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素丸?這是什麼藥丸,沒聽說過啊,不過,這藥丸只怕是不簡單吧。”
甄寧在燭光之下輕輕的摸着桌子上的《金剛經》,小小的楷體字雖然沒有那麼漂亮,但可以看出抄經之人的認真。
羅嬤嬤道:“小姐猜得不錯,老奴聽到太子與三皇子的淡話,說什麼,二十年前定伯候府的二公子東方塑與這二老斗棋贏走了枚藥丸,此藥丸最終落入皇上之手,而皇上卻給了四皇子蘇景不惑,小姐可還記得一年前,皇上的大病?”
“記得,當然記得。”甄寧放在經書上的手頓了頓,而後道:“該不會是……那藥丸是解百毒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在這棋上鬥上一鬥,又有何妨?
再者說了,她在大夫人手底下討生活,總得有一個保障不是。
“好,本小姐還真期待那鬥棋一日的到來。”甄寧眼中放着勢在必得的目光,要說她的琴棋書畫之是,最拿手的,要數這棋藝了。
就在小姐們的憤怒之聲中,又過了三日。
太子妃南紫煙已然是受不住了,腳上已經是磨起了數個血泡,宮婢們正在太醫的指導之下,用燒過的銀針替她挑了。
“啊,輕點輕點,你們都是些個死人啊,痛死本妃了。”
南紫煙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腳,她感覺兩隻腳已經不是她的了,可是挑破血泡的那種疼痛,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該死的,什麼黑白二老,這根本就是黑白無常,哼,那些個會跳舞的不去叫,偏偏點名了要本太子妃來跳,真是,真是氣死我了。”南紫煙恨恨。
花惜細細的按摩着,勸解道:“太子妃,若是不想去,不去也罷,可以跟太子說一聲啊。”
“哼,那個蘇景延,哪裡有半點用處?見着自己的妃子疼受管般的罪,一點心疼之意都沒有,那一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說得真是兇狠,好好好,蘇景延,你有處,以後別落在我的手中,否則……”
南紫煙露出陰厲目光。
花惜低下頭,勾脣一笑,南紫煙,你最好多罵些,罵狠些,這樣,那個男人才會聽到,纔會對你有介心。因爲,她的餘光看到了門外身影閃了過去,能來這裡的,除了太子,還會有誰?
好在,這種罪她們沒有受多久,因爲明日,黑白二老終於肯出來鬥棋了。
今日是豔陽高照,輕風徐徐,院中的常青樹茂盛的生長着,池中的荷花同樣吐露着淡淡的蓮香,一陣風吹來,蓮香混着淡淡的檀香,倒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
“唉,本小姐終於可以不受那個罪了,這可比在府裡,難過了許多。”
“可不是麼,還以爲來相國寺只是進香的,沒想到,還要彈琴跳舞,這,這跳給誰看啊,對着門,我都已經跳了一天了。”
“你跳一天還叫累,那太子妃和甄小姐跳了有七八天了,那豈不更累?”
說着,衆小姐輕聲的笑了。
這倒也是,也許這黑白二老,就是喜歡甄家之人呢,別忘了,這南紫煙也是甄府的表親,衆小姐是心照不宣,擡頭往高處而去。
相國寺高高的望月亭上,四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守在亭中四角,黑白二老已然是面對着坐了下來。
看着這黑白二老能夠開始下棋,蘇景延簡直就要淚奔了,終於是不負重望啊。
“黑先生,白先
生,已經準備好了,不知是如何下法。”
這是蘇景延最關心的,贏了,他便可拿走縈素丸。
那要上輸了呢?
不可能會輸,就算是輸了,他也在辦法將黑白二老“留”下來,慢慢審問,不就成了。
“嗯,那就開始吧。”白老說道。
黑老也不含呼,道:“你先五招,而後我再五招。”
“不行,爲什麼得我先,不然,你先?”
“你?”
二老看架式又在開吵起來,蘇景延又開始頭痛了起來。
“咳咳,我看,就白老先吧,黑老,你說呢?”衛適之提醒道。
黑白二老看了看衛適之,瞬間閉起嘴來,不過,卻異口同聲道:“你說了算。”
蘇景延爭大雙眼,看着衛適之,不敢相信,就這半個月的時間,他黑白二老就這般的聽話了?這衛適之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這黑白二老不爭不吵了。
不管,無論如何,蘇景延是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的。
“好,那麼,本太子這就安排。”
蘇景延蹭蹭蹭的下了亭子,來到不遠處小姐們休息的地方。一番見禮過後,太子表明來意,就說黑白二老想要與各位小姐鬥棋,若是能夠勝過十招的,皇上另有重賞。
衆小姐這才明白了,搞了這麼半個月,爲的就是今天鬥棋?
