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從剛剛他指天喝罵的隻言片語之中已經隱約猜到,剛剛的天火噴發,出現的種種幻象,並非是空穴來風,而是宋青木在突破靈越境,進階凝神境之時,引動的天雷劫罰,在無意之中干擾了白鬍子老頭的修煉。
因爲火焰山秘境每百年纔會開啓一次,而且開啓之時,白鬍子老頭很可能在閉關修煉,能夠遇到的機率非常低,而且選擇在秘境之中突破進階的弟子更是少之又少,白鬍子老頭很自然的以爲這天罰是衝着他而來,打斷了他的修行,所以才勃然大怒,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威勢。
萬物生靈,想要達到明悟之境,都必須經歷九重天劫,這個最基本的規則,放之四海而皆準,天火不是憑空而來,也是通過漫長的修煉,沉積進化而來,所以白鬍子老頭挨雷劈的次數,比起他們兩個,不知要多了多少倍,心裡早就充滿了怨氣,而此刻明明未到天罰降臨的時機,卻突然落下了雷霆,修煉被打斷,百年的努力付諸東流,他自然是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
要是讓白鬍子老頭察覺到天罰是因爲宋青木的突破進階而降臨,只怕分分鐘就要將他們燒成灰燼,急中生智,趕緊跟他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把黑鍋推給了老天爺,博取一點同情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你們兩個乳臭未乾的娃娃,怎麼會跟賊老天結下仇恨,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還是燒了,燒了乾淨,燒了利索,省的以後給老子添麻煩。”白鬍子老頭似乎沒什麼耐心,聽完之後,搖了搖鬍子,依然要將他們置於死地,出現在他火氣正旺的時候,只能怪這兩個難兄難弟運氣不大好。
吳易眼見形勢不對,感覺說道:“前輩,您再好好看看,我可是差點被天雷給劈散架了,深入此地,就是爲了尋找新的機緣,恢復實力,把這不講道理的賊老天給揪下來,好好說道說道,憑什麼他想劈誰就劈誰?”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白鬍子老頭的心坎裡,也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目光在吳易的身體上停留了片刻,果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喃喃自語道:“奇怪,真是奇怪,確實有天雷之力殘留,這好像沒道理啊!以這小子的修爲,怎麼可能引動天罰?”
“這賊老天什麼時候講過道理?說劈就劈,躲也無處可躲,實在是太憋屈了。”吳易說着說着,眼眶泛紅,差點就要流下委屈的淚水了。
宋青木也不傻,立刻有學有樣,做出一副滿腹委屈的辛酸模樣,只是他這表演功夫,跟吳易比起來,還是差了太多,鼓着腮幫子,憋的滿臉通紅,卻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好在白鬍子老子的注意力已經被吳易吸引了,沒有怎麼注意他的反應,否則稍稍一探查,就徹底露餡兒了。
“誰說不是呢?太特麼不講道理了,小老弟,你跟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修爲稀鬆平常,怎麼會被賊老天給盯上呢?”白鬍子老頭正有滿肚子的牢騷沒地方發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跟自己同病相憐的傢伙,自然要大訴苦水,撤回天火,威壓瞬間消散,死亡之神跟他們擦肩而出,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吳易通過白鬍子老頭的表情和語言,已經猜透了他的心理活動,想到自己的目的,很快冒出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這件事情,只怕還要從一千多年以前說起了,只怕前輩沒這麼耐心,聽我說這麼多的閒話。”
“一千多年以前,什麼意思?你說你說,老子有的是時間,快來這邊坐着,不着急,慢慢說。”白鬍子老頭哪裡遇到過吳易這樣講故事的高手,被這一個巨大的懸念勾起了濃厚的興趣,拉着他們在洞口的石桌上坐下,瞪着眼睛,興致勃勃,甚至連怒氣都在無形之間消散了。
“哎……”吳易眉頭緊鎖,一聲長嘆,眼神飄忽,似乎回到了久遠的過去,悠悠說道:“當年的我還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修士,始終堅信天道有盡,人力無窮,一直潛心修煉,以求達到大徹大悟的明悟之境,堪破虛妄,自由自在,可是誰能想到,修煉到神王之境,正要衝擊最後的極境,竟然無端降下了九重天罰,硬生生將我打回了原形,而且每一次突破,都要遭受雷霆轟擊,時刻徘徊在生死邊緣,數百年修煉毀於一旦,白白耗費了無盡的光陰,回想起來,真是不甘心,不甘心吶!”
宋青木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這牛皮都快吹爆了,能說的過去嗎?看吳易那一副不甘不願的悽苦表情,真的是打心眼裡佩服,不過也在暗自擔心,不知道吳易究竟如何自圓其說。
“什麼?你居然還曾經歷過九重天罰,不可能吧!”白鬍子老頭果然一臉的懷疑,畢竟吳易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修爲也還停留在凝神境初期,更他所說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吳易神色不變,淡然笑道:“呵呵……看到我今日這副窘境,前輩有所懷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千百年來,我爲了對抗天劫,將煉器、煉丹等諸多秘術參悟透徹,落下這幾樣東西,也能勉強算個佐證吧!”
說話間,心念一動,破天戟、黃金鼎、離火神爐,兩件神器,一件聖器,全都擺在了白鬍子老頭的眼前,神華流轉,霞光萬道,整個山谷都被照亮,絢麗多姿。
“嘖嘖……嘖嘖嘖嘖……果然都是寶貝,看來你還真不是凡人,是我看走眼了,老弟,這麼多年,你……你受委屈了。”白鬍子老頭圍着這幾件寶物轉了幾圈,嘖嘖稱奇,最後更是眼眶溼潤,拉着吳易的手,無比激動的說道。
“我擦,你小子還真是曠古絕今的忽悠大王,本尊徹底服氣了。”痞子龍沉默了許久,實在忍不住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