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空氣突然冷了下來,木大師心神一凜,下意識的閉上嘴,警惕的盯着門主陰森森的臉。
“門主,也許誤傷了女皇,也許沒有……”
木大師邊解釋着,邊一點點後退。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門主忽而勾脣一笑,聲音聽不出喜怒,“是嗎?”
“女皇身邊暗衛重重,想必不會傷到她的。”
木大師有些後悔,不該坦誠說出那些話來,他只是擔心門主知道女皇被誤傷後,會遷怒於少主,纔想提前透露一丁半點。
“本座覺得也是。”
門主笑道,那笑容一如之前的嫵媚風情,卻讓木大師莫名的感覺滲人得很,門主笑着看了他一眼。“你還不走?不是趕着回去包紮傷口嗎?”
門主如此大度,讓木大師感覺很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他狐疑的往前走,走了幾步猛地回頭,看見門主站在原地。風情萬種的笑着看他離開,木大師感覺更奇怪了。
直到回到軒轅禎在帝都的那棟青瓦大宅,見身上沒什麼異樣,也沒有別的感覺,木大師才放下心來。
大夫在給木大師處理後背的傷口,軒轅禎早就知道計劃失敗了。臉色一直陰沉沉的。
“少主放心,就算這次失敗,下一次也會成功的。”
木大師低聲說道,軒轅禎冷哼一聲,沒有言語,他也知道木大師盡力了。但心裡還是極其不高興,這次的機會太難得,可軒轅凌居然還好端端的,父親已經開始計劃把軒轅凌帶回大燕堂,等軒轅凌一回到大燕堂,恐怕父親就會公佈換繼承人一事了,到那時,他這個少主就到頭了。
見軒轅禎神色冰冷,木大師識趣的沒有再說話,有死門的門主保駕護航,他還把事情辦砸了,難怪少主不高興。
李一刀怕軒轅禎生氣之下說出什麼話來,傷了木大師的心,畢竟木大師的本事沒幾個人比得上,連忙說道,“少主別擔心,就算二公子回到大燕堂,我們也有法子對付他。”
“什麼法子?到時候他就在父親眼皮底下,我們對他做點什麼,父親都會知道。”
軒轅禎語氣有些不岔。
李一刀和木大師相視一眼,木大師想了想,說道,“少主不必擔心,我還有法子。”
軒轅禎皺眉看了木大師一眼,“本少主說過,在本少主面前要自稱屬下,或者臣,不能自稱我,你又忘記了?你對父親那般恭敬,對本少主就如此無禮嗎?”
木大師臉色微微一變。默然片刻,低聲道,“屬下知道了。”
軒轅禎冷哼一聲,高高在上的說道,“看在你已經盡力的份上,這一次本少主就不責罰你了。不過,你必須想出對付軒轅凌的法子,將功補過!”
“少主放心,太子殿下信任屬下,就算二公子回到大燕堂,屬下也能從中挑撥二公子和太子殿下的關係,讓二公子在大燕堂無從立足。”
“你真有那本事纔好,否則就是在浪費本少主的時間精力。”
軒轅禎冷冷的說完,看也不看木大師一眼,擡腳離開。
李一刀見狀,皺了皺眉,忙賠着笑對木大師說道。“少主只是一時生氣,不是有心對大師不敬,還請大師莫要放在心上,等少主冷靜下來,一定會向大師賠罪的。”
木大師什麼也沒說,揮手讓李一刀退下。
李一刀又幫軒轅禎說了幾句好話。纔出了門去。
一出了屋子,李一刀立即去了軒轅禎的院子,一進院門,便看見軒轅禎站在院子裡擡頭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少主。”
李一刀走到他身後,低聲道。
軒轅禎回過頭來。目光如炬的看着李一刀,“你覺得木大師可信嗎?”
上次兩人被門主下了藥,發生了那樣的事,看見彼此都有些尷尬,但李一刀武功天下第一,軒轅禎需要他的保護。只能忍下種種噁心的情緒,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
“少主的意思是,木大師有鬼?”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他向我投誠,有些不可信。”
李一刀眸光一閃,“少主是說,他是太子殿下的密探,故意投誠,來監視少主的?”
