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頭瘋瘋癲癲的,但絕不會分不輕事情的輕重緩急,此時這麼問,必然是有用意!傾狂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冰元火蓮’,瞬間整間石室變得耀眼奪目,眩彩繽紛。
“真不愧是千年聖物,果真充滿靈氣。”聖武真人讚歎道,看向傾狂,輕笑:“莫師侄,明師弟真的沒有看錯人,能在魔聖天眼皮底下奪到這株千古聖物,也就只有你能做到。”說真的,雖然她的計劃很完美,但是他並不是那麼掃信,她真的能奪得‘冰元火蓮’歸來。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有了‘冰元火蓮’,對付魔聖天便有了把握,明師兄果真沒說大話,莫師侄的能力確實是不下於魔聖天。”聖靈仙子喜形於色,對於傾狂能這麼‘順利’帶回冰元火蓮,確實讓他們大吃一驚。
“大師兄,師妹,你們就不要再誇這個丫頭了,本來就已經夠狂妄的了,再誇下去,她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明修撇了撇嘴道,但依舊難掩語氣中的得意,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誇獎,他這個當師傅的當然得意到不行了,不過被她‘欺負’了九年,怎麼也要在嘴皮上奪回一局才行。
“老頭,你再不動手治療,要是凌哥哥出了事,我會打得你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將‘冰元火蓮’丟給明修,傾狂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該死的,她和凌哥哥都只剩下半條命了,他們竟然還有閒情在這裡‘閒聊’。
“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這麼暴力,我明修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重色輕師的徒弟,真是師門不幸啊!”被傾狂的話給噎到,明修在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挪揄的眼神下,嘀咕了一句,他錯了,他不該忘了,論到耍嘴皮子,即使活了一百多年的他也不見得能比得上經歷兩世的她,十年前就不知吃了她多少虧,遑論十年後,已經成精了她,但怎麼說,他也是她師傅,總得教育幾句才行吧!
清了清喉嚨,正想‘教育’幾句,但在傾狂的目光一瞪下,立即嚴肅起來,伸手快速地點住凌傲塵的穴道,護住他的心脈,卻沒有立即爲他運功療傷,而是拿起‘冰元火蓮’,肅正着臉色,猶豫了一會道:“丫頭,實話告訴你,凌傲塵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血煞魔氣已經侵入他的心脈,他的真氣又近乎耗盡,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能救得了他。”
“什麼?咳咳……”傾狂一聽,心中一急,牽動內傷,不停地咳嗽起來,不是吧!現在纔來告訴她,他救不了他,老頭莫不是想讓她拔光他的鬍子?氣死人了。
“別太激動,你自己受的傷也很重。”明修擔憂地扶住傾狂,責怪的語氣中不掩焦急,從來他都只見到過她囂張狂妄的樣子,何時見她如此虛弱,都快把他這個老頭給心疼死了,心裡着實把魔聖天罵了個千遍萬遍,自動地忽略掉她的目光。
一手捂住心口,一手輕輕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快速調息了一下內息,傾狂擡起睿智的眼眸,看了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一眼,又轉頭看着明修,深吸了一口氣,勾脣道:“老頭你一個人不行,若是再加上師伯和師姑呢?”
三人一聽,同時大震,互視了對方一眼,聖武真人看着傾狂的目光略過一抹深意,笑了笑道:“恐怕要讓師侄失望了,我和你師姑早已成了廢人,幫不上忙。”
“真的嗎?”揚脣笑着反問,聖武真人竟被傾狂帶着笑意的目光看得心虛地撇過頭,卻聽得傾狂用篤定的語氣道:“你們的真氣只是被鎖住,並沒有被廢,不是嗎?”
聖靈仙子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接下去道:“你說對了,但是真氣被鎖住了,依舊與廢人無異。”
“真氣既是被鎖住,就能解開,而現在,你們已經恢復了功力了。”傾狂說得肯定道。
此話一出,真的是大大地嚇到他們了,聖武真人難得被嚇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即使你自小採集天地靈氣,又因多番際遇,武學修爲非比常人,但依你的功力,你是不可能感應得出來的,何況你現在還身受重傷,你到底是怎麼知道?”
