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恭敬的對着大鼎拜了三拜,驕傲的說道:“這尊煉神鼎可是我們寒家的至寶,正是因爲有了這尊鼎,纔會有後來的寒家,每逢重大節日,我們都要焚香祭拜,告慰先祖英靈。”
“煉神鼎,好霸氣的名字,莫非它連神器也能煉化嗎?”吳易目光灼灼的盯着煉神鼎,饒有興趣的問道,狂放的氣勢,霸道的名字,真的是很合他的胃口。
“那是當然,神器之上還有聖器,那纔是真正奪天地之造化,重重機緣巧合之下才會出現的異象,根據祖籍記載,這尊煉神鼎爲寒家先祖一位蓋世大能的御用聖器,採集星辰隕鐵,耗盡畢生心血所鑄,能煉化世間萬物,縱橫天元大陸,聖器一出,無人可擋,以一己之力與各大宗門平起平坐,由此開創了煉器世家千年的輝煌傳承。”寒雪自小生長於大鼎之畔,對它有很深的情感,語氣很是激動。
吳易也敬佩的說道:“寒家的這位先祖的確是一代強者,竟然能鍛造出如此神物,想想都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就算我不懂煉器,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血汗與艱辛,這樣一件至寶就這麼擺在外面,就不怕他人覬覦嗎?”
“哎……自從那位先輩羽化登仙之後,寒家就再也無人能御使煉神鼎,當年那位先祖後繼無人,抱憾而終,除了將畢生所學整理成典籍,流傳後世,更將此鼎佇立於此,以聖器神力佈下結界,庇佑子孫後代,剛剛我們進來時的那道結界,除了寒家嫡系子孫,外人根本不可以打破,就算時光流轉近千年,恐怕除了天神宮,還沒有哪個宗門能撼動煉神鼎吧!”寒雪的神情有些黯然,若沒有煉神鼎的庇護,恐怕寒家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此時吳易終於明白,晏紫萱爲何會說寒家在修真界地位超然,讓他跟着寒雪來到這裡,有了煉神鼎佈下的結界,血蝠宮的威脅,自然可以不放在心上。
“煉神鼎居然是一尊聖器,比神器還要厲害,老子要是能拿在手上,豈不是所向披靡,見人就砸,何等的暢快!”吳易想象着那副精彩的畫面,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當然這只是臆想而已,想要御使聖器,自身修爲必須登峰造極,吳易現在連神器都還握不住,更勿論是一尊聖器了,數千年來打過煉神鼎注意的修士肯定不在少數,可迄今爲止,它依然穩穩的立在這裡,先祖大能的威勢,歷經千年而不倒,鼎定乾坤,無可撼動。
可惜的是它再難尋覓到一個可以駕馭它的主人,擁有震天威能,卻無法重現往日雄姿,只能靜靜的守護着這座城市,任光陰替它鍍上一層厚重的外衣。
“好啦……好啦……別看了,我們快進去吧!”寒雪見吳易對着煉神鼎,眼珠子都不轉一下,硬拽着他走上了石階。
煉神鼎背後,是一座巨型建築,純白耀眼,光彩奪目,沒有多餘的雕飾與裝潢,卻透露出一股磅礴的氣勢,絢麗的陽光照在光華如鏡的牆面之上,折射出七彩霞光,晃得吳易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一直到走進大殿,才逐漸適應過來。
“爹……爹……雪兒回來了。”寒雪像一隻快樂的小鳥,迅速奔向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老者懷裡,聲音清脆悅耳,洋溢着喜悅和親切。
吳易注意到黑衣老者的長相,體形魁梧,虎背熊腰,面頰如刀削斧砍,無一絲贅肉,眉目英挺,不怒自威,要不是兩鬢多了幾縷花白的頭髮,還真看不出他的年紀,看寒雪如此親暱的表現,這應該就是寒家的掌門人寒冶子了。
“你這丫頭竟然敢跑到地獄之門,快把你老爹給嚇死了,那地方是隨便能去的嗎?小小年紀就要離家出走,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寒冶子語氣雖然嚴厲,眼中卻多了幾縷柔情,與他這威嚴的形象很不相符,那揚起的手掌最終還是輕輕的落在了寒雪的背上,可見他對這個女兒的喜愛。
寒雪撅着小嘴說道:“誰讓你要逼着我嫁人,以後要是再逼我,雪兒就永遠不回來了。”
“胡鬧,玄明那孩子哪點配不上你了,就是平日裡對你太驕縱了,才讓你變得這麼大膽,我是你親爹,難道會害你不成?”寒冶子眼睛一瞪,頗有幾分嚇人。
不過這一套對寒雪已經沒多大的用處了,因爲她知道自己的老爹永遠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否則她也不敢偷偷跑出去,一臉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拉着寒冶子的衣袖,介紹道:“老爹,我這次回來可是給你帶來了一個寶貝,吳易是來自華夏武道界的修士,多少宗門想要邀請他加入,都被我給攔了下來,他天資聰慧,驚才絕豔,前途無量啊!”
