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商隊的人駐紮在小樹林旁邊，除了值夜的護衛，其他人都進入了夢鄉。
鳳紫在程舟和左翔雲的陪同下，來到距離車隊頗遠的一處小山坡。
不多時，常武就抗着一個麻袋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麻袋裡面裝得正是那個老馬，手腳都被被常武捆着，嘴巴也被堵住，正用驚恐的神色看着鳳紫。
“老人家，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罷了。”鳳紫淡笑着說道。
老馬用力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不是服用過人丹？”鳳紫單刀直入的問道。
老馬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僵立在了原地。
鳳紫立刻明白了，這個老馬真的吃過了。
“老人家，只要你老老實實把關於人丹的事情說出來，我保證不爲難你。”鳳紫對常武眼神示意。
常武就扯下了老馬口中的破布。
“你們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有人丹？”老馬顫抖着聲音說道，看着鳳紫的眼神就好像看着魔鬼。
“現在不是你在問我，而是我在問你。”鳳紫仍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常武卻上前踢了老頭一腳，凶神惡煞的說道：“老實點，不然老子把你的頭擰下來。”
說完，還把手指掰得咔嚓作響，配合他那強壯的身軀，震懾力十足。
這招是狼牙特意教常武了，畢竟三人組裡面，只有常武的外在條件最符合刑訊逼供。
程舟那張俊俏的臉適合騙騙小姑娘，左翔雲平時喜歡動腦不喜歡動手，所以常武只能站出來了。
老馬果然被常武嚇到了，乾煸的身子抖得就像風中的落葉，顫抖着聲音說道：“我，我原本是屠妖城的一個下人，負責整理丹房的，那時候城主正好在煉製人丹，我一時鬼迷心竅就偷了一顆人丹，然後就跑出來了。”
“他在撒謊。”白蘿蔔嘟嘴說道，而且這謊撒的毫無水平。
鳳紫也知道老馬在撒謊，她不慌不忙的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了一瓶藥水，說道：“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我們老大可是煉丹師。”左翔雲立刻配合的說道。
鳳紫矜持的點了點，然後把手裡那瓶藥水對老馬晃了晃，說道：“這瓶藥水叫寸毒，雖然味道有點苦，但喝進去以後會把你的痛感提高無數倍。就算一隻螞蟻爬過你的手掌心，也會像刀割一樣的疼。”
“你要是再不老實交代，那我就先讓你嚐嚐寸毒的味道，你要是還不老實呢，那咱們就繼續嘗別的，我別的不多，毒藥是管夠的。”
鳳紫說話的聲音可溫柔了。
老馬卻聽得瑟瑟發抖，可他仍然咬牙說道：“我說得都是實話。”
“我看這老東西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常武粗聲粗氣的說道，“老大，把藥瓶給我，我先給這老頭一點顏色看看。”
鳳紫沒有把藥瓶遞過去，她看得出老馬其實怕得要死了，但他寧可受刑也不說出人丹真相，這隻能說明真相比吃毒藥可怕多了。
鳳紫想了想，便猜到老馬的顧忌是什麼了，她淡然的開口說道：“我去過屠妖城的煉丹房，那裡戒備森嚴，裡面所有東西都是城主自己整理，不可能有下人能夠進去，所以，你其實是鬱家的人吧。”
老馬沒有說話，但是手指頭卻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那顆人丹也不是你偷吃的，而是有人餵給你的。”鳳紫肯定的說道，“至於餵你吃人丹的目的，一定是想把你養得白白胖胖，以後纔好割肉煉製。”
老馬聽了鳳紫這番話，身體不抖了，原本帶着怯懦的眼神也是猛地一變，惡狠狠的盯着鳳紫說道：“你是哪個魔鬼派來的嗎？”
“你說的是哪個魔鬼？”鳳紫皺眉。
老馬說的應該不是鬱唯宗吧，畢竟他比鬱唯宗大了一輪歲數呢。
“哼，不要再裝了，除了鬱洪濤這個喪盡天良的魔鬼，還能有誰？”老馬猙獰的說道。
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這個鬱洪濤真是恨極了，也怕極了。
“鬱洪濤，屠妖城一百年前最強大的城主？”鳳紫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鬱唯宗說的那些傳承，問道，“鬱洪濤不是在一百年前就失蹤了嗎？”
老馬一愣，眼珠子不由得轉了一下，他發現這個最多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好像真的不認識鬱洪濤，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編造一點故事出來。
“老人家，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不介意帶你回屠妖城。那張禁方還放在城主的煉丹爐裡面，我相信現任城主一定會高興看見你的。”鳳紫語帶威脅的說道。
“那張禁方怎麼又回到屠妖城了？”老馬失聲喊道。
鳳紫心中一動，當初她也問過越擎蒼禁方是從哪裡搞來的，他說是有人拿去天星城的黑市賣，最後落在了一個煉丹師手裡。
那個煉丹師知道這張禁方非同小可，一直當成傳家寶一樣收着。
林森就是這個煉丹師的後人，禁方也是他獻給越擎蒼的。
“那張禁方是你賣的？”鳳紫試探的問道。
老馬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心灰意冷的說道：“沒錯，那張禁方是我賣的，我當初從屠妖城逃出來，身無長物，也沒有謀生的技能，只有從屠妖城那裡帶出來的禁方。”
“我一時鬼迷心竅，就拿到了天星城的黑市去賣了，想着換到銀兩以後就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生活。沒有想到路上卻遇到搶匪，銀兩都被搶走了，最後是金家路過救了我，後來我就一直在金家的商隊做馬伕了。”
“你到底是屠妖城的什麼人？”鳳紫皺眉問道。
能在一百年前從屠妖城拿走禁方絕對不會是無名小卒，但爲什麼鬱今歌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就連鬱唯宗也不知道他存在。
“呵呵，什麼人，我根本不是人，我只是鬱洪濤製造出來的一團香噴噴的肉而已。”
老馬雙目赤紅，那些憋在心裡多年的恐慌和害怕像是洪水一樣，隨着他激動的言語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