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河川醒來,牀邊照例是空的。
想起昨晚的夢,忍不住覺得自己太瘋狂。
排除了雜念,出門正碰到霍青玉,兩人打了招呼,便被徐友陽叫過去吃早餐。
吃的飯很簡單,很快就吃完了。
李河川已經打定了主意,西三局不需多看,從徐友陽的資料就能看的出來,這個地方至少按照原有的方向無法拯救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靠礦海了。
和霍青玉一起,又深入西三局看了一圈,從葛家河岸的另一側,繞行回礦海集團總部。
不知爲何,李河川覺得他和霍青玉之間好像有了一絲尷尬,不過兩個人誰也沒說。
有的事情,默默相守,比挑破了更好。
霍青玉直接去了班上,而李河川卻趕到了家裡。
吳曦月正等着他呢。
雖然夢裡相見,但終歸不如見到真人。
“你的意思是就地修建大型工程,解決他們的就業?”吳曦月眉頭一皺,說道,“其實還是變相送錢,只不過這樣能不傷害西三局老礦工的自尊?”
“不。”李河川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換做任何一個人做,都會賠錢的,因爲他們的成本高,但是,礦海集團不一樣。”
“西三局地處荒漠,最多最便宜的東西其實是砂石,我看過徐友陽的資料,當地的砂石質量很好。要知道我國每年砂石砂石骨料的年用量超過200億噸,但大多開採砂石的都會造成嚴重的自然資源破壞,而這一點,礦海卻不會。”
“砂石是建築、道路、橋樑、高鐵、水利、水電、核電等基礎設施建設用量最大、不可替代、不可或缺的材料,對我們來說,西三局荒漠區幾乎等於沒有成本的砂石。因此,我們只需要把鐵路延伸過去,建立採石場,就能確保盈利。”
“可是,這應該有很多企業也注意到了吧?吳曦月問道,“它們就沒有動過心?”
“呵呵,這一點就要說到西三局的塌陷區治理了,治理不好,西三局的人肯定不會讓別的企業開採的,而是即便開採也會遇到巨大的污染問題。”
“礦海有着治理污染的經驗,又有高效的機械設備和員工,這是我們制勝的法寶。”吳曦月說道。
李河川點點頭,對於礦海的技術,他自然是充滿信心的,因此說道:“我決定成立一家建築材料公司,同時把礦海的建材廠也搬遷到西三局,實現砂石開採、加工、儲運的高度集成化、自動化、規模化,同時承擔沙漠治理任務,你覺得怎麼樣?”
“川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吳曦月甜甜地說道,“對我來說,你就是全部。”
李河川微微一笑,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都得給你這個二股東說一聲的,那就這樣說定了,董事會決定,成立礦海西三局建材集團。”
“嗯?你不準備成立事業部?不是你向來愛放權的嗎?怎麼改成公司制了。”吳曦月問道。
對於公司法的事情,她比李河川清楚,自然知道事業部和子公司的區別。
“成立建材集團,只是希望能夠吸收西三局整體入股的。”李河川呵呵一笑,“這回一查資料才知道,當年的採空區土地資源可都是西三局的,吸引他們入股,至少可以降低成本的。再說了,我答應上面的那位,要幫助西三局的鄉親了。他們的土地可是培育建材集團成長的優良牛糞啊。”
“估計他知道你的決定也會大吃一斤吧?要知道他可能就是想讓你解決幾千人的就業而已。”吳曦月淡淡地說道。
“瞧你,懷孕了,連舌頭都胖了。什麼叫大吃一斤?是大吃一驚!你以爲是牛糞嗎?”李河川覺得編排領導不太好,便住了嘴。
“不過他知道你一下子要解決10萬人的就業,估計也會驚掉下巴的。”吳曦月說道。
“建材集團是勞動密集型企業,這才能解決西三局的大部分人。當然了,我還有其他的打算。”
“什麼打算?”