“丫頭,這才十年沒見,你怎麼能恐怖到這個程度?”明修一副見鬼的表情,差點被她驚嚇得跳起來,若是他事先不知情,也非輕易就能感知到,她這個小丫頭竟然在身受重傷下還能感知到,這,這得多麼恐怖啊!
聖靈仙子直接瞪大雙眼說不出話來,內心的震驚真是不小啊!她之前雖聽明修講過他這個小徒弟有多恐怖,但確實確實地被她嚇到,還是第一次,天啊!這小丫頭是從哪來的妖孽啊!
雖然他們纔剛解開封鎖,功力還未完全恢復,但是在武學修爲上,絕對比她高上不止一個等級,而且是進入幾近虛無的境界,她竟然能在重傷的情況下,感知到他們恢復功力,這,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先別急着震驚,既然師伯和師姑真的恢復了功力,那麼就請先救凌哥哥。”傾狂真誠道,對於他們,她還是真正地把他們當長輩,尤其是老頭,在她心裡就跟她前世的爺爺一般,而此時她內心卻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感知到他們已經恢復了功力,只不過是有了一絲絲的懷疑,然而他們表情卻讓她完全肯定了。
如果明修他們知道了他們這三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家竟然被一個小輩給忽悠了,而且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的‘真相’,不知是會更加地被震驚到呢,還是被她的聰明給氣得兩眼一翻倒下呢!
平復了下震驚的心,明修搖了搖頭道:“丫頭有所不知,大師兄和師妹纔剛剛解開封瑣,功力恢復不到五成,依然無法救治明傲塵,還有,他不止是身受重傷那麼簡單。”
聞言,傾狂的眉頭深深皺起,柔情的目光看着盤腿坐在身邊的凌傲塵一眼,接口道:“是不是還與他體內的魔功有關?”
此次再相見,她早已經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她曾有那麼一瞬間以爲他是‘明傲塵’,因爲他眉宇間偶爾會帶上魔氣,尤其是當他出手救她的時候,周身的氣息與明傲塵幾乎是一樣的,然而只是一瞬間而已,她依舊能十分肯定他是她的凌哥哥,至於爲何會有錯覺,她想不外乎有三種可能,其一,便是魔聖天對他做了什麼,其二,便是明傲塵已經開始漸漸侵食掉屬於凌傲塵的意識,其三,則是,身爲凌傲塵的他冒着被明傲塵取代的危險,也修煉血煞魔元大法,結合種種,第三種是最有可能。
“嗯。”點了點頭,明修接下去道:“方纔爲他把脈,我便已發現,他的體內存在着一正一邪兩股真氣,本來他還能控制住,但由於現在被魔聖天極強的魔氣侵入心脈,而他本身真氣消耗過度,無法再控制得住,現在兩股真氣正在他體內亂躥,邪壓過正,而且極其霸道,就算我、大師兄還有師妹同時出手,也沒有把握能壓制住這兩股真氣,再爲他調息內傷,而且你受的重傷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們更不可能兩人同時救,除非……”
“除非用‘冰元火蓮’,但是必然對我有所影響是不是?”明修還未說完,傾狂便接下去道,不意外,又再次看到他們震驚得無以復加的眼神,笑了笑,白了明修一眼道:“需要這麼震驚嗎?既然你叫我拿‘冰元火蓮’出來,又說了這麼多話,猶猶豫豫的,如果我還猜不到的話,那我還怎麼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啊!”
三人都無奈地搖頭笑開了,若她莫傾狂稱不上天下第一神人的話,那天底下還有誰能稱得上,也正是因爲她的資質稱得上是千古第一人,才更加讓他們猶豫不決。
“不要再猶豫了,不管對我有多大的影響,我都必須救凌哥哥,老頭,你們快動手吧!”三人明明白白表現出來的猶豫,讓傾狂急得直想大吼,現在救人最重要,哪有時間讓他們在這裡猶豫不決啊!
