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胤裳兒像往常一樣站在院子裡扎馬步。安梅子從下面的石階遠遠的跑來,胤裳兒見狀,皺了皺眉頭,怒嗔:“跑這麼急做什麼?小姑娘家家!”
安梅子吐了吐舌頭,眼裡閃過些許敷衍。胤裳兒盯着安梅子,笑着嗔道:“怎麼了?”
安梅子臉頰被雪凍得通紅站在原地,雙手放在嘴邊哈着熱氣。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胤裳兒,怯怯的說:“小姐。。。。。剛纔我出去的時候,聽見江喚說皇上下旨了。。。。”
胤裳兒心中“咯噔”一聲,連忙走到安梅子跟前。拉着安梅子的手,急急追問:“下旨了?可是要抄家?”
安梅子搖了搖頭,齜牙咧嘴的看着自己的手。胤裳兒這才注意到,由於力氣太大,安梅子的手腕處略顯紅色。
安梅子見胤裳兒放開了自己,也不顧手腕處的紅色。探頭看着胤裳兒,聲音極小:“皇上下詔說郡主您死了,宮裡面來了刺客,郡主爲了救皇上而死,之後又追封了個德宏娘娘,葬豐陵。”安梅子快速的說完,低下了頭,她不敢看胤裳兒。對胤裳兒來說,這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胤裳兒眉眼一彎,哈哈的笑:“噗。。。刺客?還爲了皇上而死?德宏娘娘?哈哈哈。。笑死人了。”胤裳兒雖然在笑,但是也掩藏不了辛酸。
胤裳兒回想起大婚當天發生的事情,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是自己的父王沒有被皇上殺掉,這也算是好事了。胤裳兒摸了摸脖子上的漢白玉吊墜,想起了安晨嘴裡說的那個貴人。胤裳兒目光堅韌
了許多。
這吊墜,自她記事起就已經帶在身上了,如今已經是第十六個年頭,每當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只要摸一摸好像就有了一絲希望,胤裳兒認爲可能是心裡作用,但是這吊墜卻是真真的存在的,而且存在了那麼多年,是誰把它帶在自己頸上的,她不知道,也不曾聽到父王提起。
安梅子看着胤裳兒,心如刀絞,嘆了口氣。轉身走回了房間。
“梅兒。”安梅子被胤裳兒叫住,趕緊回身望向胤裳兒。
胤裳兒緩步走到安梅子身邊,拉起安梅子的手,怔怔的說:“從今天起,再無主僕禮數,世上已經沒有我這個人了,咱也不必被這禮數所禁錮。”
安梅子一聽,心裡七上八下的抖個不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泛紅,顫聲:“小姐,你折煞奴婢了。”
胤裳兒搖了搖頭,拉起安梅子的手,嘆氣:“上次莊主叫我,我便知道他就是那日救我的人。既然在這裡,也沒必要那個樣子。”
安梅子傻傻的看着胤裳兒,呆呆的問:“那個白衣衫的主人?”
胤裳兒拍了一下安梅子的額頭,怒嗔:“你個小妮子,就會八卦!”
安梅子傻呵呵的笑,半晌,胤裳兒的眉頭又鎖緊了。望着遠處的山峰,輕啓雙脣:“莊主說,是一個貴人所託。”胤裳兒拿出脖子上的吊墜,看着安梅子。語重心長:“梅兒,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吊墜的由來麼?”
安梅子愣了,想了好久。突然伸出一隻手指點了下額頭,恍然
大悟:“啊,我想起來了。魏忠管家說過,這墜子是夫人的。”
胤裳兒心中一驚,再次抓住安梅子的手。緊張:“真的嗎?”
安梅子翻了翻白眼,卻是篤定的點了點頭:“恩,是的。我也是聽說過一次。”
胤裳兒心中的石頭重重的落下,如果是安梅子的說法,那麼自己的母妃應該還活着。而這個貴人,也許就是母妃也說不定。
胤裳兒點了點頭,安梅子嘆了口氣。看着一籌莫展的小姐,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打趣:“小姐啊,咱回去吧,你都出來半天了。”胤裳兒也不反駁,二人便走回了廂房。
鼎德堂內
雲歷側臥在榻上,拿起朱漆案子上的金樽,小口的抿着酒,雙眼迷離:“江喚,皇上下旨了。”
江喚的身子頓了頓,雙目嚴肅的點了點頭。拱手作揖:“莊主,這邊關十萬的將士,可是調回來麼?”
雲歷點了點頭,半晌,冷冷的語氣迴盪在整個大殿:“回,駐紮在京城四十里處。”
江喚愣住,顫抖着聲音:“你,不回麼?”
雲歷雙眼閃出一絲鷹芒,冷哼:“哼,我回去?我回去就是被擒!”江喚不敢說話,雙腿顫抖了一下。
雲歷抿了一口酒,望着江喚。擺了擺手:“這兵就夠他折騰的了,待幾個月沒了糧食,京城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江喚弓着身子,面無表情的退出了大殿。大殿內只剩下雲歷一個人,空空的大殿,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