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巔。
無名的身體已經完全透明,金光耀眼,光芒萬丈,元神漂浮在他的身體之上,不是人的模樣,卻是一隻蛟龍,盤旋在靈山之巔,龍鱗本身的金光,和陽光混合在一起,更加耀眼奪目。
看不見的靈氣隨着那些光芒到達滄海大陸地底的最深處,到達天空的最高處。
無人看見那些裂縫正一點點合攏,地底最深處的瘴氣的門禁,也一點點關上。
靈氣愈發的濃郁,原本荒蕪的滄海大陸,也一點點的煥發生機。
之前一絲靈氣也沒有的靈山。濃郁純正的靈氣環繞整座靈山,枯死了一千多年的草木煥發生機,冒出了綠芽,靈山山腳下的那一片死了一千三百年的堇花蘭,也從土裡冒了出來。一點點長出了新芽,隨風搖曳,遠方的飛禽走獸,也感受到了靈氣的召喚,紛紛飛來跑來。
原本荒山一樣的靈山。開始有了一點符合這個名字的模樣。
白重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着無名,等到瘴氣越來越稀薄,靈氣越來越濃郁,白重暗中將靈力凝聚於掌心,就等着最後一刻的到來,一舉打散無名的最後一縷元神,讓他灰飛煙滅,煙消雲散。
無名的元神原來越透明,身上的金色光芒也不如之前耀眼奪目,漸漸的。那光芒越來越弱。
當滄海大陸的瘴氣完全消失,所有的縫隙全部補上之上,蛟龍身上的金光徹底熄滅,就好像火種熄滅一樣。
等了一千多年的機會終於來了!
白重就要出手,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父王要做什麼?”
白重的手停在半空中,冷厲的眼神射向身後的白曄,“你說孤要做什麼?曄兒,你居然敢騙孤,軒轅凌明明在靈山,你居然騙孤千里迢迢去了琅海!孤可是你的父王!”
“父王不也騙了我嗎?我是做兒子的,當然要孝順,更要禮尚往來!”
白曄臉上的神情很複雜,失望,難過,厭惡,兼而有之。
“不過是給了你一點靈力,你的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白曄!是孤這個父親生你養你教導你!可不是軒轅凌!”
白曄神色冷冷的,“今日不管父王做什麼。父王都別想對尊上動手!若不是尊上,滄海大陸就毀了!”
“若不是他,滄海大陸怎會變成這副模樣?他彌補自己犯下的錯,也是他該做的事情,孤還沒跟他算賬。因爲他當年入魔,自爆靈體,害死了滄海大陸那麼多人。”
白重假仁假義的說道,白曄心裡更是失望,冷冷道。“父王想跟他算賬?”
“當然!”
“既然如此,就等尊上恢復再算,也算公平!否則豈不是仗勢欺人?又或者,在尊上好端端的時候,父王不敢算,只敢夾着尾巴求尊上辦事?等事情辦好了,就過河拆橋?父王曾教導我,要仁愛天地,父王就是這麼仁愛的?”
白曄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在白重的心上,他死死盯着白曄。“曄兒,你這顆心完全長歪了!孤纔是你的父親!你不幫着孤對付軒轅凌,居然還在這冷嘲熱諷?”
白曄搖了搖頭,“父王說錯了,我在這的目的不是爲了嘲諷父王。”
白重神色一喜。“怎麼?你回心轉意了?”
“我在這的目的,是爲了阻攔父王,對尊上下手。”
白重臉色立即變了,狠狠罵道,“孽子!你以爲你攔得住孤嗎?你不夠是第九重第三層的靈力而已。孤可是第九重第九層的靈力,離無上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白曄微微頷首,“父王,單我一人,的確攔不了你。不過……”
白曄拍了拍手掌,滄海大陸的八大元老從各個方向出現,圍在白重四周,白重一見,臉色陰沉得滴水。凌厲的眼神死死盯着白曄,“好!很好!孤的親生兒子,爲了對付孤,爲了早日登上天帝之位,居然要聯合外人對孤動手了!”