吳易被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上前一步抱拳說道:“晚輩吳易拜見前輩。”
既然踏足了修真界,這些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懂,吳易根本看不透寒冶子的修爲,肯定是比自己高出許多,再加上他是寒雪的老爹,行個禮也是應該,卻沒想到寒冶子只是打量着吳易一眼,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坐在了椅子上。
這是赤果果的藐視啊!吳易雖然不在乎虛名,可是這樣直接被無視,還是有些接受不少,收回雙手,尷尬的笑了笑。
寒雪可看不下去了,上前問道:“老爹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家千辛萬苦替你帶回來一個人才,你連個招呼都不大,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你先下去吧!我跟女兒有幾句話要說,會有人安排你的食宿。”寒冶子沒有理會寒雪,而是冷冰冰的對吳易說道,語氣非常的不客氣。
寒雪的脾氣,哪裡受得了半分委屈?正要爆發,卻被吳易一把拉住了,他淡然笑道:“你出去了這麼多天,也該跟老爺子好好聊聊,這裡風景不錯,我正想四處轉轉,就不打擾你們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吳易的性格寒雪很清楚,卻不是畏懼怯懦之輩,面對數倍於己的強敵,也能談笑自若,從容不迫,當然也不會畏懼她老爹的威嚴,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讓步,就是不想讓自己爲難,心裡非常感動,點了點頭,溫柔的說道:“那好,你不要走遠了,我一會兒就過來找你。”
知女莫若父,見到一向驕縱的寒雪因爲吳易的一句話而變得服服帖帖,寒冶子就知道自己的預判沒有錯,寒家從來沒有招收外姓弟子的規矩,這一點寒雪心裡很清楚,她現在還把這小子帶回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成爲寒家的女婿,他作爲一家之主,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吳易走出大門以後,寒雪就跑到寒冶子身邊,氣鼓鼓的問道:“你憑什麼這樣對他?各大宗門都是客客氣氣,笑臉相迎,就你對人家冷冰冰的,真是讓女兒寒心。”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一個大姑娘家隻身到外面闖蕩,現在還帶回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我看你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從今天開始,給我呆在房間裡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房門半步。”寒冶子扔下這一句,大袖一擺,一道黑色元力呼嘯而出,直接將寒雪送回了她的閨房。
寒雪的實力雖然不弱,但是在她老爹面前,還是毫無反抗之力,當元力消散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裡被寒冶子設下了禁制,整個寒家除了他,無人可解,任憑寒雪把門都快敲破了,也是無濟於事。
吳易走出大殿以後,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尊煉神鼎之上,此刻距離有些遠了,雖然看不真切,卻更能感受到那股雄渾、磅礴的氣勢,就像是一頭沉睡的雄獅,默默等待着爆發的那一刻。
正看得出神,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尖利的聲音:“喂……你就是跟小姐回來的那個人吧?別在這裡杵着了,還不快過來!”
來人是個五大三粗的胖子,偏生說話尖利刺耳,是個天生的娘娘腔,不過實力不容小覷,也已經達到了衝神境後期,衣着華麗,神態倨傲。
吳易往大殿裡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心裡有些疑惑,上前問道:“寒雪去哪裡了?不是說好在這裡等她的嗎?”
“哎呦,給你個雞毛,還真當是令箭啊!別惦記着小姐了,我是寒府的大管家李寬,有什麼事情找我就是了。”娘娘腔邊走邊說,頭也不回,完全沒把吳易放在眼裡,走路一搖一擺,碩大的臀部扭的是風情萬種,看到吳易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不過人在屋檐下,吳易還是耐着性子問道:“李管家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寒雪是不是跟她老爹吵翻了,被關了緊閉?”
“不是讓你別惦記了嗎?喏……就是這裡,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寒家的一等雜役了。”李寬指着一排低矮的磚瓦房,細聲細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