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做什麼?”。
梅氏看着這托盤,上面的紅綢蓋着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何物件?久久她都不能揭開,她害怕,害怕這個女兒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還是老奴看看吧。”
秦嬤嬤也不管了,若就這麼盯着也看不出個什麼來,眼微閉,伸手,將那紅綢揭開,兩塊方寸大小的玉質之物映入她們的眼簾,靜靜的躺在那裡火紅的托盤之內,顯得尤爲醒目。
二人均是倒吸一口氣。
“是對牌。”玉牌之上端端正正的刻着“冷府”字樣。
這回梅氏卻又是久久回不過神來,這對牌曾經在她手中留過幾年,自打生病以來,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了,李姨娘從她手中接過對牌的得意之色,她依舊記得清清楚楚,原以爲自己這輩子都機會見這玉牌。
可她梅月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再見這對牌之時,卻是她一直讓她引以爲醜的女兒送過來的。
越看這玉牌,她越感覺這是個笑話,對她的笑話。
“我不要,不需要。”那細如樹枝的手就這伸過去就要將托盤掀翻。
秦嬤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梅氏,更阻止了她這般行爲:“夫人,夫人,你這是做何。”
“嬤嬤,這對牌竟然是她送來的,她送來的,我不要,不要。”梅氏臉上氣得又是滿臉的通紅,心口堵得要死。
“小姐,我的大小姐。”秦嬤嬤將梅氏固定在軟榻之上,也不喊她夫人了,就如在相府一般喊着小姐。
嬤嬤眼中認真的說道:“小姐,您聽我說,這對牌是怎麼從您手中失去的,我們心中比誰都清楚,現在這對牌又回到了您的面前,還是小小姐親自送到手上,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小小姐她心裡是一直有你的。”
“一個府裡的嫡小姐竟然能夠在姨娘的手中活過來,如今又能夠將府中最重要的東西送到母親的房中,這其中的兇險可想而知,小姐,您,可不能糊塗啊。”秦嬤嬤語重心長的道。
梅氏看着秦嬤嬤,竟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嬤嬤,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可是我……”
“小姐,老奴明白的。”秦嬤嬤慈愛的撫摸着梅氏全是骨頭的背。
只是秦嬤嬤她真的誤會了,冷暄若能夠活到現在並不是因爲她心思有多麼的沉,當然了,也不是一直的運氣,而是……另有原由
另一邊。
冷暄若接過對牌,便讓半夏送到了重梅院,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喜歡原主,但保護她,還是有一定責任的。
“小姐,您說李姨娘會不會很生氣啊。”春草雖然笨,但也能想到李姨娘的情緒來。
冷暄若手中不停,就在這小小的廚房之內揉着麪糰,道:“生氣是一定的,不過,她不是病了麼,病了的人一定要氣,聽人說,這一氣,便會血氣上涌,然後衝破經脈,舒展精骨,病才能好。”
春草傻傻的想着小姐的話,什麼上涌,什麼衝破,不懂。她看着小姐熟練的揉着面,不禁感嘆:小姐什麼時候學會這手藝了?
“小姐,您這是要做面嗎?”
“嗯,你們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冷暄若她的嘴都癢了,來到這裡,沒有一天吃的是過癮的,除了那次神廚的之外,不過那神廚的技藝還是有些不夠。
對牌到手,冷暄若替自己辦了第一件事,那便是私開小廚房,冷暄宛是堅決不答應,冷暄若便用着手中的對牌在她面前晃了晃,冷暄宛便不吱聲了。
“可是,老夫人知道了,會不會也不高興啊。”
冷暄若嘆一聲道:“我說好春草,她們高不高興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再者說了,我身爲冷府嫡女,連開個小廚房的資格都沒有嗎,若傳出去,會笑掉人大牙的,老夫人就算知道了,這也只是件無關的小事,根本不會理會冷暄宛的,你放心好了。”
她冷暄若的丫鬟,怎麼就那麼愛操心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春草,燒火。”
燒火對於冷暄若來說是一大考驗,真特麼不方便。
鍋燒熱,將七分瘦三分肥的小碎片倒入熱油之中,不斷翻炒,三分熟時加姜沫去腥,而後放入適量鹽,六成熟加醋,七成熟加醬油,辣椒。
等這些放入之後,一股酸香之味瀰漫着整個小廚房,冷暄若聞着這熟悉的味道,便感覺自己的手藝還沒有退步。
半夏剛一入院,便來到這剛開的小廚房之內,這香味鑽入鼻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好香啊,小姐,這是您做的嗎?”
半夏看着冷暄若穿着乾淨的廚衣,擼起袖子,還有那白白的手握着鍋鏟不斷的翻炒着鍋裡的肉,這紅油油的,看着就有食慾。
“是啊,今兒個讓你們開開葷,讓你們嚐嚐我做的臊子面。”
冷暄若伸出丁香小舌,就在紅脣之邊添了添,那模樣就像是真的在享受着一碗紅油油臊子面似的。
“好啊,沒想到小姐竟有如此手藝。”半夏不想追究小姐什麼時候學的,只知道現在的這個小姐是她要忠心的主子。
等臊子湯做好,再做了入湯菜。不多時,四碗臊子面便放在了小廚房的桌子之上。
冷暄若挑起一根,細細品嚐。
“面白薄筋光,油汪酸辣香,呵呵,要的就是這個味兒。”二話不說,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半夏春草也不嬌情,跟着小姐也是大口的吃着。
“嗯,嗯,好吃,好吃。”
“啊,不行了,咬到舌頭了。”
冷暄若微微一笑:“你們慢點兒,若是好吃,下次本小姐再做。”
她爲了這臊子面,可是專門兒到了那個地方,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教她的呢,爲了美食,這股子的拼勁連組織裡的老大都拿她沒有辦法。
冷暄若將另一碗臊子面裝入食盒,來到院角,站在那棵大樹底下,道:“將這碗麪交給你家主子,就說是那三萬兩的小小謝意。”
說完,放下便走。
一直躲在樹上的夜飛揚微微一頓,這冷小姐是怎麼知道他藏身在此處的?
但再看看那樹底下的食盒,自己也吞了吞口水,聞着就香,更別說是吃了。不過他再大膽子也不敢吞了主子的東西,一個倒掛金鉤,穩穩的將食盒收起,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