將傾狂的焦急看在眼裡,明修像是下定的決心般道:“好,我們可以救,但是,爲師還是要先跟你說明白,你自己再做決定。”
雖然很想直接說不用再說,不管怎樣,先救人吧!但見明修固執地要她說清楚,傾狂還是點了點頭。
明修便繼續說下去道:“‘冰元火蓮’是由天地育孕了二千年而成的靈物,擁有至上的正氣,取其蓮心喂凌傲塵服下,自可輔助他戰勝體內的魔氣,化爲正氣,但是,它對於功法修煉者來說是怎樣一株提升自身功力寶物,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尤其是對修煉‘四元天訣’功法的人來說,更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現在已經同時修煉了混元天訣和雲元天訣,若是能服用‘冰元火蓮’,則極有可能直接提升至天階,甚至是神階,這可是每個功法修煉者求之不得的修煉速度……
wωω_Tтkд n_C〇 “不必再說了,老頭,你認爲我會是那種爲了提升自己的功力,而對自己的至親至愛見死不救的人嗎?”傾狂打斷明修的話,冷涼着臉道,老頭說的,她多少也瞭解,但是她莫傾狂絕不會爲了成就自己而負了任何一個愛她的人,何況是她的最愛的凌哥哥,爲了她才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凌哥哥。
“莫師侄,你師傅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要明白,現在魔聖天已經出來了,我與師妹即使恢復了全部功力,也沒有用,七十年前,我們三人打不過他,現在我們更加打不過,你將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但是你現在的修爲根本就不夠,而‘冰元火蓮’是唯一能夠助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功力的辦法,可以說,也是對付魔聖天的唯一辦法,至於凌傲塵,或許,我們三人能盡力保助他的命,然後送他回魔聖天身邊,既然他是明炎皇族的子孫,魔聖天自然會救他,如此……”聖武真人將明修被傾狂打斷的話補充下去道,後面的話卻是猶豫了半晌才說出來。
聖武真人的話讓傾狂的眉頭越來越深,最後忍無可忍地低沉着聲道:“我絕不會將凌哥哥送回到魔聖天的身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的話,凌哥哥極有可能變成另一個魔頭,而且,你也說了只是盡力而已,但我要的百分百保證,我不許凌哥哥有任何事,我要他健健康康,再說,就算沒有了蓮心,蓮瓣同樣能助我提升功力。”目光一凜,接着道:“你們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嗎?你們早就知道凌哥哥的身份,所以你們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想要救他的。”
三人被傾狂如此不客氣地說出來,當下紅臉一陣,他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沒想到早就被這個丫頭看出來了,他們很肯定,若不是看在他們是她‘長輩’的份上,她一定不會對他們這麼客氣的。
“咳咳……好狂兒,別這樣說嘛!”接到傾狂冷冷的眼神,明修立即作投降狀道:“好好,我承認,我之前並沒有真心想救他,但看在你這麼擔心他,還有他是姓明的份上,也不會真的想讓他死,不過,也是因爲他姓明,所以,我便想讓他只當個普通個人,廢他一身武功,然而,我知道,你憑你的聰明,怕是瞞不了你,既然是這樣,那老頭就說出來,讓你自己選擇吧!”