“不然呢?他在父親身邊呆得好好的,深得父親的信任和倚重,父親也一向待他很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他跟着父親,明顯比跟着我前程似錦,怎麼會在母親去世後,就突然投誠了?還說是受了母親的囑託,我可不記得母親跟他有交情。”
聽軒轅禎這麼說,李一刀也起了疑心。“所以,他很可能是假裝投誠,暗地裡還是太子殿下的人?”
軒轅禎冷笑一聲,沒有言語。
李一刀突然想到一事,“剛纔少主故意用言語激他,是想逼他露出真面目?”
軒轅禎搖了搖頭。“非也!我是在試探他,若是我這樣輕視他,對他不敬,他還非要跟着我,表面上一點也不生氣,那一定有鬼!”
他說着。看向李一刀,“我走了之後,他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也沒有,也沒有說話,很平靜。”
平靜?
軒轅禎劍眉擰緊,正在此時。一個護衛飛奔過來,急匆匆的說道,“少主,木大師出事了!”
“出什麼事?”
雖然軒轅禎不太信任木大師的忠心,但木大師獨到的本事,讓他不能忽視。
“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怎麼會中毒呢?”
軒轅禎喃喃道,帶着李一刀去了木大師的院子。
一到門口,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刺鼻得很,軒轅禎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捂住鼻子,才走了進去。
木大師坐在椅子上,身體上冒出無數個血洞。黑色的血水不停的往外冒,惡臭正是血水發出來的,一些小黑點在血水裡動來動去,軒轅禎大感奇怪,不由自主的湊近去看,木大師突然開口,“少主!別動!”
軒轅禎嚇了一跳,不滿的看向木大師。
木大師已經奄奄一息,他直勾勾的看着軒轅禎,“那些東西是蠱蟲,少主離遠一點,免得被蠱蟲沾上。”
“蠱蟲?你怎麼會中了蠱蟲?難道是女皇身邊有蠱毒高手?”
軒轅禎臉色大變,他看了李一刀一眼,李一刀拿着燈籠向前查看,發現那些流動的小黑點果真是細小的蟲子,一直在啃咬着木大師身上的血肉,把木大師身上啃出一個又一個小洞。
李一刀朝軒轅禎點了點頭,軒轅禎臉色剎那間變得極其難看。不由分說後退了好幾步,離木大師更遠,生怕被站上一丁半點。
木大師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他苦笑道,“少主別擔心,這大概是死門門主下的蠱,若少主想要救我……”
他欲言又止,軒轅禎和李一刀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想要救他,軒轅禎自然要去求門主的。
軒轅禎眸光浮浮沉沉,忽明忽暗,遲遲不動,木大師眼裡希翼的光芒一點點熄滅。
看着周圍的手下都面露脣亡齒寒。兔死狐悲的表情,李一刀臉色變了變,附在軒轅禎耳邊耳語道,“少主,這麼多人看着,必須得救木大師。至少,表面功夫是要做的,否則會寒了追隨的人的心,畢竟木大師也暗中跟了少主好幾年了,幫少主做了不少事情,太子殿下那邊的消息。也是木大師送過來的,就算少主懷疑他是太子殿下送來監視的人,可表面上,大家都覺得他忠心耿耿,若是忠心追隨的人出事,少主不聞不問。冷眼旁觀,只會讓其他人心冷。”
見軒轅禎沉默不語,神色明顯有了動搖,李一刀繼續勸道,“而且,木大師還有很大的用處。救他利大於弊……”
軒轅禎打了個手勢,李一刀識趣的閉嘴。
“大師放心,本少主一定會給大師求來解藥,若門主不肯給,我願爲了大師長跪不起!”
軒轅禎高聲說道,神色堅定,招攬人心嘛,他比誰都懂。
木大師眸光微微一閃,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怪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