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畢濤照祖父的話原搬:“這些入口我們稱之爲虛口,進去往往面對的是毒宗分舵最險要的地方,陣法毒蟲遍佈,縱是老祖一不小心,也有喪生的可能,想要破開那是千難萬難,而且便是破開,也會激活其它機關,裡邊東西毀個大半。但是如果能找到真正地宮入口,一切又大有不同,能最大限度保存裡面的遺物。”
戰月蕘順勢自懷中掏出另一份散發朽黴味道的皮圖:“毒宗分舵有幾個入口,這個會不會是另一個虛口?”
諸葛青彤一把扯過叫嚷:“誰不知毒宗入口一虛一實,怪不得你問我要寶圖,原來是對位置吶,哼,肯定是那個叫孫什麼的私下給你的,我就說她留了一手,爺爺你不信我的話,非要信七妹所說。”
她很生氣,兩人天賦相差不大,憑什麼諸葛青煙獲得老祖垂青,賜予分魂護符,而她就沒有。
燕陽焱聞言目露危芒,雖說眼前這小女子救過孫兒,但是在他心中,遠遠不及家族安危重要,若真如諸葛青彤這麼說,他縱是氣着孫兒,也要出手控魂深入詢問。
“蠢得沒了邊,老子問你,第一次跟小蕘相遇是在哪?沒事誰會去那三無地帶,只許咱們淘到藏寶圖,就不許別人獲得機緣?她真要留一手,用得着拿出來麼?哪個不曉拿出來後,真正得到好處的是誰。”
燕狂生嗤之以鼻,他是半分不信諸葛青彤別有用心的鬼話。
孫兒的話適時提醒燕陽焱,他淡淡瞟諸葛青彤一眼,把注意力放到研究藏寶圖上。
諸葛青彤卻不依,紅脣一嘟,有聲有色地反駁:“哼,說不定人家早就認識了,要不然怎麼會收一個累贅爲徒,你們沒發現嗎?她對那對老夫妻超乎尋常的好。”
“也就你這麼冷血的人,纔會看誰都不順眼,對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怪腔怪調。”燕狂生突兀坐飛行器中站起:“小濤,跟你換個位,我不想跟冷血動物坐一塊。”
玲瓏畢濤舉起一根指頭晃晃:“我怕跟她坐久了,變成一個沒腦的人,姓蔡的派人監視他們那麼久,小蕘若真跟他們有往來,八百年前就滅着草灰了。”
“沒錯,在你們之前,我第一次路過山腳時,曾見到過那對老夫妻,算是認識。”戰月蕘把初見情況一說:“當時看他們可憐,送了些金銀和強身丹,還幫他們挖了一口井,竟是不知道好心也是個錯,早知如此,就沒必要將藏寶圖拿出來,反正我也得不到幾個好處。”
“行了,就你話多還不着邊,動不動就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再這樣你給我滾回中域,跟你母親呆一塊。”
諸葛青彤的母親被老祖親自下令隔離,現如今被半囚禁在一間獨院,諸葛青彤纔不想也被圈禁進去,當即閉上嘴,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說那些話是無理取鬧居多。
諸葛德贊訓停一干小輩後,擡頭問玲瓏嘯天:“如何,你那邊迴音了沒?”
玲瓏嘯天道:“回了,老祖的意思是我們幾個去就好,不驚動其它人,他們那頭先拖着,到時進去看了再
做決定。”
“恩,家祖也是這麼說的,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中域及魯家那邊暫且不通知,人多不一定力量大,牆頭草孰忠孰奸尚未知。”
燕陽焱亦隨即說道,其實老祖的意思並沒有將魯家排除在外,不過他被魯傲空先前那不着調的一拳噁心到了,不想再被他兒子再噁心一次。
“行吧,就咱們幾個,宜修他們已經按我的吩咐組織人手跟家祖匯合,你們也派點人去過聲東擊西。”
諸葛德贊變換行駛方向,本來即將離開毒宗遺址的飛行器,呼嘯奔向毒宗真正入口。
誰也沒料到,真正入口竟然在百里外的一個天然瀑布潭下,他收好飛行器,一行八人站在潭邊。
“怎樣,是先派人下去探探,還是一起下去?”
燕陽焱道:“我們這些人,就你對陣法精通一點,要說派人,那非你莫屬,要說不派,那就一起下去,不過這幾個小的怎麼辦?”
