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嘯天脖子一硬,青色元力流轉,毫無畏懼的說道:“老子也不是被嚇大的,來就來,看看你有沒有這幅好牙口。”
血蝠宮的功法固然詭異,但是冷血這個時候元力已經快要耗盡了,只要拼盡全力,未必沒有機會。
“很好,越是激動,血液就會越新鮮,真要是慫了,這血的味道可就不好了。”冷血獰笑着說道,突然加快了速度,那一身破爛的長袍迎風鼓舞,看起來有些滑稽。
區區一個下界修士,不可能是冷血的對手,畢竟不是沒一人都像吳易那麼變態。
“住手!”就在冷血堪堪靠近的時候,兩道身影幾乎同時擋在他前面,正是宋青木和晏紫萱。
“你們要管我的事?”冷血頓住身形,盯着兩人問道。
宋青木開口道:“我方寸臺已經答應吳易,要在這尋覓之境中全力護他們周全,所以這件事我不得不管。”
這個承諾他親口許下,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葛嘯天被冷血吸乾了血。
“這小丫頭與我合歡宗頗有淵源,你要吸血還是去找別人吧,就別打她的注意了。”晏紫萱在意的卻是林薇瑛,至於葛嘯天的死活,她倒是無所謂。
“哼……”冷血不可能同時跟兩大門派翻臉,他也沒有這個實力,最終狠狠的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這一次須彌之境的歷練,不僅損失慘重,還丟盡了顏面,他實在不好意思和這羣看着他被暴揍的人呆在一起了。
“小妹妹,你還是跟着我走吧!你選的那個小子確實不錯,可惜再也回不來了,還是死了這份兒心吧!這裡的男人可沒幾個好東西,跟在他們身邊不安全。”晏紫萱把林薇瑛拉在自己身邊,這一次她沒有反抗,而是乖乖跟着晏紫萱離開了。
“我靠,這分明就是在說老子,本少爺怎麼不是好東西了?”葛嘯天倒是有自知之明,這些話卻只敢在心裡想想,這娘們可不好惹,沒有吳易在這裡撐腰,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眼巴巴的看着林妹妹被帶走了。
“阿彌陀佛,緣分自有天註定,既然我等與此地無緣,也無需久留了。”釋空稽了一禮,帶着小西天衆僧離開了。
令狐宇一言不發,選定一個方向也消失在月色中,所有人都選擇了獨立的方向,避免和別的門派撞上,也許還有別的機緣。
“咱們也走吧!看看還能不能有別的收穫。”宋青木對葛嘯天說道,轉眼之間,這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等老大出來。”葛嘯天現在對宋青木可沒有好印象,不想再跟他一起走了。
宋青木知道葛嘯天心中有芥蒂,淡淡說道:“我這樣的選擇就是修真界的生存法則,這枚青羽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刻,是不能動用的,這些道理如果你不明白,想必吳易很清楚,就像他也有自己的底牌,沒有跟我透露,否則他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還得到了益母草花,說起來他纔是真正的贏家,我損耗甚巨,卻一無所獲,你若是因爲此事而不願與我爲伍,那就太不值得了。”
這些道理,雖然有些殘酷,卻是事實,葛嘯天也不得不承認,要是呆在這裡,恐怕逃不過冷血和令狐宇的追殺,他不可能只爲自己而活,身後還有整個葛家。
“老大,相信你這一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功成身退,如果真有什麼意外,葛家和吳家的同盟也不會瓦解,燕京只要有葛家的一席之地,就會有吳家的一塊地盤,你放心好了。”葛嘯天對着洞口說道,他不知道吳易是否能聽到,但這是他代表葛家,做出的承諾。
明月如玉盤一樣掛在天邊,柔和的光芒灑向大地,給山石樹木披上一層銀裝,又是一個安靜而柔美的夜晚,只是吳易看不到了。
黝黑的石洞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乘黃撒了歡的跑了許久還沒到底,四周都是無盡的黑暗,已然來到了地心之中。
吳易好話都說盡了,可是無論吳易說什麼,乘黃都不理睬,這傢伙到了關鍵時刻就不管他了,真是讓他肺都快氣炸了,就在他準備撒手跳下去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好像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漫漫虛無的黑暗之中,一座洞府靜靜懸浮,周圍有無數異寶環繞飛舞。
“嘎嘣……嘎嘣……”就在吳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乘黃已經連接吞了一株千年老參和一株萬年首烏,就像啃蘿蔔似得,三兩下就吃完了。