“小師侄,明傲塵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你真的要爲了他,放棄這麼一個提升功力的機會,將‘蓮心’讓給他?”聖靈仙子慈祥地問道。
“就算需要整株‘冰元火蓮’,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至於提升功力,有了蓮瓣,再加上鳳天神劍,我相信衝破天階,甚至是神階是早晚的事。”拿下背上的鳳天神劍,傾狂堅定道,其實自從知道了他‘患’有精神分裂的原因,她便早有打算要取得‘冰元火蓮’給他,助他戰勝體內的魔氣,只要將魔氣洗滌,那麼他自然能‘不藥而自愈’,只是她還是錯估了魔聖天的恐怖。
“鳳天神劍?”三人看着那柄樸實無其的神劍,目光閃動着熾熱的光芒,爾後又相視一眼,彼此釋然笑開,看着傾狂,滿眼的欣慰。
明修這回十分爽快道:“好,丫頭,老頭真沒看錯你,來,我們現在開始。”說着,衣袖一揮,讓傾狂和凌傲塵轉了個方向,相對而坐,再一運氣,兩人的雙手擡頭,互抵着對方的手掌。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同時雙手在石牀上一拍,借力飛身起來,與明修形成三角方位,將傾狂和凌傲塵給圍在中間,同時運氣,雙手在身前輪了個圓,接着合掌,將全身的真氣匯聚於雙掌,再朝前打出去。
源源不斷的真氣自三人掌中傳出,輸送進傾狂和凌傲塵的體內,爲他們調息內息,治療內傷。
感到體內的停滯的真氣漸漸地運動起來,修復着受損的經脈,傾狂立即進入修煉時的狀態,屏棄一切雜念,感受着體內真氣的運行,感受着與凌傲塵體內的真氣通過互抵的雙掌回來運行着,雙掌互抵,此時的他們心脈相連,一損俱損,儼然就是一體。
“起……”明修三人均是一頭冷汗,突而大喝一聲,收回雙臂,又打出,中間的傾狂和凌傲塵便慢慢地飛起來,依舊盤腿而坐,雙掌相抵,在三人的頭頂上,慢慢地隨着三人真氣的輸送而轉動起來,頭頂上也漸漸地冒出了白煙。
不知過了多久,五人均是滿頭大汗,明修一見時機成熟,右手一揮,‘冰元火蓮’便受到控制地飛起來,周圍立即散發出火焰般的光芒,接着但見中間那以靈氣化聚爲冰珠的蓮心晃了幾下,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火焰蓮心便從蓮花中脫離,快速地上升到傾狂和凌傲塵之間徘徊旋轉着。
在上頭旋轉着的兩人全身立即像是被火焰燃燒着一般,映着熊熊紅光身上的汗珠流得更歡,本來面色蒼白的他們臉色漸漸地變得通紅起來,接着,紅光大盛,火焰蓮心便飛入凌傲塵的口中,順着他的咽喉吞下,兩人相抵的掌心立即也變得通紅起來,繼而兩人均是全身通紅,如同兩道騰燒的火焰一般。
底下的明修三人朝天而頂的雙掌漸漸地顫抖起來,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多,已經染溼了衣袍,然而沒有停下來,反而匯聚起體內的全部真氣,凝聚於掌,更充盈的真氣隔空輸入傾狂和凌傲塵兩人的體內。
‘砰’一聲,一股極強的罡氣自傾狂和凌傲塵兩人之間爆開,接着‘啊’、‘啊’、‘啊’三聲,明修三人同時被震開,分別撞到牆壁下,摔在地上,朝前噴了一口血。
“成功了,成功了……”顧不上擦拭着嘴角邊的血跡,明修高興得雪白的鬍子不停地抖動着,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也是開心地咧着嘴笑起來。
三人同時擡頭看上去,只見傾狂和凌傲塵這兩團火焰以極快的速度運轉着,漸漸的兩團火焰似是融爲一體,將整個石室都快映成火紅色的了。
此時石室之外,或站或坐着的衆人個個焦急地盯着眼前光溜溜的牆壁,卻半點也聽不到裡面的情況,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傾狂沒回來之前,裡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這裡還有間石室,這面石牆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怎麼這麼久啊?都半天了。”雲玄天很不淡定地走過來,走過去,搓着雙手,不停地擔喃喃說道。
蹲坐在牆邊的鳳舞萱本來就等得心煩意亂,再被雲玄天這麼走過來,走過去,走得他頭都快暈了,霍地一聲站起來,擋在他的面前,不客氣道:“我說雲大太子,你可不可以停下來?”
“我走我的,關你什麼事,別擋着我。”雲玄天因爲擔心傾狂,心情不是很好,自然對鳳舞萱說話不是那麼客氣了,整一個火藥桶,說着,便要推開她,繼續回來走着。
鳳舞萱心情同樣不是很好,火氣一上來,便將雲玄天給拉住,低吼道:“當然關我的事,你走得我頭都暈了,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夫人在裡面生孩子呢!”
