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天下無敵的‘風鳴暗兵’,就這麼讓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騎兵’給打得落花流水,讓龍麟軍從眼皮底下撤走了,全都是廢物。”燕達朗坐在以狼皮鋪墊的主位上,粗啞着聲大吼。?
坐於下方的一干燕雨將軍噤若寒蟬,額頭冒着冷汗,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從於左下首頭帶黑色斗笠的紫衣軍師身上。?
“燕皇子,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輕而充滿壓力的聲音從斗笠下逸出,帶着陰森,讓人不寒而粟。?
“本皇子說話態度怎麼了,告訴你,在這軍營裡,本皇子是元帥,是最大的,你……”燕達朗正生着怒氣,漲紅了臉,鼻孔朝天,咧咧地就要開罵,卻被坐在右手邊的副將郝爾給打斷了。?
“二皇子。”郝爾出聲阻止了不知輕重的燕達朗,轉過頭,帶着討好的笑容道:“軍師莫怪,不能一舉殲滅龍麟軍,二皇子心情不好,纔會一時口不擇言,絕非有意。”?
紫衣軍師卻是沉吟不語,沉重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盈滿整個主帳,壓得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連不服氣的燕達朗也不禁閉上了嘴。?
“軍師,我家二皇子只是……”郝爾頂着壓力,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
“這次就算了,燕皇子,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紫衣軍師終於‘大發慈悲’地擺了擺手,淡淡道,話語裡總是充滿着陰寒的味道,讓人頭皮發麻。?
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管是懷着怎樣的心思,都不希望自己被這種陰森的恐怖氣壓給嚇死。?
“咳,軍師,那支奇怪的‘戰騎’是什麼來歷?竟這麼厲害。”坐於左手邊第二個位置的一名皮膚雪白的將軍輕咳了一聲,問道,表面上他是此次燕雨的先峰將軍,實則,他是韓霜國的將軍高祿。?
其他將軍也傾身等着紫衣軍師的回答,這裡,有的有參加那場戰役有的沒有,但他們都對那如天降的奇兵充滿好奇與恐懼。?
“各位應該有聽過‘玄羅軍’吧?”黑色斗笠下的眼眸掃視了所有人一眼,紫衣軍師低沉的聲音道出的那個‘三個字’讓所有人臉色大變,眼眸流露出深深的驚恐之色。?
“玄……玄羅軍?他們……他們是玄羅軍?”坐於郝爾下位的賀圖顫抖着聲喃喃道,身子抖得如秋風落葉。?
燕達朗整個人都因‘玄羅軍’這三個字而駭得差點從主位上摔下來,如果今日看到戰鬥力如此驚人,作戰手段如此強悍的‘戰騎’讓他驚嚇的話,那麼此時,‘玄羅軍’三個字給他的就是驚恐。?
“軍師,請容我問一句,不知軍師帶來了多少‘風鳴暗兵’,能打得過那數千名‘玄羅軍’嗎?”即使是在此刻,依舊帶着淺淺笑意的童陽問道,娃娃臉上那雙幽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如此是別人問出這麼一句話來,一定會讓人生氣,但一見那還略帶稚氣的臉上閃着極強求知慾,便也不從生氣,這也是他以小小年紀便在燕雨朝堂上大肆活躍,而深受燕雨皇帝甚至是幾位皇子喜愛的原因。?
紫衣軍師靜靜地看了童陽半響,低沉的嗓音裡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嘆息道:“是否能打得過,未可知,畢竟玄羅軍的真正實力,連我也說不清。”他知道,這裡的每個人,一直想摸清‘風鳴暗兵’的底,但他又不是笨蛋。?
知道他依舊不肯透露‘風鳴暗兵’的實力,童陽也不再緊抓不放,接下去道:“如此,有玄羅軍保護,那我軍要攻下北境,豈不是很懸?”?
“就是,原來這玄羅軍竟是龍麟國的軍隊,太可怕,本來龍麟國便是七國中實力最強的,再加上玄羅軍,想要打下它,恐怕……”高祿緊皺着眉頭道,心中有點後悔,當初不該勸皇上與齊月、燕雨兩國聯盟,共同先除去最爲強大的敵國——龍麟。?
“這可不一定。”紫衣軍師淡淡地打斷高祿的話,他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想打退堂鼓,晚了,竟然參與進這場戰爭,就絕無法獨自脫身。?
“難道軍師還有什麼後招?”童陽興奮地問道。?
燕達朗也精神大振道:“齊月國的實力本來就不弱於龍麟,如今再加上我燕雨還有韓霜國,就算他有玄羅軍又能如何,軍師還有‘風鳴暗兵’呢?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所以這個天下,還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是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着貪婪。?