“保密。”
“切,我纔不信的,晚上你就會交代的。”吳曦月一擺手說道,“你去忙吧,這麼大攤子,我不管,你再不管,也不是事。”
李河川離開吳曦月,開着車回到了公司總部。
總部,閻老西正在沙發上坐着等他。
“你可是回來了。”閻老西搓着手說,“安主管說你出去了,不一定回來,可我不死心,就一直在這等你。”
“別說不死心的話,你可是給我打電話了,我能不來嗎?”李河川說道,“到底碰到啥事了?”
閻老西的老臉有點紅,說道:“我也是走投無路了纔想到找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我不是投資了風力電廠嘛,結果……唉,被人給坑了。”
“怎麼回事?你當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了,能夠掙錢的大項目嘛,怎麼以你晉省人還被人給騙了?”李河川見服務員進來倒水,便說道,“小艾,閻老闆不是外人,不用給他倒水。”
小艾“嗯”了一聲,給李河川的茶杯續上水,然後……然後就走了。
閻老西眼巴巴的看着小艾走出去,手裡拿着的茶杯放到了桌上,苦笑一聲,拿起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說道:“李總,你是在笑話我喝涼水都塞牙嗎?”
“不是,我是覺得喝涼水能讓你冷靜一些。”李河川說道,“卡到配件上了?”
“你怎麼知道?”閻老西握着礦泉水瓶忍不住問道。
風力發電機的事情讓閻老西愁壞了,沒想到李河川一語見地。
“開玩笑,新聞上都登了好不好?”李河川說道,“國外的設備廠商已經把專利使用費掙到了手,發電機可以讓代工廠做出來,不過扇葉他們卻故意卡着提高價格,讓你入套。”
“咳咳,一開始我也沒當一回事,尋思不就是幾片扇葉嘛,國內廠子哪個做不出來?可沒想到他們的發電機竟然和扇葉屬於配對的,不知道具體參數,生產出來也不一定能轉起來,轉不起來,也就發不了電。”閻老西說道,“那個米國奸商,說我選的地方太偏僻,運輸費太高,結果要加價3000萬。我的資金全部投入電廠基地建設上了,別說3000萬了,就是300萬,我現在也掏不出來了。實不相瞞,如果不是跟着我乾的施工隊是老家的親戚,現在早就把我賣了發工錢了。”
“所以說,你現在缺少3000萬?”李河川問道。
“那個……2500萬也能差不多。”閻老西的眼中帶着渴望,他找了十多個人,可是每一個人提到借錢,都推說今年的生意不景氣,如果借個3、5萬還可以,多了一分錢也沒有。如今,李河川這個年輕的老闆,成爲他唯一的希望了。
“3000萬,恐怕我不能借給你。”李河川盯着閻老西說道。
閻老西臉上閃現出一股惱怒,不過隨即又變成了失落,他有些尷尬地說道:“那……打擾李總……我……”
到最後,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竟然快說不下去了。
李河川看他的樣子,知道他真的走投無路了,便接着說道:“實際上,我要借給你的是3億。”
“3……3億?”閻老西震驚了,“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
“我李河川沒有說過謊,你也沒有聽錯,是3個億。”
幸福來得太突然,閻老西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我……”閻老西老淚縱橫,說道,“我閻老西是你的人了!”
李河川連忙擺手,說道:“閻老闆,你這話說的嚴重了,再說了,你在這哭得這麼厲害,又說是我的人了,不知道的人,會誤解的。”
閻老西連忙擦乾眼淚,甚至微笑了一下。
李河川說道:“當然了,你也瞭解我的。我可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只要你能讓我把項目做起來,哪怕讓我殺人,我都二話不說。”閻老西發起狠來,絕對是晉省人的決然和果斷。
“沒那麼嚴重,我的條件是把你的風電廠拆了。”李河川淡淡地說道。
“拆……拆了?”閻老西突然覺得李河川的3億不好拿了,可是項目是他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拆的,“李總,能不能……”
“不是拆除,而是異地重建。”李河川說道,“要不然我也不會給你3億。”
“你是說,給……我3億?”這回,閻老西真正被震驚了。
不是借,而是真金白銀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