“噗……”一句話,讓同樣心情萬分緊張的衆人忍不住輕笑出聲,一時倒讓沉重的氣氛消散了不少。
焦急萬分的雲玄天一時也僵住了,自耳根到臉龐快速地泛起了紅暈,害羞地撇過頭去,他倒是想啊!但是或許此生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吧!‘陪着’小狂兒在裡面的那位比較有可能。
柳劍穹因爲鳳舞萱這句無心的話,心口重重一擊,又酸又脹又痛又澀,是啊!太子總有一天會成親生子,跟自己所愛的人幸輻快樂的生活,到時,自己還能不能再留在她的身邊?
“好了,雲公子,鳳姑娘,你們不用着急,有師傅和兩位師叔在,師弟一定會沒有事的。”雲擎天安慰着衆人道,對於傾狂,他雖然也擔心,但也堅信她不會有事,說真的,他反倒是比較擔心那個穿着金龍袍的男子,他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再加之他的身份,師傅他們肯不肯救,還是個大問題呢!
“有三位太師祖在,師叔祖一定會沒事的。”淨雲重重地點了下頭道。
衆人也跟着重重地點着頭,繼續盯着牆壁等着,雲玄天和鳳舞萱相互哼了一聲,各自轉開頭去,坐在牆邊等着。
星言和星淵則乾脆整個人趴在牆上,似是意圖要聽到裡面的動靜,但任他長了順風耳也聽不到,只得鬱悶地只摳着牆,我摳我摳我摳摳。
大概過了有一天的時間吧!連雲擎天都開始着急起來,雲玄天又開始起來走動了,鳳舞萱也不知什麼時候加入了這個行列,走來走去。
‘轟隆’一聲,石室終於打開了,衆人立即迫不及待地衝進去,入眼的是傾狂和凌傲塵都閉着眼晴躺在石牀上,兩人的面色都紅潤了許多,至於明修、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則各自坐在地上,嘴角邊還帶着血跡。
“小狂兒……”雲玄天快速地衝到石牀邊,卻叫不醒傾狂,轉頭疑惑地看向明修:“老前輩,小狂兒她……”
“放心,他們都沒事。”明修嘿嘿一笑道,玄鷹和玄雁立即走過去扶起他坐在石椅上。
聽得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放下心來了,雲玄天鬆了一口氣,問道:“那他們什麼時候醒過來?”
“不知道,他們都服下了‘冰元火蓮’,現在處於昏睡修煉狀態,要等他們修煉完畢,纔會醒過來。”聖武真人看着昏睡的兩人,面露喜色道。
“師傅的意思是,莫師叔的武學修爲將會更上一層?”雲擎天驚喜地問道,此次再見面,他已發現她的武學修爲更爲高深了,已經超過了他,若是再進階,至少會進入天階,天啊!未及弱冠的天階高手,太恐怖,太妖孽了吧!
撫了撫雪白的鬍鬚,聖武真人高深一笑,明修和聖靈仙子也是欣慰地笑起來。
雖然聖武真人沒回答,但看他們三人的樣子也知道,這是真的了,他們的心這下真的像是坐雲宵飛車一般,從深谷一下子升到了頂點,爲傾狂開心,也爲她的妖孽程度再上一層而被驚嚇得要大叫起來。
親眼見識過魔聖天厲害的雲玄天等人,更是開心不已,這樣,他們對付魔聖天就更有把握了。
“我們現在都出去吧!不要在這裡影響到他們。”明修撫了撫鬍鬚笑着道,看着傾狂的目光滿是慈愛欣慰。
‘轟隆’,石室的門再次關上,所有人全部移駕神器兵窟裡,只留下躺在牀上的兩人和蹲在一邊呼呼大睡的靈風。
神器兵窟裡,衆人提起的心早就放下來了,鳳舞萱還有淨竹等人便正式跪下來拜見他他們的祖師。
“師傅,你們怎麼會在那石室裡?三位師祖不是被魔聖天捉走了嗎?怎麼會……”鳳舞萱坐在碧靈宮主的身邊,問着早就想問的問題,也是雲玄天他們想問的問題。
段世傑房間裡的那個進口,早已經被看守住了,即使雲老堡主他們跟傾狂有着這麼深的關係,莫羿軒小王爺也不可能會違背傾狂的命令將人放進來的,何況如果他們是從那條秘道進來的話,明炎的那夥人怎麼可能會沒發現,而且他們又是如何發現這裡,或者該說,他們是如何找到傾狂的?
