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臨下看着天和,臉上閃過一絲狠絕,“要想徹底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最有效的法子,便是釜底抽薪!只有軒轅凌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從肉身到魂魄徹底的死絕了,孤才能放心。”
天和目瞪口呆,怔怔道,“尊上只有第六重的九天星辰訣,根本不會對你的位置造成威脅。”
“現在第六重,將來呢?他只要了兩年多時間,就升入第六重,從第六重到無上境界,雖然比前面要艱難許多,但少則十年,多則三十年,他說不定就能突破!”
天和還要反駁,白重森寒的盯了他一眼,“你不要再說廢話了,孤懶得再聽。”
他一伸手,將天和如老鷹抓小雞般拎在手裡,“一千三百多年前,你就該死了,孤知道是曄兒放走了你,不過想想,你只是一縷幽魂,就算輪迴轉生。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一隻小小的靈狐而已,能有什麼作爲?沒想到的是靈山上的四個人,都活下來了,還都在這個靈氣貧瘠的中原大陸聚首,孤是該說你們有緣嗎?”
天和眼裡的光芒微微一閃,語氣虛弱低微,“你也說了我只不過是一隻靈狐,做不了什麼,又何必非要殺我不可?你是堂堂天帝,至高無上,若是殺了我的話,豈不有損你的威名?”
“威名這種東西,讓人知道,才叫有損,若是無人知道……”
白重脣邊再次露出那讓天和熟悉,又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掙扎着便想脫離白重的桎梏。
虛弱的他,想從白重的雙手掙脫,無異於蚍蜉撼樹。
白重冷眼看着他越掙扎,越虛弱,最後猛地將天和丟在地上,他用了靈力的一擲,幾乎砸碎天和的五臟六腑。
天和奄奄一息的蜷縮在地上,見示弱哀求都無法脫身,天和自知難逃一死,他不再求白重,冷冷的看着他,冷聲道,“你知道嗎?一千三百年前,你除不掉鳳凰,也除不掉尊上,一千三百年之後,你照樣除不掉他們!你利用陰謀詭計得來的天帝之位,照樣朝不保夕!”
白重嘲諷的笑了一聲,“就憑他們?一個吞了幾隻鬼魂,一個區區第六重九天星辰訣?孤要殺死他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去?爲什麼要拐彎抹角的來殺我和鸚鵡?”
白重深不可測的眼裡光芒一閃,天和一直盯着他,正好捕捉到一抹光芒,“被我猜中了是不是?你根本除不掉他們!”
白重冷哼一聲,“孤不是除不掉他們,孤是有別的打算。”
“什麼打算?”
“滄海大陸有……”
天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的盯着白重一開一合的脣,說到關鍵時刻,白重忽然閉上嘴,天和心急的追問道,“滄海大陸有什麼?”
白重似笑非笑的盯了天和一眼,“想套孤的話,你還嫩了點。”
天和的心唰的沉了下去,白重冷眼盯着他,“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你都快要死了,能向誰報信?”
天和說不出話來,心中既失望又焦急。
白重走過來,捏着天和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拖起來。
天和感覺到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乾淨,與此同時,一股感覺不出的詭異力量注入他的身體裡,遊走到奇經八脈,那絲力量時而冷如冰霜,時而炙熱如火,太奇怪了!
他是靈狐,感覺敏銳得很,他能感覺到白重在使用這股力量時,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一種很陰冷邪氣的氣息,跟鳳凰每個月月圓之夜,鬼氣發作時,身上的陰冷氣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
白重修習的是正統的九天星辰訣,正氣十足,怎麼會這麼陰邪?難道……
天和腦子裡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白重也入了魔?不對!他身上還是有九天星辰訣的氣息的!他並沒有像鳳凰一樣,完全的廢掉了九天星辰訣,修習邪術。
“小狐狸,你感覺到了?”
白重含笑的聲音打斷了天和的思緒,他瞪大雙眼看着白重脣邊高深莫測的笑容,心一下子冷成了冰,白重的確修習了邪術!
天和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脖子被捏得死死的,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你這麼聰明,孤都不太想殺你了。”
白重微微一笑,手指鬆開了一點力度,剛好能讓天和呼吸和說話,天和的聲音有些抖,“你修習了邪術?”
白重笑着默認了。
“吞噬鬼魂,壓榨鬼魂的能量的邪術?”
白重再次默認。
天和皺眉盯着他,“那爲什麼跟鳳凰的不一樣?你身上爲什麼還有九天星辰訣?”
