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延生現出驚駭的神色盯着肖何手中的畫冊,就要伸手奪過來,肖何後退一步,他卻是抓了個空。
“盧探花,這畫冊可是一位朋友相贈,寶貴得很呢...”肖何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盯着盧延生。
盧延生聽肖何這麼一說,胸中雖然一氣,但臉面上還是軟了下來,“這畫冊是...是小生多年前所作,僅此一本,卻被賊人盜走,還請肖真人歸還於我...”
肖何裝模作樣地瞧了瞧畫冊的封面,故作吃驚狀:
“之前還沒注意,這封皮上竟然寫着盧延生三個字,果真是盧探花的真跡?!”
“肖真人莫要張揚,還是還給我吧?...”盧延生大急,又要奪書。
肖何抓住這個天大的機會,怎能讓它輕易溜走?他不慌不忙地將這畫冊向後拋了出去,口中喊道:
“許大哥,接住了!這可是盧探花的得意之作,世上僅此一本啊...”
許通一把接住,他早就對這本畫冊生出了極大的興趣。盧探花這麼着急要回的冊子,裡面究竟藏着什麼有趣的玩意呢?
隨便翻了幾頁,許通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不禁咧嘴笑了起來:
“我滴個乖乖,沒想到盧探花還有這番雅趣,我許通是小瞧你了啊...”
周雪煙也是一臉好奇,湊了過來,“讓我也瞧瞧?...”
許通慌忙將畫冊合上,露出神秘的一笑,“雪煙,你還是免了吧...這書不太適合女子觀看的...”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周雪煙背過身去,一臉的不服氣。
許通給周雪煙賠了會兒笑,轉過身來走向盧延生。
“盧探花,肖老弟的這本畫冊果真是你親筆畫的?...”
盧延生嘆了口氣,緩緩將自己的醜事說了出來:
“這都怪小生多年之前結交了一幫損友,藉着我喝醉酒的時候,跟我做賭,結果我賭輸了...他們...他們就逼着我畫了這本冊子...”
肖何輕輕拍在盧延生的肩膀,露出一絲同情:
“盧兄,這冊子得回是讓老弟我拿到,否則落入歹人的手中,那還得了?...”
盧延生趕緊點點頭,肖何說的沒錯,他如今高中探花,雖然以後的仕途必定是青雲直上,但那名聲也是更加重要了。這畫冊本就是他的一塊心病,假如讓有心之人傳揚出去的話,自己不僅臉面無光,沒準還被按上個“淫逸享樂”的名頭,這會在官場給他造成極大的麻煩。
“肖真人,多虧你拿回了這冊子,否則小生夜不能寐啊...爲了保險起見,還是由小生親自燒燬它吧?...”
還沒等肖何迴應,許通倒是不樂意了,他緩緩將那冊子收入自己的懷中,一臉的壞笑:
“盧老弟,這畫冊這麼珍貴,尤其是裡面的男男女女更是栩栩如生,怎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燒燬?要我說,還要多印些冊子讓世人瞧瞧盧探花的才情纔好,你說是不是呢,肖老弟?...”
肖何本就想拿這畫冊做些文章,當然不會毀了它。
“盧兄,許大哥說的沒錯,就這麼毀了它,倒真是有些可惜呢...”
盧延生從肖何奸詐的眼神中看出了些端倪,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唉...也罷,你們要怎樣才能把這冊子還給小生?...”
“哈哈...盧兄不要緊張,這個事情好說...”肖何心中有了底,現出一臉輕鬆,“只要你肯幫我們將周文晴他們三個人從賢王府救出來,這畫冊自然雙手奉上...”
許通此時也圍了上來,裝出一臉嚴肅的樣子,捻着下巴上的小鬍子,“盧老弟,你的畫冊鄙人會好好替你保管的...一旦人出了賢王府的大門,我就將它還給你,怎麼樣?”
盧延生一臉無奈,肝都綠了。不過被人掐着小辮子,只能順着跑。
“好...小生應了便是...”盧延生只得答應。
肖何與許通相視一眼,都是露出喜色,有了張道子的徒弟出面,賢王肯定會給個面子的。
“盧公子的大義真是讓小女子敬佩呢,朝廷中添了盧公子這樣的人才,真是萬民之幸...”
周雪煙恰到好處地捧了一下盧延生,讓他的心裡好受了些,卻還是一籌莫展:
“周真人的話真是折煞小生,我雖然同意幫你們,但總得想個辦法勸說賢王放人才行...”
就在盧延生現出愁色的時候,郭熙緩緩走了過來,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張請柬,交給了他,“盧探花,這張請柬,你還認得吧?...”
盧延生接過請柬,打開看了一下,隨後猛地擡頭盯着郭熙,露出一臉的驚訝:
“這...這是我扔掉的請柬,郭大人怎麼會?...”
“呵呵...這請柬是賢王邀請你去他的宴會吧?”郭熙饒有深意地笑了笑,看着盧延生,“我早就打聽過了,在宴會上,賢王會拍賣一些畫作,可能就有張道子的秋山圖呢...”
“郭大人,那秋山圖何其珍貴,賢王怎麼會將它賣掉呢?”周雪煙一臉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一切的真相還是在宴會上揭曉吧...”郭熙賣了個關子。
盧延生手拿請柬,思考了片刻,搖頭苦笑道:
“我本不想接受賢王的邀請,看來事與願違了...郭大人看來早有安排,小生受教了...”
原來郭熙早就有意通過盧延生來救那三人,這請柬也是他暗中取到的。
肖何三人得知郭熙的老謀深算之後,都是由衷地敬佩,甚至還有些畏懼。
郭熙亮出了底牌,仍然是一臉笑意,“盧探花,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這賢王府看來你非得走這一趟了...肖何,許真人,你們二人護送盧探花入府,我想有你們兩位高手的協助,即便那賢王府是龍潭虎穴,也定能夠全身而退...”
肖何與許通同時點了點頭,而周雪煙卻是不樂意了,她不禁問道:
“郭大人,只有他們兩個去麼?我周雪煙爲什麼不能跟隨?...”
“雪煙,你身爲冰洞派的少主,一同前去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我是清風派的弟子,而肖何的臉在帝都也生得很,一定不會引人懷疑,郭大人,您是這個意思吧?”
郭熙點點頭,向許通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
周雪煙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她除了有些失望,倒也同意了這樣的安排。
肖何左右看了看許通與盧延生,下定了決心,“好...既然事情已經敲定,那咱們三個可就是一條戰線上的兄弟了...盧兄,賢王的宴會是什麼時候,咱們也好準備準備?...”
聽肖何這比喻,盧延生雖然心裡直直罵娘,不過還是回答了:“就在今天晚上...”
肖何眉頭皺了起來,“今天晚上麼?時間還夠,既然那賢王準備拍賣秋山圖,咱們怎麼也得準備充分纔是...”
“肖老弟,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了,我是從鮫人島回來的,身上值錢的東西倒是有不少呢...”
許通跟肖何相視一眼,都是會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