看來吸引乘黃不顧一切衝到這裡的,就是這些靈藥了,這麼胡吃海塞也太浪費了,僅僅是從它嘴角溢出的生命精元都極爲濃郁,散發着誘人的清香。
“我擦,給老子留點啊!”吳易在乘黃後背坐不住了,沒想到這些寶貝真的存在,馬上跳下來,落在洞府的門口。
這看起來就跟一座普通的宅院沒有區別,大門之上的匾額鑲着有兩個鎏金大字,字體龍飛鳳舞,不過吳易不認識,跟鬼畫符似得,應該是上古的篆體。
“這特麼是什麼情況?”吳易有些弄不明白了,那‘誰來救我’的聲音分明是想有人進來,爲何又要把這些真實存在的寶物隱藏起來,讓人覺得是個陷阱,這一切根本不合情理。
吳易可不認爲,這一切都是爲了讓他一個人得到神王密藏,事出有異必有妖,到底妖在哪裡,卻又不知道了。
乘黃在洞府周圍溜達了幾圈,然後一頭撞開大門,衝了進去,吳易原本還有些猶豫,現在也只好跟着它進去一探究竟了。
正廳裡的擺設極爲簡單,一桌兩凳,桌上有一香爐,供奉的香火早已燃盡,積累了厚厚的香灰,香爐之上,掛着一幅人物肖像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乘黃真的跟個哈士奇似得,左聞聞右嗅嗅,很快又不見蹤影了,吳易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觀賞起那副畫來,畫中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挺拔魁梧,猶如一株萬年古鬆,兩道劍眉猶如濃墨潑灑,臉頰消瘦如同刀削斧砍,手持一杆戰戟,傲立於雪山之巔,仰頭向天,好像在與天爭鋒,散發出極爲凌厲的戰意。
這幅畫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畫紙早已泛黃,甚至連畫像都有些模糊,但是那股凌厲的戰意卻是經久不散,反而越加濃烈起來,看的吳易熱血沸騰,好像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我命由我不由天,傲氣飄蕩天地間,敢於挑戰蒼穹,纔是真正的狂傲戰神,這種不畏一切,永不言敗的銳利戰意正和吳易的本性契合,僅僅是看着畫像,似乎就看到了一名手持戰戟的神王佇立在天地之間,俯瞰蒼生,睥睨天下。
“這洞府之中有奇珍異寶無數,你不去奪寶,卻在這裡看着這麼一幅畫,是爲了什麼?”一個聲音在吳易背後響起,嚇得他一激靈,回頭一看,卻是毛都沒有一個。
“你爺爺的,大白天的裝神弄鬼,小爺想看就看,和你有毛線關係。”吳易罵道,這聲音肯定是剛纔那個‘誰來救我’的傢伙,反正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害怕也沒用了。
“好狂妄的小子,也不知有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了,痛快,真*痛快!”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吳易眼前逐漸凝聚出一道淡淡的白色身影,衣着古樸,那容貌居然和畫像之上一模一樣。
“是你?”吳易沒想到畫像上的人居然是真實存在的,這看起來真有些詭異。
“不錯,這幅畫像真是我一千年前準備渡劫的時候爲自己畫的一幅畫像,也算是留下一點痕跡。”那白色身影與吳易一起看着那副畫像,頗爲感慨的說道。
“自己給自己燒香,這麼自戀的人,還真是少見了。”吳易笑了,這傢伙居然自己把自己給供了起來,難怪只剩下一道虛影了。
“哈……哈……哈……這天地之間,除了我自己,誰我也不服,這不是自戀,是自信。”白色虛影也是暢快的笑道。
吳易乘機問道:“你既然誰都不服,爲何又費盡心機把小爺弄進來救你呢?”
“本尊傲立天地之間,何需有人來救?那不過是本尊孤獨太久了,見到好不容易有人來了,想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沒想到都是貪生怕死的小輩,還想獲得神王傳承,當真是可笑至極。”白色虛影不屑的說道。
“難道這不是一個陷阱?如果沒元力漩渦吸進來,就會見到真正的神王密藏,這也太扯了吧!”吳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色虛影卻好像看透了一切,淡然說道:“這世界人性就是如此,若是不想讓他得到,他們就費盡心機卻求索,可一旦你雙手奉上,他們又會畏懼不前,這麼一個小把戲,就讓他們喪失了一探究竟的勇氣,這等貪生怕死之輩,又如何能夠領悟武道精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