“因爲鳳凰修習的邪術,被孤換掉了幾頁內容。”
看見天和臉上震驚的神色,白重心情極好,“曄兒以死相逼求孤留下鳳凰的魂魄,孤不得已只得隨了他,可不代表孤喜歡這個女人,每次看見,孤就想起軒轅凌!”
“自從曄兒用盡靈草靈藥逆轉生死,助鳳凰重生後,孤每天都在想着怎麼不動聲色的除掉這個女人,若是她死了傷了,曄兒一定會懷疑到孤的頭上,曄兒是孤最得意最優秀的兒子,是孤選定的繼承人,孤不願跟他父子成仇,思來想去,孤想到一個好法子。”
天和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你想要鳳凰自取滅亡!你故意引她入魔!對嗎?”
“靈狐不愧是靈狐,感覺很敏銳,一下子便嗅到了關鍵的氣息。對!的確是孤引她入魔的!她被灌了孟婆湯,忘記了一切,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她很珍惜得到的每一份情誼,所以,當她視爲妹妹的女子,和她心愛的男子一起背叛她時,她入魔了!孤再刻意的引她得到邪術的修習法子,那裡面有幾頁自然是改了內容的。所以,她廢掉了九天星辰訣的靈力,所以,她每個月月圓之夜,必受鬼氣反噬之苦!”
“那些個孤魂野鬼,被吞噬之後,其實只要一個小法術,就能將他們全部摧毀,灰飛煙滅。所有的能量被修習者吸收,哪裡還能有力量反噬?鳳凰修習的邪術,少了這個,自然沒辦法摧毀他們,只能壓制,一待陰氣最重之時,便會遭到反噬。”
天和接過白重的話,咬牙切齒的說道,“所以,她一入魔,你立即可以跟白曄說,鳳凰本性如此陰邪,不能存活於世,要白曄親手去除掉她。你要徹底的斷了白曄的念想,也要徹底的斷了鳳凰的生機!因爲你知道,那時候鳳凰深愛白曄,只有白曄能靠近她,能殺她。”
“對!可孤沒想到的是,曄兒雖然將鎖靈釘釘入她的琵琶骨,但仍是捨不得痛下殺手,還苦苦哀求孤留她一命,把她關押在無盡冰牢。”
天和冷笑一聲,“我可不認爲你會手下留情,白曄一定答應了你什麼。”
白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小狐狸不要那麼聰明,聰明會惹來殺機。孤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反正都會死,我心裡還有一個猜測,你想聽嗎?”
白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
天和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你現在的境界是,過了第九重,但還沒有完全的踏入無上境界,對嗎?”
白重眸光一閃,好一會才冷冷道,“對!”
“你一定很想踏入無上境界,對嗎?”
白重嘲諷的冷笑一聲,彷彿在嘲笑天和的發問太過愚蠢。
“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是踏入不了無上境界的。”
白重臉色陡然就變了,“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別忘了,尊上可是滄海大陸,幾百萬年以來,唯一踏入無上境界的人,而我在他身邊呆了幾萬年,在他收養鳳凰之前,我就早已在他身邊。甚至於可以說,在他和鳳凰的父母做鄰居時,我就已經在他的身邊。鳳凰是靈鳥,靈力最強大的神鳥,而那一對鳳凰,又是鳳凰裡的佼佼者,他會時常跟他們交流修習的心得。”
“他是不是說過什麼?”
天和冷笑不語,白重的手指陡然用力,幾乎捏段了天和的喉管。天和臉上依然帶着冷笑,就是不開口。
“孤問你,他是不是說過什麼?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說!”
無論白重怎麼逼問,天和就是緊咬牙關,一個字也不再多說。
白重心急如焚,無上境界是每一個修習者的追求,他早就用邪術,吞噬千千萬萬的鬼魂,增加強大的靈力,跨越了第九重,但就是進不了無上境界,一直漂浮在其中。
每次他修習的時候,總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無論怎麼努力都衝不過去。
不僅如此,他的靈力還會倒退,而且倒退的速度越來越快,他不得不吞噬更多的鬼魂來彌補流失的靈力,就好像--飲鴆止渴。
對,就是這種感覺!