重要的不是賞賜,而是鬥完棋是不是可以回府了?她們都半個月沒洗花瓣澡了,這渾身都長臭蟲了。
“自然可以,本太子會安排護衛,護送你們回去的。”蘇景延笑道。
“多謝太子,那麼,就我先吧。”
“不,憑什麼你先,要先也得本小姐先。”
得,小姐這邊又開始爭了起來,爲了能夠回家,十招就十招,十招也很快就會過去的,她們也很快可以睡上個美美的覺了,不用再聽這些和尚唸經。
快,的確是快,快得讓人驚訝。
一柱得不到的時間,一大片的小姐就這麼被刷了下來,刷下來之時,個個臉色蒼白,不可置信。
“你們這不是鬥棋下來嗎,怎麼一個個像霜打了似的,輸了就輸了,不必這般的介意吧。”時明歌看着失魂落魄的小姐坐回到原處。
易佳搖搖頭嘻笑道:“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會下棋的,也不用去參加,我也只不過是看個熱鬧。”
此時,聽着身邊的小姐喃喃道。
“這,這,怎麼可能?本小姐的棋藝雖說不精,可,可也不會這麼快啊?刷刷,只落三個子,我,我竟然就這麼輸了……”
什麼?
落三個子就輸了?
“咳咳,你,你沒吹牛吧。怎麼輸得那麼慘?”易佳脫口而出道。
輸得慘,還用得着吹牛嗎?那小姐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易佳。
時明歌一把拉了拉易佳的袖子道:“小佳,你這麼說,她會生氣的,你看,她臉色不好看了。”
“哦,那,那要怎麼說?”
“我們悄悄說好了,這樣她聽不見,也就不會生氣了。”時明歌軟糯道。
“對對對,一會兒我們再中聲的說。”
咚……那小姐倒了,暈倒了,不,是被時明歌易佳這兩個二貨給雷倒的,丫鬟們七手八腳的將自家小姐安頓着。那小姐暈過去之前,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你們
鬥鬥,保證比我輸得更快,更慘。
此時,輪到最後一個甄寧上場。
“甄小姐,你,你一定要爲我們爭口氣來,最少,要撐過三個子。”
“是啊甄小姐,全靠你了,不然,我們承元國小姐的面子全給丟光了。”
衆小姐們此時是齊心齊力的說道,原本只是想敷衍了事,卻沒想到真的是遇到了高手。
下棋愛棋之人,對於碰到高手,總會有一股子不服輸的意味在此,就算是輸,也要輸個體面。可是,可是在這黑白二老之前,她們竟連輸得體面都沒有。
唉,怎一個慘字了得。
甄寧親和笑道:“好,我自當盡力而爲。”
甄寧是個高手,輕輕的扶着衣裙,慢慢的坐了下來,伸手道了聲:“請。”
白老眼也不擡,最先落子,白子落在嘎嘣看不懂的棋盤之上,更是在嘎嘣不知道這棋般之上殺的是如何的慘烈,如何的你來我往,你功我守,只知道白老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看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
“嗯,小姑娘不錯,出手果然夠狠,竟然能夠走過四招來到這第五招,不過,你可得小心了……”
甄寧微笑道:“還請白老不吝賜教。”嘴上這麼說着,可是心裡卻不這麼想,這黑白二老棋藝果然是高。
“哼,賜教不敢,下棋而已。”白老根本不領情,不客氣的回堵過去。
黑白二老的棋藝好,嘴上更是不饒人,因爲他們不需要怕誰,不需要討好誰,他們是想說便說想做便做,根本不必在意他人的想法。
不過……那個女人除外。
“來接接我老白的第五招吧。”
說罷,白罷便將白棋落於對角之處,此子一落,整個棋面發生着巨大的變化,那甄寧的棋子原本是死死的壓在老白的棋上的,然,此時卻是雙回到了原點,互不相讓。
這下急得甄寧是背後發汗。
“既然如此,那麼,我便只有兵行險招了……”甄寧落子,緊緊的跟在後頭。
蘇景延看甄寧這一落子,便大叫了聲:“好,甄小姐果然是棋藝高超了。”
甄寧是暗暗捏了一把汗,總算是將第五招給過了,而後的第五招便以同樣的殺勢進入,將白老殺了出去。
衆小姐聽後,拍手叫好,高興得就如是她們贏了一樣。
甄寧掛着勝利的笑容,道:“黑老,該你了。”
本以爲會有一聲精彩對決,卻沒想到黑老將棋子一扔,道:“不必比了,這東西……”
說着黑老從懷中取出同個玉盒放在桌子之上。
甄寧蘇景延,他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這個玉盒,玉盒上面沒有過多的花紋,可懂行的人就知道,這玉盒是整塊玉切割下來的,沒有一絲的拼接之意。
也就是說,光看這個玉盒就知道是價值不翡,更別說是那盒子裡的東西了。
“好,那,本小姐就不客氣了,多謝黑白二老的成全。”
甄寧伸出小手,就要將此抓住,說不興奮,那是假的,這可是她今後保命的東西,不禁手都有些發抖。
“放開你那隻鹹豬手,特麼的,本小姐的東西,也是你這渣子能碰的。”
一道極爲霸氣的聲音衝了進來。
呃,這聲音好熟悉啊。
熟悉得讓他們的心齊齊的一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