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豬隊友無處不在。
兩人還未開門,就有幾個人嘩啦一下涌到門口,死活不讓開。
“如果你們想等着大門打開死在這裡,就攔着好了。”
葉瀾衣冷聲道。
而樂容顯然沒那麼好的脾氣,幾道藤蔓唰地長出,將那幾人一卷,就甩了出去。
同一時刻,葉瀾衣將大門打開一條縫,在外面王階衝入的剎那,劍意施放。
覺察到冰寒可怖的殺氣,就算是神志不清的人也下意識後退。
葉瀾衣趁機和樂容掠出,反手再度將門關上。
“我纏住他們,你想辦法和剛剛一樣將他們弄暈。”
樂容雖然不知道葉瀾衣是怎麼“打暈”那些人,卻明白兩人只能智取,而不能硬碰。
很快,一道道藤蔓織成的羅網在兩人面前出現,將那些餓狼樣撲過來的人團團圍住。
這些羅網困不住他們多長時間。
這還是在他們神志不清,只是憑着本能廝殺的時候。
若是正常狀態下的王階,很可能這些羅網壓根連困都困不住他們。
葉瀾衣握住一根藤蔓,光系靈力摻雜着生命之力源源不斷地順着藤蔓輸送過去。
九幽煞氣和生命之力相遇,宛若仇人相見,瞬間讓那些被侵蝕的人發出痛苦的哀嚎,也讓他們愈加瘋狂。
聽着外面的陣陣嚎叫,裡面的少年擠成一團,有膽小的,直接“哇”地哭了出來,嗚咽道,“我不想死!”
澹臺明鏡聽着這些少年的嚎哭,忍不住搖頭嘆氣。
這心理素質,也忒差了點。
自家弟弟的年紀比這幾個嚎哭的還要小,若是他在這裡,只怕早就躍躍欲試地和葉瀾衣一起跑出去戰鬥了。
不過,他又慶幸,澹臺明月他們今晚並未來比試場。
留在君階住宿區,總比這裡要安全。
然而,他卻不知道,此刻,滄浪城的一羣熊孩子正死命地要往裡面衝,卻被司儀神王攔下。
“未到王階的,不要進去。”
廣袖仙姿的男子站在門口,有些憂慮地蹙眉。
裡面沒有一點動靜,讓人愈發不安。
難道,真的一個倖存者都沒了嗎?
驟然,幾聲淒厲慘叫,刺破了夜色,也讓他瞬間警覺,做好了防止裡面發狂之人衝出的準備。
只是,等了許久,卻依舊沒聽見戰鬥的聲音,反而,慘叫聲越來越淒厲。
“碰!”地一聲,什麼東西撞上了門板,讓嚎哭的少年們更加驚懼。
“明鏡,開門。”
帶着喘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樂容靠着門板,一條手臂鮮血淋漓。
葉瀾衣一邊用光系靈力壓制着他手臂上蔓延的陰煞氣息,一手抖出魅影蟬翼。
靈力和劍影在空中交錯,阻止着那些赤色眼瞳的怪物接近。
在生命之力的刺激下,這些人體內的九幽煞氣愈發瘋狂,也讓他們的戰意愈發旺盛,幾乎是瞬間撕碎了藤蔓之網,將樂容打傷。
一時間,葉瀾衣身上的擔子驟然沉了下來,幾乎要一心三用。
然而,等了很久,眼看那些王階就要突破樂容忍痛佈下的新羅網,身後之門還是緊閉。
隱約,可以聽見澹臺明鏡的怒吼。
“讓開!”
“不能開啊!”
“可惡!”澹臺明鏡發出一聲悶哼,似乎是被誰打中。
“他們受傷了,開了門,放進來的也是怪物啊。”
聽着飄來的隻言片語,葉瀾衣的怒火瞬間燃起。
生死存亡間,照見人性,果然不假!
此時澹臺明鏡的怒火一點也不比葉瀾衣少。
憑着葉瀾衣和樂容兩人的實力,若想突圍離開,並非沒可能。
然而,他們留下來,更在外面戰鬥,還不是爲了救大家的命!
可在樂容受傷之後,被他們拯救的人,卻毫不猶豫拋棄了他們!
若非自己不能修煉,澹臺明鏡此刻恨不得將這羣白眼狼全部打趴。
紅衣男子陰柔的面容沉下,一時間顯出了幾分鬼魅之色。
沒人注意到,被推攘在角落的男子驟然從袖中取出一柄碧青的扇子。
波光清影扇,來自於神墓中的秘寶,縱然在他這個廢人的手中,想必也能發揮一點威力。
而此時,葉瀾衣已經完全無法分心再去顧及房間內傳來的動靜。
兩名王階已逼近面前,她鬆開樂容,掌中結印,召喚出兩條火龍。
然而,這火龍卻又和尋常的炎龍斬有些不同。
在火龍的龍睛之上,是兩簇洶涌燃燒的白色火焰。
這是從那名偷襲她,卻反而自食其果的少年韋冰身上得到的靈感。
擁有淨化之力的火焰碰到了九幽煞氣,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淒厲的慘叫聲中,越來越瘋狂的攻擊沒有章法地朝着兩人打過來。
葉瀾衣死死支撐着,靈力快速乾涸,卻連掏出靈源石補充的機會都沒有。
她一咬牙,用最後一點靈力調動自己的劍意。
金色的巨劍從她的背脊衝出,在空中散成雨點般的小劍,密密麻麻地朝着前方刺去。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小樓,在這道猛烈的攻擊中轟然塌陷。
守候在外的衆人一驚,卻見一抹刺目紫芒散開,在已散架的建築中撐起了一層結界。
葉瀾衣的意識有些模糊。
縱然沒有燃燒修爲,憑藉爲數不多的靈力施展流星飛影,也瞬間將她的精氣神全部耗空。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那些王階在九幽煞氣的支撐下異常頑固,縱然身負重傷,彷彿下一秒都會嚥氣,卻還有人瘋狂地試圖自爆。
同時,搖晃的建築墜落下無數的磚瓦,密密麻麻朝着兩人打來,而兩個癱倒在門口的人,卻連躲避的力氣都已失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混亂的空間神奇地穩固了下來。
一隻修長的手掌毫不客氣地在那名準備自爆的王階頭頂狠狠一拍,扼殺掉他的最後掙扎。
“嗤嗤”幾聲,鮮血混合着陰煞氣息驟然爆開。
一地生死不明的屍體中,驟然出現一襲明豔的紫色衣袍。
葉瀾衣眨眨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在臨死前出現幻覺了。
那個人,踏着鮮血和屍體,用自己的靈力支撐着搖搖欲墜的房屋,朝着她一步步走過來。
雖然,這個一向喜愛乾淨和華服的美人身上沾滿了鮮血和黑漆漆的粘稠液體,看起來骯髒又狼狽。
可葉瀾衣卻驟然覺得,他帥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