他身體裡好像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吞進去的靈力,會很快就漏掉,而且,那個漏洞好像越來越大了。
“你若是說了,孤就留你一命。”
天和眸光微微一閃,白重見他動搖了,用盡好話誘惑他,“只要你說了,孤不僅不會殺你。還會帶你回滄海大陸,滄海大陸的靈草靈草,任你取用!總比一直困在這靈氣貧瘠的中原大陸的好,你說是嗎?”
天和冷笑一聲,“我若是說了,只怕會死得更快吧?”
白重的確有這種打算,見騙不過天和,又道,“你可以一日說一點。”
天和眸光一閃,答應下來。
白重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面上依然帶着笑,“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
“你用邪術,大肆汲取鬼魂的能量。化爲靈力,大幅度的提升修爲,從第一重到第九重,你一定進行得很順利,對嗎?”
白重點了點頭,神態有些得意,“從第一重進入到第九重,孤只用了三百年。”
“但進入第九重之後,你再也無法上升了,對嗎?”
“對。”
天和嘲諷的笑了笑,白重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尊上和那對鳳凰聊天時,曾說過,修習者要耐得住寂寞,要能熬,能等,最大的忌諱便是--貪!白重,你太貪了!”
白重臉色青白交加,天和的嘲諷聽在他耳裡,格外的刺耳,他冷笑一聲,“孤留你的命,可不是聽你嘲笑孤的!”
“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天和說着,居然閉上了眼睛,盤腿坐好,當着白重的面在打坐。
“當了幾千幾萬年的靈狐,不過當了二十多年的和尚,你該不會真當自己是個和尚吧?”
白重嘲諷的冷笑道,天和手裡輕輕轉動着那一串佛珠,嘴裡念着佛語,上次救鳳凰,佛珠全部炸裂,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好,但佛珠上仍是存着裂紋,無法還原最初。
白重冷笑一聲,語氣極其不屑,“還真當自己是和尚了!”
無論白重說什麼,天和始終念着經,一個字也不搭腔,白重見他今日不會再說一個字,雖有些失望。但知道逼也逼不出來,便伸出右手,靈力灌注指尖,造了一個小世界,把天和困在裡面。
他不擔心天和能逃出去,就算是如今的軒轅凌,都未必能逃出去。
白重剛要離開,身後傳來天和的聲音,“你是要去殺鳳凰和尊上嗎?我勸你不要!他們一死,你就永遠也進不了無上境界了!”
白重回過頭來,看着盤腿坐在地上的天和,冷笑道,“你胡言亂語,就是爲了保住他們的命?你根本就沒聽過軒轅凌和鳳凰們說修行的事。對嗎?”
“白重,你可以不信,但我敢保證,無論是滄海大陸,還是中原大陸,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瞭解無上境界的事。”
白重面上露出狐疑的神色,“鳳凰和軒轅凌的命,跟無上境界有什麼關係?”
天和睜開眼,目不轉睛的看着白重,幽幽嘆息一聲,“我知道我不說明的話,你是不會死心的。我問你,你可知道尊上的本體是什麼?”
“本體?”
白重愣住了。“他不是人嗎?他哪有什麼本體?”
“人?”
天和笑出聲來,看白重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無知之人,“你居然以爲他只是人?不,他不是。”
白重更震驚了,“他居然不是人?不可能!他一直都是人形,從沒露出過原型!他怎麼可能不是人?五萬年裡,無數的人見過他,他都一直是個人。”
“五萬年只是他化爲人形之後的壽命,在五萬年之前,他還有不知多少萬年的本體壽命。我們靈狐一族,從我的祖先開始,就曾見過他,那麼多年間,我們靈狐已經跨越了不知多少代,而他,還是他。”
白重濃眉擰緊,“那他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爲什麼尊上要一個人孤零零住在靈山上?爲什麼少與人往來?爲什麼連伺候的人都不要?也不收弟子?事事親力親爲?”
白重瞪大雙眼,“你的意思是說,他在掩藏自己的本體?”
他已經開始相信天和的話了,如今想來,怎麼會有一個人,活了五萬歲,從不與人往來,也不娶妻生子,孤零零的,如何能受得了那鋪天蓋地的寂寞?
除非。他的確在掩藏什麼秘密。
“不然呢?鳳凰是天地間最得天地厚愛的靈物,是神鳥,靈力強大,舉世無雙,爲了錘鍊鳳凰,每一隻鳳凰都要經歷無數的天雷劫,都要浴火重生,鳳凰涅槃。而鳳凰從不與凡人來往,你那時雖貴爲九州王,可有鳳凰親近於你?”