“是這樣的,我和雲師兄在從擎雲堡出來的時候,便接到莫師弟的信,讓我們到南山去找星淵星言兩位兄弟,到了那裡,他們已經找到進入天炎地界的入口處……”
“他們有這麼厲害?”碧靈宮主還未說完,淨若便向得意洋洋的星淵和星言兩兄弟投以懷疑的眼神,不相信道。
星淵見淨梅也帶着懷疑看着他,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口道:“你那是什麼眼神,雖然計劃是師傅設計的,還有白雲酒樓那些神秘又厲害的傢伙幫忙,但是師傅可是說過,這個計劃若是沒有我們便完成不了,最後也是我們將那個通道找出來的。”
“就是就是,這件事淨雲和淨芙都可以做證的。”星言將證人也給拉出來了,他們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兩個沒用的強盜,而是天下第一神人的徒弟,可不能給他們的師傅丟臉呢!
“嗯,星淵和星言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回,他們確實是出了最大的力。”淨芙點了點頭,語氣一轉,帶着挪揄道:“不過也難怪你們會懷疑,誰會相信笨蛋也能成大事呢!說到底,還是師叔祖最厲害,連笨蛋到了她手中,也能化腐朽爲神奇。”
“哈哈……”一句說得大家都開懷笑起來,表示十二萬分的贊同,自然,第一次知道星淵星言兩人存在的其他人,自是贊同傾狂是最厲害這句話了。
星淵星言依舊還是那樣單純,還重重地點頭,表示十分贊同淨芙的話,反正她是經常說他們笨蛋的,他們早就免疫了,所以這句挪揄他們的話,自動被他們過濾爲只是在稱讚傾狂的話,自然是忙不迭地點頭了。
兩人大智若愚的傻樣又引得衆人大笑起來,雲玄天抓住了星淵剛剛話中的疑點,疑惑地問道:“你剛剛說的白雲酒樓的那麼傢伙是誰?”
“哦,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是師傅讓我們去白雲酒樓找他們的掌櫃,然後以後所有的計劃和行動,都是那個叫白畢的掌櫃告訴我們的,帶領我們去做的,他的手中還帶着一羣很厲害的人,不過,白畢並沒有說他們的是什麼人,只說是奉師傅的命行事。”星淵想了想道。
“南山的白雲酒樓?”鳳舞萱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向柳劍穹,卻見他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星淵,很顯然,他並不知道白雲酒樓,若無意外,白雲酒樓應該是傾狂自己在南山建立的勢力。
南山就在鳳堯國境內,她身爲鳳堯太女,怎麼會不知道南山白雲酒樓乃是鳳堯國數一數二的酒樓之一,經營方法十分奇特,其背後老闆神秘莫測,卻也查不出有絲毫可疑之處,只是個行事低調的商人而已,想不到竟會是龍麟國的探子,哦,不,應該說是傾狂太子派在鳳堯國的探子,厲害厲害。
雲玄天和柳劍穹自然也是有所瞭然,連各國朝堂她都能安排奸細當上朝廷重臣,再弄幾間酒樓的應該不是很難吧!
