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流氓統領沒好氣地轟走蒼蠅一樣圍着他轉的狗腿子,“怎樣啊,那箱子裡的東西還要不要打開來給你看看啊?給你好好看看!那裡面可都是真金白銀,也不怕閃瞎了你的狗眼!”
“是是是!軍爺說的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纔多有得罪了!”
開玩笑,那些箱子上面一個個都貼了封條的,封條貼上了,打開容易,要怎麼弄回去就不容易了。
裡面可都是銀子的事兒啊,要是缺了少了,全身長了嘴也說不清楚啊,他只是個小小的頭領,哪裡敢擔這麼大的責任?
兩人廢話着,那邊厚重的城門終於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然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這邊守城士兵的頭兒還欲藉機給流氓統領塞點銀子討好一下,希望他千萬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流氓統領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一看城門打開了差不多一半,已經可以容納他們的隊伍通過了,直接擡手一揮,“走!”
“這就走了啊軍爺?一路辛苦,要不要留下來先喝杯茶再走?”
當然是沒有人迴應他,這隊人囂張跋扈的來又囂張跋扈地走。
當城門再度關上,守城士兵的頭才默默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嚇死人了,可算把這羣大佛給送走了!’
……
“父皇的遺詔在此,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皇祖母到底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容錦承抖落着手裡明黃的絹布,那是一塊從衣服內裡裁下的布。
已經駕崩的皇帝把他的遺詔縫製在了自己衣服的夾層裡。
這麼久以來太后幾乎暗中派人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的遺詔,其實一直以來都在皇帝身邊。
他果然生性多疑信不過任何人,所以這麼重要的東西只有放在自己身邊纔對放心。
太后嘴脣哆嗦,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璃王也是面如死灰。
“國不可一日無君,遵照父皇的遺詔,接下來該怎麼做——”
“慢着!”太后終於出聲。
容錦承眯眼回頭看了太后一眼,
“怎麼?皇祖母覺得還有哪裡不妥?”
太后清了清嗓子,“倒是的確有一處不妥。”
容錦承一愣。
他不過隨口一說罷了,沒想到皇祖母居然真的有話堵他,“哦?孫兒洗耳恭聽。”
“遺詔沒問題,”這點她必須承認,“國不可一日無君也沒錯,但是有一件事,哀家怕你還是不知道。”
“什麼?”
太后走進幾步,容錦承自動自發地把耳朵靠了過去。
就聽太后的聲音在耳際說道,“玉璽不見了。”
什麼?
容錦承一駭!
太后已經退開一步,“沒有那個東西,你就這麼登基的話,是不是不夠名正言順呢?”
玉璽是權力的象徵。
一個沒有玉璽的皇帝,要怎麼頒佈命令,治理天下?
太后看到容錦承驟變的臉色現下滿意。
她現在倒是有些感謝李復弄丟玉璽這麼一個愚蠢的行爲了,起碼爲徹兒爭取了一點時間!
玉璽丟了畢竟是件大事,這件事目前還沒幾個人知道,掰着手指頭算過來,統共應該也就三個。
一個皇帝,已經駕崩。
一個李復,自然不敢多說。
還有一個就是她這個太后。
就連現在別軟禁在某處的太子恐怕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莫名其妙被強硬帶進宮來吧。
容錦承臉色變了幾變,朝太后做了個“請”的手勢,“皇祖母方便的話,請移步,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談這件事。”
一旁的璃王明顯感覺到太后和容錦承之間的氣氛不對你,但是剛纔這兩人說話的時候實在太小聲了,他倒是有心想聽,可是卻什麼也沒聽到。
現在一聽兩人要換個地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也知道一定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那邊太后頷首同意後,和容錦承一前一後離開了。
璃王猶豫了一下,一轉頭找上了另一個人。
李復正要出去,一下被攔住了去路,緊張了一下,擡頭,“璃王殿下。”
璃王“嗯”來了一聲,“本王有件事想問問李公
公。”
“璃王殿下有什麼儘管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公公恭恭敬敬的樣子。
璃王狐狸眼一彎,“方纔我們要進來看父皇的時候你爲什麼故意攔着我們的去路?”
李公公心裡一慌,面上卻不露聲色,“璃王殿下哪裡話,當時是巫醫正在做法事,照例,一貫是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的,殿下也看到了,當時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在偏殿的,奴才哪裡來那麼大膽子敢攔兩位王爺的去路。”
“哦?沒有啊,”璃王心裡冷哼一聲,“那是本王誤會了,那還有另一件事本王想問,聽說今日一大早二哥就被人請進了宮,李公公一直在父皇身邊,想來一定知道是爲了什麼事吧?”
璃王雖然沒有聽到剛纔太后和容錦承的對話,但是他直覺,這兩件事情之間應該有什麼聯繫。
“殿下又擡舉奴才了,”李公公卑微地躬了躬身,“奴才只是照陛下的吩咐去做,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就不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該問的了,況且聖心難測,奴才這點腦子着實笨得很,就算是想大膽猜一猜……也猜不出陛下的心思啊。”
老狐狸!
璃王心裡罵了一句,“那既然如此,就當本王方纔什麼也沒問吧,李公公忙去吧。”
“是。”
李復行了個禮匆匆退下。
……
朗月中天,萬籟俱寂,一輛馬車在夜色中疾馳而過。
“爺!再過前面一座城池就快要到達我們的地界了!”
“嗯,不要停,繼續趕路。”
“是!”
容徹放下車簾,捏了捏脹痛的眉心。
“嗯……”
突然一聲極其微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容徹的動作一僵。
下一瞬他驀地放下手朝身邊看了過去——
馬車的顛簸聲很大,機會淹沒了所有細微的一點聲響。
容徹卻緊緊盯着身邊那人,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等了許久也沒有再等到任何動靜。
就在他以爲剛纔是自己太累了,產生的幻聽時。
“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