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吐了吐舌頭,剛剛見到這個張牙舞爪的大傢伙,就忍不住偷偷咬了一口,結果被硌的牙齒生疼,滿口腥味,一點都不美味,原來是吃法不對,表情有點小小的尷尬,嘀咕道:“知道也不早說,害我差點被攻擊了。”
“誰讓你這麼心急,簡直比小三兒還要毛躁,一會兒螃蟹上來了,我再慢慢教你。”吳易笑道,心裡卻微微有些失望,這間酒樓的食客談論全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並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不過他並不是特別急躁,反正已經到了東海之濱,實在不行,就來個直搗黃龍,也不至於一無所獲。
這裡靠近大海,做海鮮的手藝自然是一絕,收拾起來非常的迅速,不一會兒的功夫,熱情騰騰的帝王蟹就被端了上來,張牙舞爪的大鉗子被捆了個嚴嚴實實,通體深紅,騰騰的冒着熱氣,還搭配了幾碟涼菜、味碟,以及一壺招牌黃酒。
吳易熟練的解開細細的麻繩,將那隻被煮熟了的螃蟹大卸八塊,裡面嫩白的蟹肉和拳頭大小的蟹黃全都被挑了出來,沾上醬料,遞給了小火,從華夏大陸,到天元大陸,享受過如此頂級待遇的除了蘇晴雪,也就是小火有這等殊榮了。
“嗯……好吃,真的好鮮美啊!”小火作爲一個神級吃貨,對於食材的品鑑能力完全是無師自通,這鮮嫩滑膩的蟹肉入口即化,清新自然,與他經常吃的烤肉比起來,又是一番獨特的滋味。
“來,自己試試看,心不能急,手不能重,要是把蟹殼捏碎了,可就什麼都吃不到了。”吳易耐心的講解到,同時嚐了一口黃酒,醇厚綿長,回味無窮,搭配着鮮美的海味,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蹬……蹬……蹬……”
“蹬……蹬……蹬……”
這兩父子正吃得悠哉悠哉,只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剛剛接待他們的那名小斯急匆匆的衝了上來,氣喘吁吁的招呼道:“黑水……黑水城的人到了!”
“啊……快走,快走,那羣煞星怎麼提前到了呢?”
“哎……天涯海角都不得安寧,東海灣的自由算是徹底成爲往事了。”
“你就別瞎感慨了,再不讓開,老子一腳踢你出去!”
青衣小廝的這句話,就像是神奇的咒語,片刻之間,酒樓裡面的食客走的乾乾淨淨,大家爭先恐後,避之唯恐不及,甚至不敢有太多的怨言,很快就只剩下吳易和小火了。
“兩位仙人,還是改天再來吃吧!黑水城的人誰都招惹不起,要是惹惱了他們,只怕會有殺身之禍啊!”青衣小廝見吳易還在慢悠悠的喝酒,上前來好心勸解道。
吳易放下酒杯,疑惑的問道:“這個黑水城究竟有什麼稀奇,居然讓大家如同見了瘟神一般,不過就是吃頓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無事,又有什麼打緊?”
“哎呦……您就別較這個真了,黑水城的人做事,一向是蠻橫霸道,殺人如麻,連凡人都不放過,從來不講理,您勢單力薄,千萬別跟他們起了爭執。”青衣小廝倒是真心爲吳易着想,像這麼大方的主顧,不是輕易就能碰到,這次多提醒幾句,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下去吧!我自有分寸。”吳易衣袖微動,一股柔和的力道將那名青衣小廝從窗口直接送到了地面之上,因爲他已經察覺到有幾名高手已經登梯而上,要是這個時候下去,正跟他們撞上,纔是真的有性命之憂。
青衣小廝剛剛落地,就有五名黑衣人走了上來,他們全都是一襲黑甲,充滿了肅殺之氣,行走之間,整棟酒樓都在微微顫抖,彷彿難以承受他們的重量,隨時有可能坍塌,最有一名黑衣人手裡拽着銀白色的鎖鏈,大約有拇指粗細,不時閃爍着電芒,鎖鏈的另一頭,是一對青年男女,赤着雙腳,身穿綵衣,輕薄如蟬翼,勾勒出完美的身體曲線,長髮披肩,容貌俊美,不過琵琶骨被鐵鏈穿透,傷口還是不停的浸着鮮血,面露痛苦之色,每走一步,都會在地板上留下兩行帶血的腳印,非常的慘烈。
吳易眉頭微皺,嗅到了一股濃烈的煞氣,就連神識之海的噬魂珠都有些蠢蠢欲動,這幾名黑衣人的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生靈的鮮血,纔會有如此濃郁的煞氣,而且看他們的裝束,分明出出自行伍之中,只是沒有任何的標記,猜不出他們的來歷。
“咦?”領頭的那名黑衣人目光鎖定在吳易身上,露出吃驚的神色,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戒備,因爲吳易沒有壓制修爲,凝神境的修士,在東海灣很難見到,目光微微停留之後,就轉向了別處,坐在了一張空桌之上,與吳易遙遙相對,顯然有些忌憚,暫時選擇了隱忍。
“軍……軍爺……有什麼吩咐,小的這就去準備。”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顫聲問道,身體顫抖如篩,魂都快嚇沒了,他是天涯海角的老闆,別人能躲,他卻是躲都躲不過,只好硬着頭皮跟了上來。
“今天是我們少主親自帶隊出巡,有什麼好東西全都拿出來,要是敢怠慢藏私,當心我拆了你這酒樓!”黑衣人之中,一名身材壯碩的男子揪着中年人的衣領,大聲喝道。
“是……是……一定,一定讓少主滿意。”中年人連連點頭,面色青紫,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滾!”壯碩男子把手一放,直接把這名掌櫃的從七樓扔了下去,只聽見‘噼裡啪啦’一陣巨響,不知是死是活,而他渾然不顧,大喇喇的坐下來,非常的猖狂跋扈。
此刻吳易終於明白,那些食客爲什麼聽到‘黑水城’三個字,就像遇見瘟疫一樣,躲都躲不及了,因爲這些人一點道理都不見,簡直就是一羣土匪,說他們是軍人,是對這個神聖詞彙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