。
“你卑鄙,竟然偷襲。”青衣老者怒指着傾狂,雙眼似要冒出火來,怒吼道。
“我都已經很好心地說了我要取你的狗命了,是你自己反應遲鈍,怎麼能說是我偷襲,何況……”傾狂邪邪一笑,接下去拽拽道:“何況我就是卑鄙,你又能把我怎麼着?”
“你,找死。”青衣老者被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衣袖一揮,凌厲的狂風席捲而起,如龍捲風一般襲向傾狂,快疾凌厲竟是運足了真氣。
“就這點本事,也不嫌丟人。”傾狂淡淡地譏笑,不躲也不閃,雙手置於胸前,一團超強的正罡之氣以極快的速度將自身給縈繞在其中,淡淡的,如雲如霧,卻連‘龍捲風’也吹不散。
結果奇異的事情就這樣發現了,青衣男子打來的凌厲狂風不僅沒有傷到傾狂,反而被縈繞在傾狂周身的淡淡真氣給反控制住,若有意識一般在傾狂的周身狂舞着。
“這,這怎麼可能?”青衣老者瞪得眼珠都快突出來了,她使的到底是什麼武功,明明是那麼地柔和,一點也不顯得霸道,卻又有種道不盡的氣勢,似是能容納所有的凌厲勁氣,這樣的功法,很像雲擎天的‘雲天訣’,卻又有點不同,比起‘雲天訣’的功法更加溫和,更加精純厲害,難道會是……不,不可能,聖武真人連雲擎天都沒教授,爲什麼會教授給眼前這個女子?
“就是有這種可能。”傾狂狂傲一笑,置於胸前的雙掌朝前一推,狂舞在她的身邊的狂風立即以破空之勢反朝青衣男子席捲回去,比起之前旋轉地更快,鶴泣的風聲也隨着響起。
青衣老者嘴角抽蓄,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釋放出全身的真氣,知道就算如此也抵擋不住,牙一咬,足下一點,猛地向後滑開,又趁勢抽出短笛,置於嘴邊吹出一聲短促的笛聲,瞬間,不知從何處飛出十個面無表情的青衣人,擋在青衣老者的身前,目光一變,雙掌朝天一頂,無意識在大吼一聲,超強的真氣立即從他們身上釋放出來,形成一個超堅固的屏障,勉強抵住了超強狂風,卻沒想到這道狂風竟是遇強愈強。
但是十個青衣人卻連一步都沒有後退,即使心脈因爲受到超強罡氣的震傷而導致七竅流血,也依然屹立不動,而且功力之高,連傾狂也覺得吃驚不已,竟然真的能抵擋這麼久?
“噬心蠱?”緊盯着那十個青衣人,傾狂黝黑的瞳眸一眯,陡然浮起幾縷譏嘲的殺氣,右手輕輕舉起,靈氣浮動,嘴角輕勾:“讓我來幫你們解脫吧!”說着,衣袖一揚,無形的勁氣以凌厲優雅的軌道突破虛空而去。
噬心蠱,是一種陰毒的蠱術,中蠱的人要定期食蠱,這樣才能維持正常的生活,食蠱時會有極大的快感,就算知道自己中蠱,也戒不掉,直至精氣神全被蠱蟲食光,成爲行屍走肉,這時候,其實中蠱者早已死了,但他們卻還是能走,能動,確切來說他們就如活死人一般,他們完全聽命飼養蠱蟲的人,與其說喂蠱之人控制的是蠱人,倒不如說是控制蠱蟲,而喂蠱之人則或以笛或以琴,也有是以壎等來控制他們。
練制這種蠱人十分困難,一般人都會找武功高強的人來餵食,一旦成爲蠱人,功力便會翻倍的增長,只要他們一聽到特定的聲音,就會遵從主人的命令,不達目勢不罷休,永遠不會倒下,即使你把他的頭給砍了,他還是會繼續向你進攻,除非你讓他們粉身碎骨,才能助他們脫離苦海。
想不到,他的手中竟然有這麼多噬心蠱人,太可怕了!難怪他那麼有把握,能將她給殺死,如果是在經脈重煅之前,單就要殺這十人噬心蠱人就得頗費功夫,更不用說,他手中還有更多的噬心蠱人,真的是有這個能力殺了她。
嘶鳴的風聲如要撕裂宇宙的般令人心神俱喪,狂風席過,撕開了十名青衣人的屏障,將他們捲入其中,如攪拌機一般,將他們給五馬分屍,狂卷的強風中心不停地吐出殘肢斷骸,直至強風停息,已經連殘肢斷骸都找不到了,而他們連喊一聲也沒有。
“噗……”由於那十名青衣人化去了一大部分的罡氣,青衣老者本身功力又深,因而只是被餘波震退了幾步,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功法,想不到莫傾狂的身邊的還真是高手如雲。”抹去嘴角邊的血跡,青衣老者冷冷地哼了一聲,難怪莫傾狂派她來救人,原來她竟是個比莫傾狂更變態的怪胎,看她的年齡跟莫傾狂差不多,但功力卻比她高出不止一籌。
“過獎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閣下在臨死之前還這麼稱讚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啦!”傾狂微低着頭,瞥開眼,臉色微紅,就如一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一般。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青衣老者一陣氣結,怒極反笑:“哼,你就逞口舌之爭吧!再不說點話,以後就沒機會說了。”說着,又快速地吹奏了幾聲短笛。
一瞬間,真的只是瞬間,青衣老者的身後便站着兩排同樣目光空洞的噬心蠱人,少說也有三十個。
他家是盛產噬心蠱人的嗎?一吹一大堆,要對付他們還真難,那就先對付控制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