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異獸戰月蕘認知有限,大多皆人云亦云,現實腦中一片空白,獨獨此獸能說出名稱,它正是去年在荒妖聖域古修洞府牆上圖騰中出現過的噬魂獸。
噬魂獸發出恐怖的唳叫,張開大嘴猛地一吸,戰月蕘腦中抽地一疼,魂海中的蘊魂塔境被硬硬扯出來,在褐霧包裹下,塔芒由強轉弱。
魂修一眼看出,天空中金塔比他腦海中的更爲高級,錯愕道:“你怎麼會有家族傳承物蘊魂塔?哼,定是曾殺我族中子弟,待我取下你的頭顱回族領賞。”
他不知道,在他利用陣柱強行提升自身武魂等階,將噬魂獸召出來後,敵人手中不起眼的小黑鐲在流哈利:“大補吶,吞下它我就存夠進化所需神魂。”
迫不及待竄到上空,嗷地一聲,蛇頭上方現出一個巨大蛇頭,它看起來比整個噬魂獸大上一倍,樣子沒有對方凝實,張開的嘴巴比噬魂獸更大,蛇信伸出,靈活纏住噬魂獸,一拉一甩,阿嗚一下吞入腹中。
巨蛇頭消失,黑玉心滿意足鑽進主人眉心:“剩下你搞定,本龍要沉睡,醒來你就能看到美美的我。”
它盤躺在魂海中,閉上蛇眼,胸口一張一收很是平順,黑芒在體表一圈一圈縈繞,如同百毒池裡的墨黑。
武魂消失,陣柱力量瞬間傾注在魂修身上,強大的力量他承受不住,啊地一聲慘叫重傷摔倒在地,眉心處破開一個洞,鮮血泊泊直流。
趁他病,要他命,戰月蕘趁機出手,手中銀鞭從破洞鑽進,直直穿透後腦勺,嘆氣道:“早把噬魂獸召出該多好,你死得省事,我也殺得省力。”
魂修雙眼淬出毒芒,開口想說什麼,頭一歪沒了氣,族中命牌破碎。
收拾戰利品是戰月蕘最喜歡做的事,沒了主人控制,左右門兩隻獅魂獸就像兩根木樁,她隨手了結順帶把裡邊的東西一般而空,那些應該都是魂修滅了幾個大族暫時不便出手的貨物,她有空間還怕沒地方擱麼。
回到中門,取下魂修的儲物戒,又把地上另一具屍體身上的儲物袋取下,確定沒遺漏,歡喊道:“蜂兒,走了,任務完成,咱們回家。”
墨蜂從魂修髮梢飛出,身子漲回原來大小,糯糯道:“主人,蜂兒可不可以裝些澆花的水水?”
澆花的水?戰月蕘不解道:“這哪有水給你裝?”
“有,這裡!”
它飛到一個機關前面,翅膀在按扭處拍拍,轟地一聲,又是一扇石門打開,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裡邊就一個小池子,裡面裝着大半池血水,戰月蕘看着想吐,不可置信道:“蜂兒,這就是你說的澆花水水?”
墨蜂可憐兮兮道:“恩,花花缺水,都快要枯死了,沒有花花,小弟們就沒有飯吃,它們餓了好久,好可憐的。”
汗,你確定花是因爲缺水乾枯,而不是因爲你將大半池百毒液淋在上面的緣故?戰月蕘滿頭滿臉黑線。
生命戒名義上是屬於戰月蕘,實際上她只能在門口看看,神識根本就進不去,要不是墨蜂得意洋洋告訴自個,她還不知道這小蠢蛋用百毒液澆花呢。
她清清被嗆着的喉嚨道:“咳,蜂兒,澆
花不能用這些,要不你進空間裝些靈泉水吧。”
“不行,要用紅色水水花纔會活過來,好不好嘛,主人。”墨蜂軟軟撒着嬌兒,長長的腹部左右搖擺。
戰月蕘讓步道:“隨便你吧,要紅色水水自己去裝。”
反正裡面的東西她動不着,隨墨蜂折騰吧,只要別喊她幫忙裝血水就行:“你在這裡慢慢裝,我到前面再看看有沒有別的機關。”
戰月蕘返回前廳,左眼皮突然跳個不停,緊接着聽到砰地一聲,洞外哈哈笑聲由遠而近:“月蕘你個賤人,老夫瞧你這次如何逃脫!”
來人肩膀上的歡羅鳥發出歡喜的啼鳴,撲凌撲凌飛到戰月蕘頭髮上,忽高忽低唱起求偶歌。
戰月蕘想起白姓長老多此一舉的愛撫,曉悟到,她遭算計了:“你是誰?”
來人臉上一抹,暢笑道:“老夫木羣天,這名字你應當不陌生吧。”
“水木宗行事,當真只要裡子,不要面子。”戰月蕘冷笑:“殺了我,你就不怕北辰家族報復麼。”
“別太把自己當盤菜,便是無悔收到消息又如何,他在路上,到達中域能不能說動武尊破空前來還是回事,我們水木宗雖說沒武聖,但頂階武尊卻是不少,你覺得他們會爲你這個外姓人費工夫嗎?”
