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望過來的眸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倏然一凝。
“沒什麼,不就坐了幾天牢,就當體驗生活了。”雲微瀾被慕容佩握着手,覺得比她的還冷,不由反手握住他,關切地問,“手怎麼這麼涼?不會是那天在水裡泡太久,後來又得不到及時醫治,留下什麼後遺症了吧?”
文璟微微眯起了眸,這女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有別。
他這麼大個人站在這兒,難道是用來當擺設的不成?
雲微瀾卻全然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只一味地想給別人送溫暖。
她與慕容佩以前雖有過節,甚至還被餵了毒,但她向來心寬,經歷了一些事之後對他的那種敵對情緒早已消失,尤其共同經歷生死大難之後,更是把他當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當然要給予春風般的關懷。
溫暖的感覺自手上傳來,慕容佩望着那雙纖長的手,心中溢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
世上珍寶萬千,可皆是冰冷無情,若是這份溫暖能一直留在身邊,爲自己所擁有,心裡那個冰封的角落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冷?
雲微瀾見他垂眸不語,只當他黯然神傷,連忙握緊了他的手出言安慰,“沒事沒事,就算有後遺症也不怕,宮裡有那麼多好藥,又有那麼多醫術高明的大夫,什麼症都不在話下。”
慕容佩沉浸在自己思緒裡,又感覺到手背上的那雙手又緊了幾分,心中更加不捨,只希望她能一直握下去,握下去……
“四殿下?四殿下?”雲微瀾微曲了膝蓋,身子矮下一截,歪着頭看到他眸中的黯然失落,心裡一咯噔,一個想法突然竄了出來,“你……咳,該不會……咳咳,那方面……不行了吧?”
一句話斷成了數截,倒不是她不好意思,只是覺得這種事情實在太傷一個男人的自尊,有點不好直接問出口。
想想也是,在寒潭裡待了那麼久,連一雙腿都差點廢了,那地方也一直浸在水裡,怎麼可能避免?她當時只想着救他那雙腿,可沒想過搓那地方……
呸!想啥呢。
文璟的太陽穴狠狠一跳,“小八,胡說什麼呢?”
他走過來,修長的雙手握住雲微瀾的手,不着痕跡地拉着她往後退了一步,並側身擋在她面前,隔開了她與慕容佩的距離。
他一直不插話,就等着看她什麼時候能主動發現自己行爲的不妥,可他發現,他若再不干預,這女人只怕能把別的男人的手一直握到天亮去,根本不能指望她有這種覺悟。
喜歡上這樣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個陳年老醋罈子了。
溫暖的雙手離去,眼前又多了一個文璟,慕容佩下意識便捂住留着餘溫的手背,那句雲微瀾所說的話在腦子裡慢慢回放了一遍,等到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他猛地擡頭,雙脣微張,視線直直地盯着對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慕容佩的模樣落在雲微瀾眼裡,就像是秘密被人揭穿之後的無言以對,還有文璟的適時出場,在她看來更像是解圍,這無疑證實了她的想法。
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損害了男人最看重的驕傲,竭力想要彌補。
拿出從未有過的真誠,她將文璟往邊上推了推,目光殷切地望着慕容佩道:“四殿下,我知道,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受不了,畢竟關係到下半生的性福。不過你也彆氣餒,好好吃藥,好好鍛鍊,一定可以恢復過來。”
“小八,時辰已晚,我們該出宮了。”文璟知道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伸手便要去拉她。
“哎呀,我還沒說完呢。”雲微瀾看也不看他,將他的手推開,再接再厲,“四殿下,你看,你的腿之所以沒事,都是我幫你舒筋活血救回來的。同樣原理,你兄弟不也是凍傷了嗎?你平時多給他搓一搓,活活血,堅持上一段時間,肯定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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