白重臉色神情變幻不停,的確,因爲得天地偏愛,鳳凰是很孤傲的物種,而且鳳凰很稀少。
“你難道也沒懷疑過,爲什麼那一對鳳凰哪裡造窩不好,要做尊上的鄰居?還能和尊上相安無事那麼多年?鳳凰明明是不親近人的,爲什麼他們親近尊上?還有,尊上那麼冷漠的性格,爲什麼願意收養那枚鳳凰蛋?”
白重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軒轅凌也是一隻鳳凰?”
天和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白重,白重皺了皺眉,“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天和繼續說道,“鳳凰只親近他們的同類,或者同樣得造物者鍾愛的神物。”
“神物?”
白重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自開天闢地,滄海大陸出現以來,在遠古時代,曾有過不少神物,比如朱雀,貔貅,玄武,麒麟,鳳凰,可隨着靈氣漸漸變少,修習者越來越多,爲了提升修爲,屠殺神物,導致神物越來越少,最後漸漸的,那些傳說中的神物一個個消失。就連鳳凰也只剩下這麼一隻。難道那些東西還有活到現在的?那軒轅凌到底是什麼?朱雀?貔貅?玄武?還是麒麟?”
天和麪上帶笑,笑得白重滿肚子狐疑,“你笑什麼?既然你說鳳凰只親近同類,或是神物,那麼,軒轅凌不是鳳凰的話,那隻能是某一隻活到現在的神物了。”
天和脣邊的笑容擴大,“我笑你似乎少說了一樣。”
白重條件反射的反問道,“少了什麼?”
天和笑而不語,滿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白重狐疑的盯着他,“你該不會在誆騙孤吧?從一開始你就在騙孤,如今圓不了謊了,就扯這些荒謬的東西!滄海大陸哪有什麼神物留存至今?軒轅凌也不會是什麼神物!他就是個普通人!”
“那鳳凰怎麼留存下來的?既然鳳凰能留存下來,跟鳳凰最親近的那一種神物,也能留存下來。因爲這兩者,時常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有鳳凰的地方,就一定有它!”
白重先是滿臉不信,隨即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一點點睜大,滿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軒轅凌該不會是--”
天和揚脣一笑,“看來,你已經想到了。”
白重倒退了一步,頭猛地搖動,神色驚愕,喃喃道,“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是龍?龍已經死絕了,他怎麼會是龍?”
“鳳凰都沒有死絕,龍怎麼會死絕?鳳凰一族與龍族,在化爲人形之後,會相互通婚,代代相傳,血脈相連,因此,鳳凰和龍,就算有一個早已化爲人形,隱藏了龍的氣息,但別的鳳凰還是會情不自禁的靠近他,而龍也一樣,即便他已經作爲人活了幾萬年,但仍是忍不住親近鳳凰,所以,那對鳳凰會選擇住在靈山上,和尊上做鄰居,所以,事事冷漠的尊上,會不顧麻煩的留下那顆鳳凰蛋,耗盡心力的照顧她。”
白重還是不相信,這個信息太匪夷所思,他沒辦法相信。
“你休想騙孤,軒轅凌怎麼可能是龍?不可能的,你在騙孤,龍已經幾十萬年沒有出現了,龍這個物種早就絕種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爲沒有人會相信,但我問你一件事,每隔一萬年,尊上是不是會完全消失一段時間,他甚至不在靈山上,任何人都找不到他,他對外的說法是修行,你知道爲什麼嗎?”
白重猛地瞪大雙眼,臉色煞白,嘴脣抖得厲害,“據書籍記載,龍每隔一萬年,需要換鱗片一次。”
白重好一會才稍微冷靜了一點。不解的看向天和,“軒轅凌藏得這麼深,你怎麼發現他是龍的?”
天和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在尊上作爲人形五萬歲那年,鳳凰三千五百歲,剛剛化爲人形五百年,尊上那一次到了換鱗片的時間,也消失了一段時間,誰都找不到他。誰知鳳凰下山遇到了麻煩,有修行者想要捕捉她提升自己的靈力,鳳凰受了傷回來,傷得還很重,我們面對鳳凰的傷勢都束手無策,那一次尊上急匆匆趕回來,經過我身邊時,有一塊金光閃閃的龍鱗從他身上落下來,我本來以爲那塊龍鱗是尊上撿的,並沒有起疑,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才讓我確定他本體是一隻龍。”
白重緊張的盯着天和一開一合的嘴脣,“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