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森率先說道:“我和鄭長林共同持有長林煤業的38%的股票,這是鄭長林開具的委託書,委託我代表他進行投票。我們推舉鄭長淼擔任董事長。”
鄭長淼是兩人的妹妹,實際上是鄭長森的同胞妹妹,但不管怎麼說,也是鄭家的人。而且鄭長淼只是作爲兩人的代表人出現的,並不會導致他們的股份發生變化。
董事會秘書看向長林煤業工會的靳龍強,說道:“靳主席,工會方面呢?”
靳龍強看了一眼鄭長森,然後拿出一份決議書來說道:“召開職工代表大會有點太突然,這是職工們的推舉方案,工會委員會經過商議,決定推舉李河川擔任董事長。”
“你!”鄭長森突然站起來,指着靳龍強大罵道:“你敢瞞着我召開職工大會?你的推舉方案無效!”
“鄭總。”靳龍強不急不緩地說道,“長林煤業工會中持股員工總計爲92人,是不包括你們幾個的,我召集衆人推舉候選人,無論是法律上還是公司規定上,都是合法合規的。長林煤業不但是你們鄭家的,也是我們92名員工的,如今我們認爲李河川更能代表公司,推舉他也是職工的意願。”
“叛徒!”鄭長森咬着牙說道,“當初企業發展,我和我哥分給你們一部分股份,沒想到今天你們竟然反水!”
靳龍強兩手一攤,說道:“鄭總,如果你用這個詞來說我們,恐怕更是寒了工人們的心了。當初創業時,跟着你的工人們緊衣縮食,甚至主動少要工資,幫助公司湊了部分資金,才使得長林煤業度過難關。這部分股份,對於我們的工人來說,有的是要贍養老人,有的是要供孩子上學,甚至有的人落了殘疾,要靠股份分紅維持家庭。不是你分給工人的,而是工人理所應當得到的。這次李河川救了一組人的命,在大家看來,他纔是真正把職工放在心上的人。”
董事會秘書看了一眼李河川,而後接過職工代表的決議書,說道:“鄭總,職工工會的推舉有效,還是先履行完程序再說吧。”
鄭長森狠狠地看了一眼李河川,說道:“你只是獲得了46%的份額,鄭長淼是38%,陳總,你們梧桐鎮煤炭產業基金什麼意見?以往,你們可都是和我意見一致的。”
陳易發推了推眼鏡,說道:“梧桐鎮煤炭產業基金持有長林煤業的16%的股份,經基金理事會研究,決定推選……李河川爲董事長候選人。”
“陳易發!”鄭長森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虧我哥當初還聘你當長林煤業的總經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陳易發苦笑着說道:“鄭總,公務員不允許在企業兼職,因爲上次你哥倉促推我出來當總經理,害我背了個警告處分,這事我還沒找你們說道說道呢。”
陳易發的身份其實是事業編,雖然事業轉製爲企業的說法早幾年就傳開了,但他畢竟還是屬於國家公職人員。十月份時,他一時腦熱答應了鄭長林的要求,結果還沒坐熱,就被鎮紀委約談,無奈之下只好辭去長林煤業總經理的職務,回到產業基金當理事長,也就是總經理。
鄭長森怒道:“那你推舉李河川做什麼?”
“因爲李總以救援裝備和現金入股了產業基金,佔股14%,已經是梧桐鎮產業基金的第二大股東了,產業基金股東決議推舉他當董事長候選人。”
鄭長森的臉變了色,產業基金是國有資本,它的意見其實就是政府的意見。
畢竟前幾天李河川出色完成了救援任務,讓縣長都頗爲欣賞,入股煤炭產業基金,其實也是縣政府牽的線。
政府能夠名正言順的利用李河川的救援艙組建一支高效的救援隊,對全縣企業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也能替政府分憂。救援設備一套,外加現金3000萬,相比出讓14%的股份,政府無疑是穩賺的。
董事會秘書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河川,說道:“李總推舉?”
“自然是我自己了。”李河川微笑着說道。
這個時候可不是客套的時候,在準備入主長林煤業的時候,李河川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務求一次性將鄭長森打壓到起不來。
董事會秘書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鄭長森,看着筆記本上的會議紀要,說道:“李河川獲得了62%的股東推舉,鄭長淼獲得了38%,根據公司章程,李河川當選董事會董事長。”
鄭長森頹然坐到了椅子上,想到了十天之前,他力主修改公司章程,將包括董事長當選等重大事項的比例從75%修改爲51%,當時還頗爲得意,如今看來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陳易發看向李河川,微笑着說道:“李總,恭喜你當選新任董事長,你看,是不是講兩句,給我們這些股東鼓鼓氣?”
李河川毫不客氣地看了一眼鄭長森,說道:“感謝鄭總和各位的信任,既然如此,我就說兩句。”
鄭長森還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但他沒有力氣站起來。
不過李河川不以爲意,人的地位又不是由椅子決定的,而是有腦袋決定的。
“那麼,我說第一件事情。我查了一下長林煤業的資本公積,早就超過了法定數。所以,我決定將資本公積分配下去,也算是大家辛苦這麼多年的一個回報。快過年了了,算是給大家一個紅包吧。董秘,會後你找財務總監會同財務部和工會,務必在年前將這筆錢分下去。”
鄭長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怎麼說?難道還像是這筆資本公積是他個人的?那樣的話,那就是得罪死了其他股東了。
罷了,罷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讓他們折騰吧,自己乾脆安心養老,當個只拿分紅的董事吧。
靳龍強面露喜色,果然沒有看錯李河川。
李河川看向袁曉剛,說道:“當然了,袁總的股權轉讓在本屆董事會之前,按規定那些資本公積都是你的。”
袁曉剛一喜,他知道李河川肯定不會違規侵吞自己的資本公積的,不過當李河川說出來時,他還是高興地說道:“謝謝董事長。”
李河川咳嗽了一聲,說道:“不過,袁總還是不要再買磚了。”
袁曉剛臉一紅,像是西紅柿一般,被噎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瑪德,誰再買磚,腦袋就是被門給擠了。
李河川看向衆人,見大家都沒有太大的意見,便說道:“那麼,我現在就說第二件事情。”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即便準備養老的鄭長森也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注視着他。
以他對李河川的瞭解,說不定李河川會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
“那麼,下一步,長林煤業和礦海煤業合併!”
“什麼?”所有人看向了李河川,神色各異,一時間現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