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天元王朝,中央之主已是名存實亡,所以百年前建國時立下的這十年一度各諸候國上朝進貢便演變爲各國皇室貴臣前來遊山玩水,炫耀國威的所謂七國聚會。
端午前夕,元都東正大街上人潮涌動,百姓紛紛駐足相望,只見,陣容盛大的大隊人馬從東正城門進城,天元朝丞相親自出城迎接,在侍衛隊中間,白馬之上是一年少美男子,臉上掛着儒雅的笑容,着實迷倒不少女子,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隊伍中竟那輛華貴的車轅,兩匹純白一色的駿馬揚鬃甩尾,如椽的車轅架着沉香烏木的寶蓋華車,玉石琅琅,連車廂裡遮光的帷簾都是金絲繡成,陽光下閃閃光彩,好不華貴。
而讓人注目的不是這輛車轅的華貴,想天元王朝的皇子皇孫,貴族大臣最是極盡奢華,再華貴的車轅他們也見過,真正引起他們興趣的是,歷來前來參加聚會的各國爲彰顯國威,馬上雄姿,從來都不坐車轅,而今日,最爲強勢的龍麟國竟用了車轅,莫不讓人好奇,這車轅中坐的是何人。
驛館門前,天元王朝太子元啓親自等在驛館前,一見龍麟二皇子莫傾廷到來,立即上前,迎道:“二皇子一路辛苦了,元啓失迎了。”
這個太子模樣倒是挺俊俏的,只是面色臘黃,雙目無神,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人,此時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尤其猥瑣,天元王朝有這樣的太子,不想亡國都難,傾狂邊從車轅跳下來,邊暗想道。
“元太子客氣了。”莫傾廷儒雅而又不失大國風範道,一眼瞥見傾狂跳下車轅,眼眸閃過絲厭惡,表面卻親切地拉着傾狂到元啓面前道:“元太子,這是我皇弟三皇子莫傾狂,三弟,這位是天元太子。”
元啓早在傾狂出現的那一刻,就發現了,眼睛都看直了,貌似嘴角邊還有可疑液體,連莫傾廷說話也沒聽見。
靠,這個傢伙還有戀童癖啊!傾狂眉頭一蹙,囂張無比喝道:“看什麼看,又不是美女,口水都快流滿地了,噁心的傢伙。”
噝!意料中四周地響起了陣倒抽氣聲,本來聽到這個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少年就是那個聞名整個龍麟國的‘災難皇子’,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這會再看‘災難皇子’大發‘神威’,紛紛能退多遠退多遠,就怕被‘災難’波及。
元啓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變幻不定,卻不敢發作。
莫傾廷見差不多了,便真如大哥哥般道:“三弟不得無禮。”又上前對元啓笑道:“傾狂還小,不懂禮數,太子莫怪。”一句話,顯得自己的大家風範,又明白地告訴所有人,她龍麟三皇子只是個不懂禮數的傢伙。
“呵呵,不怪,咳,兩位皇子先入驛館吧!”元啓尷尬笑着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驛館是專爲七國聚會時,六國使臣臨時居住地,分有龍苑、楚苑、齊苑、燕苑、韓苑、鳳苑,每一苑都按各國風俗愛好而修建,豪華無比,此時,各國使臣早已紛紛到來,龍麟國是最晚到達。
傾狂一行剛進驛館,正要向龍苑走去,突然一個不明飛行物直直朝傾狂砸去。
真倒黴!傾狂暗罵一聲,不能在人前顯露武功,要想避開這個來勢洶洶的‘球體’,有點難度。
正當傾狂想着是就地驢打滾躲開呢?還是直接讓它砸下來算了的時候,眼前身影一閃,一個侍衛身手敏捷地擋在她面前,穩穩地接住那個不明物,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三弟,你沒事吧?”莫傾廷緊張地問道,掃了那個年紀不大的侍衛一眼,擔憂的眼眸中閃過憤恨。
臉色慘白的傾狂拍了拍胸口,從‘侍衛’的身後走出來,帶着餘驚顫抖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小小的手從‘侍衛’手中接過個那個由竹滕製成的球體,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帶着滿是深深笑意的雙眼,看了她的‘救命恩人’——葉影一眼。
葉影自是看到她帶着笑意的眼眸,不自在的撇過頭,退開,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看到她有危險會挺身而出,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想過,對方的武功比他還高,根本用不着他保護,出手只是本能的反應,本能地想保護她。
“喂,小子,把踘球拿過來。”一聲粗野的聲音響起,帶着目中無人的蠻橫。
傾狂斜眼看過去,只見一個身着短袖,面黑體胖,闊嘴虯髯,一派粗魯的男子高仰着頭,濃眉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環眼爆出精爍之氣,衝着她大呼小叫,分明是個蠻族樣。
靈動的眼眸一轉,漲紅着臉,大喝一聲:“王八糕子在叫誰啊?”
“王八糕子在叫你。”那個有身軀沒大腦的粗魯男子想都沒想,立即接道。
傾狂嘴角輕勾,將手中的踘球向上一拋,又接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是你這個王八糕子在叫爺我的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笑開了,又很快停住,只能憋笑,因爲某個黑臉已經漲成紅臉了。
“臭小子,你找死。”粗魯男子一把衝上去,想打扁傾狂,奈何被人拉住。
“你要找屎啊?得到茅廁去。”傾狂攤了攤手,不怕死地繼續耍着他道。
“你……啊!……”粗魯男子面子大失,惱羞成怒地推開拉住他的人,倫起拳頭就朝傾狂揮去,卻在半道被人擋住。
“燕兄,何必跟個小孩鬥氣呢?”清潤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着勁裝的男子帶着笑意擋在粗魯男子的面前。
“哼,看在月兄的面子上,本皇子就饒了她這一次。”粗魯男子冷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手,道。
勁裝男子依舊帶着笑意,轉過身,蹲下來,與傾狂平視,道:“你就是龍麟三皇子吧!久仰大名哦!”
傾狂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真誠,不帶絲毫虛僞,此人如果不是真的如此和善,就是天生的演員,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啊?”
“我,呵,我是齊月國太子月鈞楓,那位哥哥……”指着粗魯漢子道:“是燕雨國皇子燕達朗,我們剛剛在玩蹴踘,一時用力過猛,以至球出界,差點打到你,哥哥在這給你道歉。”
哦,原來是齊月國那位有名的‘仁太子’啊!燕達朗?燕雨皇最寵的兒子?不會吧!就這熊樣?
“原來是‘仁太子’,傾廷早已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一旁看好戲的莫傾廷帶着儒雅的笑容上前道。
“傾廷兄說笑了,龍麟二皇子的大名,纔是如雷貫耳。”月鈞楓回以招牌一笑,道。
“呵呵,幾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龍,元啓有緣與諸位相識,是元啓的榮幸。”元啓趁機地上來攀交情道。
傾狂輕易地看到燕達朗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圓碌的黑眸一轉,心中已是有底了。
“傾狂皇子,是不是對踢蹴踘有興趣啊?想不想學啊?”見傾狂低着頭,看着手中的蹴踘,月鈞楓以爲她對蹴踘有興趣,便輕聲地問道。
傾狂剛想回答,一個帶着不屑的取笑聲響起:“看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學蹴踘?別笑死人了。”
尋聲望去,迴廊杆上,一個身着錦衣的少年斜坐在欄杆上,一臉的傲慢與輕視。
看着那少年,傾狂幽深的眼眸中有什麼正在翻涌着,帶着燎原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