紫衣軍師高深莫測一笑道:“有什麼後招,這個你們以後就知道。”語氣一轉,輕甩了一下衣袖道:“我說的不一定,並非指此,而是其他,一則,依柳劍穹要見到玄羅軍時的反應可知,身爲龍麟皇最爲器重的鎮北將軍也是第一次見到玄羅軍,所以,玄羅軍今日雖然相助龍麟軍,但它是否是龍麟的軍隊?本軍師還是有所保留,二則,攻下北境,本軍師自有把握,即使有玄羅軍,也阻擋不了三國鐵騎踏平北境,直至整個龍麟。”?
“哈哈……有軍師這句話,本皇子就放心了。”燕達朗仰頭大笑,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轉,恨恨道:“聽聞那個混帳皇子莫傾狂也到北境來了,哼,來得正好,這一次,本皇子一定要讓她這個‘災難皇子’知道什麼叫做‘災難’,讓她再也囂張不起來,哼……”他還記恨着,十年前元都那場‘恩怨’,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皇子’當着各國皇子的面難他的難堪。?
郝爾自是不似燕達朗般沒頭腦,依舊不放心問道:“那……軍師以爲,我軍現在該如何?”他的心還是總是不安,能打下北境自是好,如果不能,這場出師無名的入侵之戰,是以燕雨的名義發動,表面上也是他一國在攻打龍麟,一旦失敗,所有的後果都將由燕雨國來承擔,龍麟皇真的震怒的話,滅了他們國家都有可能,而齊月、韓霜兩國極有可能不僅不相助,反而會落井下石。?
沉吟了一會,紫衣軍師道:“暫時先按兵不動,待查探出玄羅軍是否還在保護龍麟軍再說。”?
衆人都點了點頭,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龍麟軍營元帥營帳裡,衆將軍面帶擔憂地看着躺地牀上昏迷不醒的柳劍穹。?
“柳將軍醒了,醒了……”韓墨突而驚喜道,高興地走至牀邊。?
衆將軍也趕緊走過去,果然,柳劍穹的手指動了動,眼皮也掀了掀,然後慢慢地睜開,赤瞳裡一時閃過一絲迷茫,掃視了圍在他身邊的所有人一眼,然後掙扎着要坐起來。?
“噝……”身子一動,牽動了傷口,痛得柳劍穹倒抽了一口氣,刀眉微微地皺起,看來他這次傷得不輕啊!?
“將軍慢點。”韓墨立即彎身將他扶起,幫他坐好。?
“我昏迷了多久了?”因剛醒過來,柳劍穹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
“將軍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們都擔心不已,幸而,終於醒過來了,我們的心也就放下了。”李將軍答道,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激動,受傷的手臂還吊着呢!?
“讓你們擔心了。”柳劍穹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然而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話中帶着內疚,話峰一轉道:“韓墨,此役,我軍傷亡如何?”昏迷前那場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戰役再次在他腦中浮現出來。?
韓墨等人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道:“回稟將軍,那一役,我軍損失騎兵五千,步兵一萬,陳將軍戰死沙場,餘下將士也均受傷,如今營中士氣低落,幸而燕雨軍不知爲何,按兵不動,並非再進攻。”?
“他們一定是震懾於玄羅軍,可一旦燕雨國得知玄羅軍已離開,必定會再次進攻,他們手中握有‘風鳴暗兵’,以我軍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擋。”柳劍穹刀眉緊緊地皺起。?
他雖然手握五十萬兵馬,然而其餘四十萬兵馬鎮守在北關口,遠水解不了近渴,而最近的洛斯城的二十兵馬卻聽命於大皇子,他根本無法調動,就憑他手中的十萬兵馬對抗燕雨的三十萬精兵本就困難,如今再加上‘風鳴暗兵’,更是難以抵擋,真不想到,燕雨國竟握有‘風鳴暗兵’,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玄羅軍?風鳴暗兵?”韓墨等將領大受驚嚇,不禁驚呼出聲,這兩支‘奇兵’竟同時出現??
“嗯,這事,我以後再跟你們詳細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抵擋燕雨軍。”柳劍穹點了點頭,掙扎着要起來道。?
“將軍,你要做什麼?吩咐末將就行了。”韓墨立即扶住柳劍穹道,卻見他擺了擺手,示意扶着他到帳中的桌子邊坐下。?
幸而右臂沒受傷,柳劍穹在韓墨的幫助下,提筆寫下一道奏摺,微喘着氣,道:“韓墨,立即派人以八百里快馬將這道奏摺送去京都。”?
