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慢點兒,本郡主都跟不上了……哎呀你們這些狗奴才,磨磨蹭蹭走這麼慢幹什麼,冊封典禮都快要開始了!”
明明是在冬天,走在遲藕前面帶路的幾個宮女,竟出來一頭的冷汗,這走快些也不是,走慢些也不是,真不應該如何是好了。
因爲還未正式被封爲郡主,所以按照宮規,遲藕在宮裡不能乘坐轎攆,但出了宮外卻可以。
遲藕身穿宮裝,頭上插滿了金釵銀釵,隨着她的腳步“哐啷”“哐啷”直作響。
這一大坨堆在她的腦袋頂上,搖搖欲墜,彷彿只要風再稍微大些,就能夠將其吹垮。
只是遲藕卻並不在意這些,因爲她只要見到了這些貴重首飾就兩眼直冒光,恨不得自己頭上戴着,手裡拿着,兜裡揣着纔好。
她陣仗頗大的在衆宮女的擁護下向前方走着,揚着下巴,幾乎沒用過正眼看人。
她馬上就要成爲宣月國最受寵愛,地位尊貴的郡主了,她再也不是那個遲家村的遲藕了,她再也不用住在她家那個小到可憐,破到要死的小房子裡了。
她以後啊,可是要住大宮殿的人!
哦對了……她也再也不用看見她那傻子孃親和瘸了一隻腿的爹爹了。
因爲啊,她已經讓他們永久性的封了口,她是他們親生女兒的事情徹徹底底的被爛在了他們的肚子裡。
她還僞造了書信當做“證據”,那封信上寫有當年她是被他們所抱養回來的“真相”。
今日只要這冊封大典一結束,她便高枕無憂。
遲藕就這樣心生得意的推開了正殿的大門,然而就在這一刻,大殿中鴉雀無聲,衆人向她投來的眼神沒有恭賀,沒有讚許,更沒有替宣月失而復得郡主而喜悅,反倒是……厭惡!
遲藕楞在了門口,這和她預想中的簡直就是兩個相反的極端!
難道保持緘默這也是冊封大典時的宮規之一?
遲藕正這樣想着,一陣嘈雜聲卻打破了平靜。
“嗚嗚嗚,女兒,孃親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不知道從哪裡忽然躥出一個婦人,一把抱住了遲藕,就如同最爲珍視的寶物失而復得般,喜極而泣。
而那婦人身後,還跟着一名男子,一瘸一拐的,腿腳十分不便,但此時的他亦是熱淚盈眶,眼神裡卻也多了幾分無奈與懊悔。
但這卻讓遲藕瞳孔驟縮。
怎麼會,怎麼可能……
她的傻子孃親和瘸子爹爹,不是被她下藥毒死了嗎,她還親手挖了坑,把他們都埋了呢!
“媽啊,鬼,有鬼啊!”
遲藕驚叫了一聲,心虛感與恐懼感混雜在一起,不斷撞擊着她的內心,她一把推開了那婦人。
遲藕的孃親,也就是那婦人,遲柔險些被推到在地,但她看向遲藕的眼神依舊溫柔。
“女兒,我是你孃親呀,孃親終於找到你了,你看,孃親還特地去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酥糖。”
遲柔小心翼翼的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包什麼東西,攤開,遞到了遲藕面前,遲藕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直接將酥糖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