“行,老夫先下去,他們等探完再說。”
諸葛德贊取出避水珠,沒入深潭當中,整整一刻鐘才浮上來:“帶他們一起下去吧,底下沒危險,上面容易被察覺。”
海冥國沿海,戰月蕘替幾個徒弟買避水珠時多買了一顆,謝過諸葛青煙共用的好意,取出避水珠跟隨其它人一起下到潭中。
水潭很深,下邊水溫比上邊低了數十度,跟冰域寒泉有得一比。
不過此時的戰月蕘也不是當年那個雛鳥,體內靈力迅速流轉,身上法衣泛出金華,體表溫度漸漸提高,不仗外助安然下潛。
當潛下一千多米之後,竟然在不遠前方看到一處空曠平臺,諸葛青彤想游過去,被妹妹拖住:“四姐,先別急,沒看爺爺都沒動麼。”
諸葛德贊讚賞道:“還是小七觀察入微,瞧。”
他將途中捉獲的尺長鯉魚拋向平臺。
只見青鯉在平臺上活蹦亂跳蹦了小半個時辰,突然化成一縷灰煙,消失在平臺之中。
“這個平臺底下,潛埋着上古有名的滅魂絕殺陣,我要若不是小有研究,也會着了道。”諸葛德贊心有餘悸。
諸葛青彤環顧四周,觸眼一片青茫,全是刺骨潭水:“爺爺,那入口在哪?”
“就在臺上。”
燕陽焱錯愕然:“那不是得先將此陣法破除?老諸,你懂不懂?這個我研究不多,要不進虛空界問問?”
“先不必!”諸葛德贊指着地圖右上方的月亮道:“你不覺得圖上多出一個月亮很怪嗎?離天黑不是很遠,依我之見,咱們不妨等到晚上,滅魂絕殺陣說不定只是個掩護,也不是沒有走實門進去,裡邊東西照樣毀滅的例子。”
燕狂生臭嘴道:“那要是今晚只有星星,沒有月亮怎麼辦?”
七雙白眼瞪向他,燕陽焱當頭就是一巴掌:“小子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行吧,等一個晚上看看,反正那邊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搞不定,咱們不缺這一時
半刻。”
玲瓏嘯天在水中盤起腿,靜待時光消逝,其它人也有樣學樣。
戰月蕘覺得潭深千米,即便有月光,平臺也感應不到,應當不像諸葛德贊說所這般簡單,不過他們是老資歷,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還是不要亂髮表意見爲好。
神識進入虛空界,她要將這件事跟南宮軒文提上一提。
待戰月蕘再次睜開眼,周圍僅剩玲瓏畢濤一人,其它人了無蹤影,她張嘴。
像是意識到她想問什麼,玲瓏畢濤道:“平臺沒起變化,老祖說不到萬不得以的情況下,不要採取破陣形式進去,他們在附近尋找其它線索,想到你進虛空界不知情,所以留下來跟你說聲。”
“謝謝小濤哥,我們也去吧。”戰月蕘臉紅,不知不覺中,跟月如音聊了幾個時辰,小球球進步太大,她興奮起來連正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沒事,他們兩人一組往東、南、西面探去了,剩下北面沒人,咱們去北面吧。”玲瓏畢濤溫柔牽起戰月蕘小手,想到潭水冰冷,又駐足道:“你能扛得住水溫嗎?要不我召出小塔替你擋一擋?”
戰月蕘搖搖頭,從懷裡摸出一枚火紅色珠子:“沒事,我有這個。”
新到手的火元珠,南宮軒文聽聞她在潭底,池水冰冷,特意煉製的。
珠子放在手中看似沒什麼溫度,周圍水溫卻陡然高升,跟水平面溫度得有一比。
北面跟距平臺最近,燕陽焱等人是打算看完其它幾個角落,再向平臺靠攏。
玲瓏畢濤一個點一個點細細察看潭壁,戰月蕘卻只顧腳下方寸,時不時用腳踢踢踩踩,每一寸地兒都不放過,遇到凸起或凹進去的地方,還會撥開浮沙看個究竟。
“小蕘,你看地上做什麼?難不成你覺得入口在地面?”玲瓏畢濤不解。
“直覺。”戰月蕘蹲下身子扳開一塊浮石,“天上出現月亮,又照映不進來,唯一能解釋就是倒影,入口不一定在地下,但是機關一定在地面。”
玲瓏畢濤將信將疑,正在此時,燕狂生爺孫說話的聲音遠遠傳來。
“臭小子,盡顧看潭壁,就不會看着點腳下,瞧,堂堂一個武王,摔倒也不嫌丟人。”
“嘿嘿,爺,你有沒有發現凸出這石塊有點怪,兩頭尖尖的,像拼在一起的牛角。”
燕狂生在轉移話題,想揭過此茬。
兩頭尖尖像牛角,那麼豈不也像月亮?戰月蕘和玲瓏畢濤均雙雙亮起眸子。
玲瓏畢濤高聲道:“狂生,你先別挪位置,我們過去找你,說不定你摔到關鍵。”
聽兩人這麼一說,燕陽焱等也覺得不無這可能,扒開石塊上的泥沙,尺許大小的彎月盡現衆人眼前。
石塊的顏色跟附近漆青石板相差很大,整塊石基昏沉暗黃,像烏雲皎月,看不到一絲曙光。
燕陽焱推了推,石塊紋絲不動,他又加了三分力道,頑石依舊牢牢定在那兒,彷彿方纔只是被人輕輕一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