等韓墨領命接過奏摺後,又低下頭,在一張紙上快筆疾書,然後交給另一名將軍道:“快馬送往北關口給歐陽將軍。”希望能來得及調動兵馬來支緩。?
待做完這些後,柳劍穹額頭上已是密珠滿布,搖搖欲墜了。?
“將軍。”李將軍擔憂地喚道。?
擺了擺手,柳劍穹強撐起精神道:“傳令下去,各路探子嚴密監視燕雨軍的動向,全軍暫時按兵不動,只要敵軍不是來攻的話,都不要輕舉妄動,違令者軍法處置。”?
柳劍穹剛發完命令,韓墨與另一名將軍正要出去時,營帳外便響起一個氣得衆人吐血的高喊聲:“聽聞咱們的柳大將軍受傷了,本皇子來看看來了,應該還沒死吧?”話音未落,裹着一襲華貴白色鶴氅的傾狂便大大咧咧地掀簾走進來。?
“喲,這不是好好的嗎?還在用功呢!是哪個混帳東西敢欺騙本皇子,說柳大將軍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看本皇子不砍了他的頭。”傾狂一眼掃過均是一臉敢怒不敢言的衆將軍一眼,最後落在臉色慘白,卻依然挺直着腰桿的柳劍穹身上,一副已經爲柳劍穹出氣的樣子,聲音更大地保證道:“柳大將軍,你放心,本皇子早已經下令,要是哪個傢伙膽敢詛咒將軍,本皇子就將他抽筋扒皮,然後給衆將士下酒喝,哼,也不想想,你柳大將軍可是戰無不勝的‘龍麟戰神’耶,誰能傷得了你,就憑燕達朗那個笨蛋,怎麼可能打得過你。”?
太過分了,堂堂一個皇子對一個大將軍說出那樣的話已是足以氣死人的,竟然還在這裡冷嘲熱諷的,太過分了,韓墨等一衆將領均氣得把牙齒咬得滋滋響,這裡誰不知道柳將軍打敗仗和受傷是事實啊!她這麼說分明就是諷刺柳大將軍這個‘龍麟戰神’名不符實嗎?哪有這樣的皇子啊!?
然而柳劍穹卻並未有一絲一毫的生氣,相反,慘白的臉上帶着震驚與不可置信,一雙赤瞳在看向傾狂時變得幽深而不見底:可能嗎?不,應該是巧合,她……她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思,或許她本意真的是想污辱他,而誤打誤撞地幫了他一個大忙。?
要知道,柳劍穹三個字在北境衆將士的心目中代表的是怎樣的一個含義,那是個不敗神話,只要有他在,北境的所有軍民就相信,他們的將軍會保護他們,可以說,他就是軍中的靈魂。?
自燕雨入侵以來,龍麟軍處處失利已是讓北境軍民心中不安,但還是因相信他而士氣不減,如果他打敗戰,受重傷而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讓造成人心恐慌,以至於士氣更加低落,軍心不穩。?
本來他還在擔心他因陷入昏迷還來不及**消息,韓墨等將軍雖然作戰勇敢,但絕不會想到這一層,現在,他可以放心了,有三皇子這道狠命令,他昏迷的消息便不會流出來而造成軍民人心不穩。?
“三皇子,謝謝你。”柳劍穹強撐着站起來,對於傾狂真心道,無論她是壞心做好事,還是……她,三皇子根本就不如表面般是個‘草包’,而是……總歸,她真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也救了無數的軍民。?
“將軍?”韓墨等將軍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劍穹驚呼道,如果不是他們幻聽,就是他們的將軍受傷過重,腦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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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這是本皇子應該做的,你柳大將軍可是我父皇最寄以厚望的大將軍,一個小小燕雨國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打得過我龍麟的將士,燕達朗那個只長個子不長腦袋的傢伙就算給他再多的軍隊也抵不過柳大將軍的一兵一卒,哼,我父皇喜歡的人怎麼可能那麼沒用。”擺了擺手,傾狂仰着頭,鼻孔朝天地冷哼一聲,甚是囂張無比。?
聞言,柳劍穹先是皺了皺刀眉,腦袋一絲靈光閃過,渾身立即爲之一震,猛然撞進那雙幽黑深邃而又充滿靈氣的眼眸裡,像是有魔力般,深深地吸住了他的靈魂,讓他的心跟着她眸光的閃動而跳動着。?
柳劍穹的一震,讓韓墨以爲他是被氣到了,口氣很不善地衝着傾狂道:“三皇子,北境的天氣很冷,您剛來,一定很不適應,還是趕緊回營帳吧!凍着了就不好了。”完全一副趕‘瘟神’的樣子,他就想不通了,這軍響物資都已經送來了,她怎麼還不趕緊回京啊??