這裡只有站在柳劍穹身後玄鷹和玄雁才知道白雲酒樓的掌櫃白畢是白虎七星中的月鳥星,掌管的便是鳳堯國的商業,旗下的產業又何止是白雲酒樓而已。
問這兩個白癡是問不出什麼來,鳳舞萱也不再糾纏白雲酒樓,大概也瞭解是怎麼回來,但依舊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還不等問,雲擎天便知道他們還有很多疑惑,乾脆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也省得他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
原來,星淵星言依傾狂的吩咐到了南山找白雲酒樓的掌拒,然後依計劃找到明宗的幾個易了裝的明陝,由他們兩兄弟在他們身上下了蠱,控制住他們,再在他們接風炎進入天炎的時候,順利地找到通往天炎的那一條通道。
雲擎天和碧靈宮主也早就收到傾狂的信,到達南山,與星淵星言和淨雲淨芙一起通過那條通道進入天炎地界,但不敢輕舉妄動,直至靈風出現在他們眼前,在‘冰元火蓮’出世之日,所有人都聚集到廣場的時候,將他們帶到這個神器兵窟,終於見到了傾狂。
然而來不及寒喧幾句,傾狂將一系列計劃告訴他們,便是在當天,由她到廣場去奪‘冰元火蓮’,引開魔聖天的注意,在他出現的時候牽絆住他,而他們則趁此機會,拿着傾狂給他們的地形圖,到地下室裡安全地救走了明修三人,然後再由狼虎王將他們安全地帶走。
而關押他們的地下室不可能沒有看守,就算不是武功高強的人,也一定會有什麼怪物或機關之類的,果然不出所料,地下室是由一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在看守,當雲擎天他們出奇不意,帶走人的時候,那隻怪物敵不過狼虎王就發出怒吼。
正好在這時,‘冰元火蓮’出世,魔聖天與傾狂正在爭奪‘冰元火蓮’,聽到吼聲,魔聖天便知道地下室出事,而之前他費了那麼多心思捉住他這三個師兄弟,顯然是有什麼重要目的,所以他放棄了冰元火蓮,立即趕向地下室,自然也是因爲相信有三個天階高手在,傾狂跑不掉。
但是結果自然是照着傾狂的計劃往下走了,魔聖天趕到的時候,只能看到空蕩蕩的地下室,那隻怪物早已經被制住了,很顯然,那聲吼聲並不是它發出來的,也就是說,人早已被救走了,怪吼聲只是爲了將他引開,好讓傾狂能夠奪得‘冰元火蓮’,順便安全離開,而這個時候,狼虎王早已經將雲擎天他們送回神器寶窟,又返廣場救人了,落跑了。
這個計劃最重要的是他們要配合默契,而且也是虧得傾狂將時間拿捏得十分好,一分一秒都不差,唯一錯估的是,魔聖天恐怖的實力,竟然能那麼快便反應過來,而且能追得上狼虎王。
聽完之後,衆人不禁唏噓不已,同時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趁着傾狂昏睡之際,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着什麼,縝密的計劃,每一步都算無遺漏,她甚至大膽的連從未見過面的魔聖天的心思都給他猜得個七七八八,魔聖天可是百年前,便已名聞整片大陸的絕頂天才,翻手間就能將天下玩弄於股掌間的聖天公子。
魔聖天恐怖,在他們看來,她更恐怖,不只是她的武學修爲之高,還有她超乎常人的智慧,連明修都不禁被嚇得差點心臟病發了,雖然他自從收了她這個徒弟後,便被她嚇了九年,但畢竟他離開的時候,傾狂還只有九歲,所帶給他的驚嚇,還能受得了,不過,現在所受到的驚嚇已經升級了。
“小狂兒,怎麼會有天炎的地形圖,我記得她根本就沒有啊!”驚嚇過後,雲玄天問出這個被他們忽略,卻是十分重要的問題,他很肯定,她之前是沒有天炎地形圖的,否則她早就拿出來了,雖然她詭計頻出,手段狠辣,但是他知道,她是絕不會允許他們在她身邊受到一點傷害,所以她絕不可能藏有地形圖不拿出來,而讓他們一路頻遇危險。
“不知道,沒時間問,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搖了搖頭,雲擎天一想起,剛見她浴血回來的情景,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衆人似是也想到當時的情景,紛紛靜默不語,將目光投向通道外。
雲玄天雙拳緊握着,桃花眼閃動着嗜血的光芒,漸漸轉化爲從未有過的堅定。
“現在該我們問你們了,我師傅怎麼會渾身是血的回來,是哪個王八蛋打傷我師傅的?”星言緊握着拳頭,看着雲玄天問道,似是隻要雲玄天說出那個王八蛋是誰,他就要用他的拳頭打扁他,不管那人是誰。
雲玄天等人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實在很想說一句,小兄弟,連你那妖孽師傅都打不過人家,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幹什麼。