木羣天出手,綠光瑩瑩,一棵綠樹飛出,長長的枝條青光迸發,綠葉一片片舒展。
戰月蕘知道,那不是葉子,那是飛刀,十指掐訣,空間缺口打開,廳中下起滂沱百毒雨。
少量百毒液木羣天能抵擋,但如此之多他就沒轍,翻手拋出一枚紫色圓球,球體迅速膨脹,在他身體周遭化成一個紫色光圈,雨水順着光圈滑落。
戰月蕘蹙眉,武師對武皇,她的劣勢實在太大,鞭技再巧再妙也令是入階,看着那一片片綠葉即將長成,銀牙一咬,掏出火元珠,引燃裡邊的能量,投擲過去。
轟地一聲巨響,恐怖的赤色火焰騰躍而起,紅光和綠光紫光相撞,發出巨大的轟鳴,威勢動天。
珠中含有南宮軒文體內的涅盤真火,爆炸聲中,煙霧嫋嫋退卻,一個黑臉亂髮衣衫不整的木羣天狼狽現身,一絲鮮血從他嘴邊流出。
珠子的主人此時在東荒上空邊飛邊悠哉想着見面後討債事宜,心神突然漏走一拍,剛纔他感應不到蕘兒身上的火元珠氣息,莫非她有危險?
怒焰在心肺凝聚,他加快翅膀拍打速度,身影如流星般穿過天際。
戰月蕘的確有危險,她最強的後招因木羣天有紫珠保護,僅僅只將人炸傷,距南宮軒文所形容的重創武皇還差得遠。
她那一炸,成功激起木羣天更大怒火,眸光陰森冷厲,掌中符文再現,靈力涌出,幻化成一隻綠手,鉗住戰月蕘脖頸脆弱點,粗魯拎到跟前,質問道:“你的百毒液從何而來,如何操控,說出來我給你留個全屍。”
戰月蕘滿不在乎道:“死都死了,難不成還怕你將我碎屍萬斷?省省你那份好心腸,我不需要。”
“你覺得不交出來,我會讓你一死了之嗎?”木羣天面龐扭曲,狠狠道:“老夫有千百種法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沒有聽
說煉魂術?”
他恐嚇道:“將人的魂魄抽出來,放到瓶中,用三味真火煅燒,喲喲喲,那滋味可真是妙到極點。”
戰月蕘從他身後看到熟悉的大紅睡袍,淚水盈滿眼眶,她眨呀眨,不想它落下,“這麼說你想一試羅?”
木羣天還想說些什麼,背後一涼,感應到莫名危險,他想轉身,卻驚恐發現他無法動彈,身後敵友不明的人,修爲顯然高出他一大截。
紅色靈力如同刀刃,從綠掌當中穿過,劃斷彼此間的連接,身後人提點道:“三味真火太掉價,涅盤之火鍛燒纔是上乘,恭喜你成爲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木老貨。”
“軒文!”戰月蕘聲如乳燕輕啼,溫柔婉轉,心中空虛一下填滿,她奔過去,投入南宮軒文懷抱,喜悅就像那七彩泡泡,不斷飛昇。
心上人安然無恙,南宮軒文深深鬆一口氣,拍拍妻子俏臀,給她一個呆會再修理你的眼神,擡腿衝木羣天屁股一踢。
木羣天來個趴地大扣拜,鼻子硬生生撞在山石上,眼冒金花,鼻腔內的鮮血順着鼻管流出。
這點痛不算什麼,讓他真正在意的是對方說過要將抽魂鍛燒,身子動彈不了,嘴巴還是可以說話,他失措喊道:“我是木族子弟,你敢動我,小心我們家族武尊老祖找你算帳。”
南宮軒文再踢一腳,給他個正面,右手指尖彎曲一彈,凌厲的勁道戳向他丹田,在木羣天又恨又怒的眼神當中,廢除了他數百年修爲:“木家那些老古董,連世上有沒有你這號人都不知曉呢,先給老子乖乖呆着,等我訓完妻再收拾你。”
一根綵帶飛出,將木羣天捆得牢牢實實,剩餘帶頭剛好進那張羅嗦不停的大嘴。
戰月蕘皮子一緊,臉上掛着無辜的笑容,雙手覆在臀上悄悄後退。
“還躲?”南宮軒文隔着玉手重重一拍:“你說你在幹什麼,不是告訴你乖乖呆在平州等我這個專業人士到來嗎?爲什麼來這個危險地方?要是我沒急時趕到怎麼辦?你來這之前,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知不知道你動用火元珠時,我的心跳都要停下?”
戰月蕘眼眶一紅,淚水嘩啦啦地流下,南宮軒文的心都快被她哭融化,哪裡還硬得起心腸教訓,滿臉無奈,他終於明白什麼叫繞指柔,這輩子,他註定栽倒在她手上,指頭粗笨地抹拭玉顏上的淚珠:“乖,別哭了,都過去了,我不罵你了,乖,跟爲夫說說,你爲什麼會來這裡?”
戰月蕘抽抽泣泣,指着祭臺上那具屍體將整個過程細說一遍,她的重點在收刮多少好處上面。
而南宮軒文關注的卻是其它:“你說他是扶桑家族的魂修?”
“恩。”戰月蕘點點頭,剛到手的儲物戒還沒來得及細看,她遞給南宮軒文:“你找找看,上面說不定有身份腰牌。”
“不必了。”南宮軒文看到那兩隻死去多時的獅魂獸,已經完全相信妻子的話,揉揉她腦袋慶幸道:“幸好你說得及時,要不就晚了。”
他放開妻子,走進祭壇把魂修屍體踢到一旁,手在石柱和地上有規律地按動,祭壇上的光再次亮起,它投在一塊空白牆壁上,倒映出魂修死前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