“韓副將,你這是在趕本皇子嗎?”傾狂墨眉輕佻,斜眼看過去道,嘴角邊勾着囂張不羈的淺笑。?
“不敢。”被她帶着莫名笑意的眼眸一盯,韓墨只覺得頭髮一陣發麻,避開她的眼神,生硬道。?
“看你的樣子,不像不敢吧?”收回迫人的眼神,傾狂無謂地輕笑道:“算了,看在柳大將軍的面子上,你這次的不敬,本皇子就不計較了,不過,僅此一次。”?
裹了裹身上的鶴氅,傾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瀟灑地向帳外走去,嗯,該說的說完了,該提醒的提醒了,還是回去再睡個覺吧!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窩在被窩裡睡懶覺了。?
“將軍,三皇子她……她欺人太甚了。”韓墨恨恨地罵道,完全將剛剛的一股怨氣給發泄出來。?
“就是。”其他幾個將軍也是一樣的憤慨。?
回過神來,柳劍穹清冷的聲音淡淡道:“韓墨,不管怎樣,她是三皇子,身爲一個臣子,豈能對主子有不敬之意,以後,對三皇子,不可再有任何不敬,還有,各位將軍也是,否則,本將軍也保不住你們。”最後一句話,語氣變得有點悠遠。?
“是,將軍。”縱是不服,韓墨等人也只得聽命,只是對於最後那一句‘保不住你們’卻覺得只是在嚇他們。?
“李將軍,立即飛鴿給潛伏在各國的探子,查探最近各國是不是有不尋常的軍事調動。”柳劍穹撐着桌子,慢慢坐下,下令道,剛剛‘三皇子’的話點醒了他。?
燕雨國的軍事實力,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有那樣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而且他也不相信,‘風鳴暗兵’會是燕雨國的一手建立奇兵,否則以燕雨皇的性格,早就迫不及待地讓各國知道他有這樣一支奇兵了,再者身爲元帥的燕達朗根本就不會用這支‘暗兵’,所以,極有可能,其他國也參與這次的入侵之戰。?
其實早在燕雨國僅用一天就攻下雪冥城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卻因一直只是糾結於雪冥城失守這個恥辱而失去了應有的判斷,今日如果不是‘三皇子’提醒了他,恐怕他就要這樣糾結下去了。?
三皇子看似囂張挑釁的話,實則每一句都暗含有深意,處處提點他,只要細細推敲,便會發現,她每一句話都提到了點子上去,第一次可能是偶然,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總不可能有這麼玄的事吧??
三皇子?或許真的並不是他之前所認爲的那樣不堪,或許所謂的‘浪蕩’,所謂的‘草包’,只是她自己所做出來的假像?那樣一雙深邃靈氣的眼眸給他的震憾實在太大了,他不相信一個荒唐的‘草包’會有那樣的眼眸,會有如此狂肆霸氣的眼神??
夜幕降臨,即使是無月光的夜晚,在白雪的映射下,天地間還是閃着微弱的亮光。?
傾狂窩在被窩裡睡得正舒坦,卻被營帳裡突然出現的一股不尋常氣息擾了好夢,很是不悅地從夢中醒了過來:不管來人是誰?敢擾我好夢者,絕對會死得很慘。?
一個、二個、三個……剛剛好十個,閉着眼睛,傾狂默數着,從他們氣息可感知,他們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卻不是專業的殺手,太不會收斂氣息了。?
明晃晃的大刀在雪光的映射下閃過絲絲光芒,十刀齊齊往牀上‘睡’得正熟的傾狂砍下去,‘咔嚓……’,好好的……一張牀立即被砍成碎塊了。?
“哇靠,你們真狠啊!這十刀下去,我不成了碎屍了?太狠了,殺人也不是這個法吧!”黑暗中一個慵散的聲音響起,似是帶着嘆息。?
這個帶着笑意的慵散聲音讓持刀的十人一驚,忙擡頭看去,這一看,更是大驚失色,本該被碎屍的某人正好整以睱地立在五步開外,雙手環胸,不甚明亮的光線使他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他們很肯定,她在笑,笑得讓他們渾身發寒。?
似是爲了確認般,其中一人還用刀拔開已成碎塊的‘牀’,確實沒有本該成碎屍的‘三皇子’,這……這怎麼可能,他們剛剛明明就看到她躺在牀上才砍下去的,她怎麼可能在他們刀下‘逃脫’,而他們竟沒有發現,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在黑暗中也能視物的傾狂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寒光微閃,冷看着身着龍麟士兵服的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