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老頭微微點頭,讚許道:“你小子倒是有幾分悟性,烈火本源至剛至強,灼熱無比,早已超出了你們所成承受的極限,沒有這寒玉臺的幫助,遲早會被烈火吞噬,化爲飛灰,經脈崩裂算的了什麼?不破不立,修煉之道,本就無捷徑可走,只有以身體爲洪爐,一絲一縷的轉化,纔有可能精粹提煉,去僞存真。”
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給他們指明瞭方向,不再刻意的與極寒、極熱的元力抗爭,而是任由這兩股元力侵入血脈之中,猶如洪水肆虐,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不破不立,道理固然是簡單,只有打破陳舊的觀念,才能接納新生事物,只有摒棄原本的認知,纔有可能突破極限,可是真要做到這一步,非常的不容易,更何況白鬍子老頭讓他們打破的是自己的經脈,用兩股強橫的力量去拓寬經脈,提升血脈的承受力,過程就非常的痛苦了,好在他們體質特異,都擁有驚人的修復能力,血脈崩潰之後,又能很快癒合,不至於丟了性命。
吳易在歷次的生死鏖戰中,品嚐過全身經脈崩裂的滋味,對這個道理的領悟也更加深刻,正是一次次的崩裂與修復,讓他的經脈充滿了韌性,更加的富有活力,元力運轉也更加的隨心所欲,如今血脈神力復甦,天道元力突破性增長,經脈的修復速度近乎逆天,剛剛被崩裂,馬上就能癒合,比起宋青木要好受的許多,至於小火,天生就是駕馭烈火的異獸,自由獨特的修煉方式,趴在寒玉臺上,全身光芒流轉,也已經漸入佳境。
地心深處蘊藏着海量的烈火元力,一旦噴發,足以移山填海,天地色變,這種力量自然令人神往,而他們此時深入地下數千米,無限接近這股磅礴的力量,感受自然更加的真切,吳易體內的純陽真火早就已經修煉到極致,遲遲沒有轉化成紫火,就是因爲他的半路出家,以天道元力入門,只是在寒家典籍之中學到了一些皮毛,根基不穩,領悟也很淺顯,若是沒有寒離滇替他佈置好一切,吸納足夠的地極陽火,只怕連純陽真火都難以駕馭,而眼前這個機會,倒是更以前在烏龍山腹有幾分相似,藉助外界的力量和法陣的護持,實現一次蛻變。
這座寒玉臺也是一件至寶,蘊藏了無盡的冰寒之力,卻並未入侵他們的心室要害,只是剛剛與地竄出的烈火本源之力相抵而已,震碎經脈,卻不會致命,究竟是如何控制這種極其微妙的平衡,吳易根本想不清楚,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純陽真火,與烈火本源之力相融合,嘗試着駕馭這股狂暴的力量。
白鬍子老頭剛剛說過,以身體會洪爐,一絲一縷的轉化,這倒是提醒了吳易,他精通煉器之術,意念凝聚,將自己的身體想象成黃金大鼎,以煉器之術,引導烈火本源之力在身體之中運轉,剛開始無比的生澀,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可是在反覆的嘗試之後,終於有了起色,一縷烈火本源之力開始按照吳易的意志,在經脈之中游走一週天,最終歸於丹田,安靜的蟄伏起來。
這可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就連白鬍子老頭都面露詫異之色,沒想到吳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成功實現了轉化,要知道他丹田之中的純陽真火比起宋青木的紫火元力,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而那個可憐的傢伙,還在生與死之間掙扎,全身熱氣蒸騰,身體痛苦的彎曲,像一隻快被蒸熟了的大龍蝦,別說轉化,就連自保都岌岌可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宋青木感覺每一秒都像經歷了一世,痛苦異常,而吳易轉化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純陽真火已經徹底跟地極陽火融合在一起,然後不斷被提煉、轉化,最終形成淡淡的金色元力,蟄伏在丹田之中,天道元力的急速運轉和血脈神力的快速修復,經脈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衝擊,不再崩裂,而且比之前拓寬了將近一倍,元力疏導的速度大幅攀升。
“呼……呼……呼……”吳易修煉到酣處,徹底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耳邊響起均勻的鼾聲,這才驚醒,愕然發現,小火居然趴在寒玉臺上沉沉睡去,對於上古異獸來說,能夠陷入沉睡,就是在成長,沉睡的時間越長,獲得的益處越多,顯然它已經適應了這種環境,開始自己獨特的修煉。
而此時的宋青木已經是面如死灰,憑着最後一絲意念苦苦支撐,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吳易如此強大的承受能力,畢竟他從未經歷過這種極度痛苦,而且體內沒有豐沛的天道元力,可以及時修復崩潰的經脈,僅僅依靠剛剛復甦的血脈神力,不可能實現轉化。
“前輩,我兄弟已經扛不住了,請讓他離開法陣,再拖延下去,只怕會有性命之憂。”吳易開口說道,此刻他也只是勉強能夠維持平衡,沒有餘力送宋青木出去,更何況外圍還有法陣光幕,除了白鬍子老頭,沒人可以用外力打破。
“嘿嘿……他可是赤焰神凰的後代,體內有最精純的黃金血脈,好不容易進來了,何必着急出去呢?”白鬍子老頭突然變臉,冷笑着說道,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哪裡還有半分的淳樸和天真?
“我擦,老傢伙變臉比翻書還快,難道老子被他給忽悠了?”吳易心裡猛然一沉,剛剛的疑慮瞬間變成了現實,這白鬍子老頭果然沒那麼簡單,本以爲是自己把他給忽悠了,沒想到他纔是真正的演技派,精心佈下了一個牢籠,引誘他們跳了進來。
白鬍子老頭見吳易吃驚的表情,得意的說道:“小子,就憑你那點小聰明,也好意思說活了一千多年,老夫纔是真正活了一千三百餘年,今天總算是等到了破界成仙的機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