“父王,我不是……”
白曄想要解釋,白重冷冷的打斷他,“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多等幾年都不願意?”
“什麼多等幾年,明明是今日起,白曄殿下就是新任的天帝!”
一個元老大聲說道,這些元老們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白重根本就不是真心實意想退位,因此纔會說漏了嘴,在白重心裡,根本就沒想退位。還等着將來老了,沒辦法了才讓位給兒子。
見稍有不慎,就被這些老東西抓住把柄,白重臉色難看得很,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老東西!別以爲你們人多,就攔得住孤!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把和軒轅凌的約定拋在腦後,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孤會讓你們繼續做你們的元老,頤養天年,安安穩穩,否則,今日,孤就把你們和軒轅凌一起剷除!”
“白重,拿我們這些元老當小孩子哄呢?你的爲人我們清楚得很,你既然今日撕破臉,放出狠話,就絕不會放過我們,只不過是先拿話安撫住我們,等着秋後算賬。”
有人冷笑道,其餘元老紛紛附和,“就是,今日攔得住你也得攔,攔不住也得攔!既然與軒轅凌有約定。就必須遵守!”
“真是一羣活膩歪了的老東西,既然你們找死,孤就成全你們!”
白重重重拍了拍手掌,只見石頭背後,走出十幾個男人。看靈力每一個都是第八重以上的靈力,他們每個人手裡都牽着一隻野獸,呲着獠牙,流着哈喇子瞪着元老們,這東西像是鬣狗,可比鬣狗大上許多,足足有一般的鬣狗的七八倍大,看着嚇人得很。
“白重,這是什麼東西?”
元老頭領怒道,白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笑來,“鬣狗呀!怎麼,都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胡說!鬣狗怎麼會有這麼大?”
而且那眼睛發紅,瞪着人的時候,像是要喝血一樣。
“精挑細選的鬣狗。加上餵了特殊的藥草養大的,用了特殊的法子教導,自然比一般的鬣狗大,也比一般的鬣狗兇狠,你就當他們是鬣狗裡的靈獸吧。”
“胡說八道,鬣狗是最醜陋髒污最邪惡的東西,怎麼會有靈獸?”
元老頭領怒罵道,白重笑了笑,“孤是說,讓你們當他們是靈獸。沒說他們是真的靈獸。”
“父王,你養這些東西做什麼?”
白曄皺眉道,一個元老冷哼一聲,“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爲了對付不聽話的人!比如我們這些礙事又礙眼的老頭子!”
“看來,你們這些老東西雖然老眼昏花了。心眼還是通透的,也挺有自知之明。”
白重洋洋得意的說道,白曄臉色很不好看,他發覺他一點都不懂這個父親,他關押了一家鳳凰足足三千年,又私底下養了這些東西,也許有人會養靈寵,但誰會養兇殘成性的鬣狗?還餵食特殊藥草,把他們養成這副樣子?
父王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白重看了一眼靈山之巔,蛟龍的元神依然盤旋在遠處,他身上的光芒已經完全熄滅,卻並未離開,似乎在等誰。
但時間無多,被軒轅凌的最後一縷元神逃掉就抓不住了,現在的這縷元神,快連蛟龍的形狀都維持不了了,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他若是出手,必能得手。
白重一聲令下,“殺光他們!”
有手下問道,“那白曄殿下呢?”
白重眸光閃爍了一下,深深看了白曄一眼,白曄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等着白重說出答案。
“留下他的命!”
白重的答案讓白曄心裡五味雜陳,幸虧父王沒有連他一起殺,否則他會對父王絕望至極。
白重收回目光,就要飛上靈山之巔,眼前一道光影閃過,白曄攔住了他的去路。
眼看那元神微微一動,似乎要離開,白重急了,狠狠一掌打向白曄,“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