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皺了皺眉,“裡面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我不喜歡,而且他們家的茶葉也一般,你若是要喝茶,不如再往前走走,前面有家香茗坊,是出了名的好茶。”
她邊說邊帶頭往前走。
楚飛揚豈能輕易打消去隱逸樓的念頭,一手就拖住了她,“可是我累了,就想先在這裡歇歇腳嘛,妹妹喜歡那香茗坊的茶,一會我再帶你去就是了,你先跟我到四海閣去坐坐,一會再去。”
“我不渴——”
“來吧來吧!我遠道而來你作爲主人怎麼也該招待招待我,怎麼能這麼不情願呢。”楚飛揚說話間,已經半拉半拽地把容晚拖進了們。
“歡迎光臨本店!”
店小二熱情地喊了一聲,差點沒嚇得容晚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嗖”一下就鑽到了楚飛揚後面!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容晚心裡碎碎念。
“你怎麼了?”楚飛揚奇怪。
“沒什麼!崴了一下,借你扶一下!”容晚飛快說道,眼睛四下張望。
“崴腳了?沒事吧?”楚飛揚擔心地要回頭看,容晚眼疾手快地用力一推他,“沒事沒事!快上樓吧!我渴死了!”
楚飛揚失笑,“剛纔還說不渴呢。”
容晚也沒心情和他鬥嘴,由得他說去。
兩人在容晚的催促下沒有在大堂多停留一刻,很快就上了二樓。
上了二樓就有單獨的雅間了,房門一關,什麼也看不到。
容晚馬不停蹄地往雅間趕。
“你經常來過這兒啊?這麼熟。”
楚飛揚忽然來了一句,容晚後背一緊,“咳!哪裡,我們帝都的酒樓格局都差不多,隨便哪家總歸雅間都是在樓上的。”
“這倒也是。”
好在楚飛揚並沒有多想,把容晚安排在雅間之後,他就說要去方便一下,讓容晚坐着等他一會。
“什麼意思啊,大晚上的把我叫出來,沒說幾句話就自己先跑了——”容晚鬱悶地敲着桌子,一邊十分警惕地留意
着外面的動靜。
叩叩——
突然響起地敲門聲讓容晚驚了一下。
她張了一下口,沒有出聲。
叩叩——
敲門聲繼續響起。
奇怪,如果是店小二,難道不應該在敲門之後喊一聲嗎?
叩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
容晚不由心生狐疑,“誰?”
可以變粗了聲音,問了一聲。
無人應答。
奇了怪了。
容晚一步一步走到門口,站定。
思考了一下,用手指把門上的紙點開了一個小洞,湊過頭去——
“吱啞”一聲,房間門突然打開。
容晚這邊還沒來得及看到什麼就“咚”地一聲,被迎頭撞了一下。
“妹妹!”剛從門口進來的楚飛揚驚了一下,立馬一個箭步衝過來扶起了容晚,“你沒事吧?”
容晚被撞翻在地,捂着額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有事!”
“我看看,我看看,乖,來把手拿開我看看。”楚飛揚小心翼翼地拉開容晚捂着額頭的手,“呀!腫了一個包!”
“我說怎麼這麼疼!嘶!”
“這、你說你好好地站在門後面幹什麼?在門後還不出聲,我這纔不知道,事情纔會——”
“你還敢說!”容晚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楚飛揚連忙擺手,“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快進來讓我仔細檢查檢查,看看要不要找個大夫給你瞧瞧。”
容晚被扶着站起來,還不忘提醒,“關門!”
“好好好,這事你就別操心了大小姐。”
房門再度合上,不遠處柱子後面一道黑影悄然縮回,果然是她!
那黑影略作停留,很快便匯入四海閣魚龍混雜的人羣中,消失不見。
“真沒事?我看撞得有些嚴重啊,都紅了,還腫了。”
楚飛揚不放心地盯着容晚的額頭看。
“沒事,一點點而已。”容晚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不去碰的話,其實沒感覺,碰到纔會覺得疼,“好了,你說有辦法抓到
行刺我的人,到底是什麼辦法,我時間不多,你長話短說。”
“時間不多?這怎麼能行呢,你纔剛出來沒多久吧?再說了,天不是纔剛黑下來嗎?”楚飛揚頗不贊同地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妹妹啊,月黑風高好辦事,這你都不懂?”
“我這都光榮負傷了,你還不准我先回去休息了?”容晚覺得跟楚飛揚說話特費勁。
這世上跟兩種人說話特費勁。
一種特別愚鈍的,你說什麼他都理解不了,永遠不在一個世界;另一種,是特別聰明的,你什麼都不用說,他都已經知道了,可是卻偏偏假裝自己不知道,饒是你說破了天去,也是白費功夫。
顯然,楚飛揚屬於後者。
他不是不懂你要說什麼,但是他有意要繞彎子的時候,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明明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情,他非要跟你繞個十幾二十句。
其實容晚不懂,這是因爲楚飛揚非常享受和她說話的過程,所以自然想把這個說話的過程人爲地拉長,再拉長。
“你剛纔不是還說沒事的嗎?”
“我、”容晚一噎,合着剛纔那些關心全都是假的啊,這人怎麼臉皮這麼厚呢,哦不對,這人臉皮貌似一直都是很厚的,深吸了一口氣,提醒自己冷靜,“我頭疼,你到底說不說。”
還有精神跟他鬥嘴,看來頭上那一下是真的沒事。
楚飛揚彎脣,“說,把你約出來不就是爲了當着你的面證明我的清白的嗎?免得你還懷疑這麼一片赤誠的我。”
“那你倒是把刺客給我抓過來啊,抓到了就信你。”容晚懶懶地往椅背上一靠。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是其實,她若是真的不信楚飛揚的話,又怎麼會來赴他今天的約呢。
楚飛揚這人,就是嘴欠,除此之外,沒什麼不好的。
容晚也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雖然不知道壞人的眼睛都長什麼樣,反正楚飛揚每次的眼神都是通透的,君子坦蕩蕩,就是行爲比較不正經。
還有一個人,目光同樣坦蕩,她卻怎麼也看不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