“咳……星言兄弟是吧!雖然你勇氣可嘉,不過我想,你還是算了吧!”忍住笑意,鳳舞萱勾起的嘴角還是泄露了她的笑意,傾狂這兩個弟子實在是太搞笑了。
“不能算,誰敢傷我師傅,就算拼了命,我們兩兄弟也要他百倍千倍來還。”星淵霍地一聲站起來,揚着一張清俊的臉惡狠狠道,眼角邊的血蟲圖形像是活了一般,更加妖冶。
擎雲堡的衆人同時一震,雖然兩人還是單純的天才,但明顯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當他們選擇了成爲真正的‘天命絕蠱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卷入這個複雜的世界來,幸好他們跟的人是傾狂,還能保持住那份單純的天真,但若是誰敢傷害到他們心中的神,那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便是現今的這兩位‘天命絕蠱人’。
“好了好了,要表忠心,還是等師叔祖醒來再說吧!”淨梅笑着拉回星淵,看着淨竹一眼,便將廣場上發生的事情,還有落跑的半路上,魔聖天追過來,傾狂自己留下攔阻魔聖天的事簡單地說明。
“終於到了這一天。”一向瘋瘋癲癲的明修一臉的凝重,無可奈何的輕嘆了一聲。
“天意如此,百年業障,也是時候該結束了。”聖武真人也是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聖天師兄執着了百年,早已墜魔道,也是時候已了結他魔障的時候,希望莫師侄他日遇劫之時,能戰勝魔念,莫要如聖天師兄一般,一念之差,墜入魔道,否則師傅的第二道預言將會成真。”聖靈仙子悠悠地嘆道。
“我相信她!”說到傾狂,明修神情一震,他相信她,絕不會跟魔聖天選擇同一條路,因爲她跟魔聖天不同,她比魔聖天更懂得情,也更重情。
一時間,神器兵窟裡靜寂無聲,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三個上百歲的老人家在打什麼啞迷。
時間很快便在沉默與各懷心思中流過,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石室裡,傾狂依舊如熟睡一般躺在牀上,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唯有那一身血衣能表示她之前確實受了重傷,凌傲塵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他皮膚下的經脈,隱隱流動紫黑色的血絲,一圈一圈地循環運行着,每運行十週天左右,顏色便變淡了不少。
傾狂神思朦朧之間,似乎覺得自己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點遙遠光芒,下意識的,順着這一點光芒,讓神識沉入思海,細細地去體悟着什麼,體內強大的真氣不停地流轉着,一浪高於一浪似的在她的體內迸發出龐大的力量,她從未感受到如此重大的力量,即使是當日在元郡承受那股詭異的力量時也沒有那麼強大。
強大到她快要受不住了,強大到竟然將那股她無法駕馭得了的霸道力量引發出來,匯聚成更加強大的力量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好似下一刻便要破體而出,不,不是好似,是真的破體而出。
如果她此時不是昏迷着,必定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爆射出萬丈的光芒,瞬間將整間石室照得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幸好所有人都出去了,否則一定會被這股強烈的白光射瞎了眼不可。
雖然傾狂的意識是昏迷的,便是她的神志卻是清醒着的,她能感受到體內強悍的力量,但是她卻毫不在意,只是緊守靈臺那點清明,繼續運功修煉。
‘轟’地就像一顆炸彈在傾狂的腦海裡炸開,昏睡中的傾狂渾身一震,突然感覺自己失卻了力量一般,神魂飄飄蕩蕩的,若無所依,從她體內射出的光芒更甚。
‘噔噔……’放置在一旁的鳳天神劍似是有受感應般,不停地顫動起來,在光芒最盛之時,出鞘,繞着在傾狂的上空飛行着,金白色的光芒自劍身反射進傾狂的體內。
‘哇’地一聲,傾狂整個人坐了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遠遠噴了出去,緊接着又昏了過去,周圍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神劍亦飛回鞘中。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