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微怔,她還沒有想到,有人對回禮產生質疑,不過這也看出得冷三小姐性子直爽可愛。
“昨兒個的回禮只是按例上的,今兒個回的禮是我家小姐親自挑的,說是與三小姐極是投緣,這不,老爺夫人都很關注,這才另外備了禮送來,只是當時冷三小姐已經走了,今日一大早便命了老奴送來。”
“哦,我明白了,那便替我多謝時小姐,改日下貼請小姐來喝茶。”冷暄若笑道。
原來,是時明歌那可愛小姑娘送的啊,那她就接受了吧。
“是,老奴必定轉告。對了,這是我家太夫人送給冷老夫人的金剛經,是我家老夫人年輕時候騰抄的,還望冷老夫人不要嫌棄。”鄭嬤嬤從懷中取出一本用上好絲帛包好的書,恭敬的獻出。
“太夫人?是時太夫人嗎,哎呀,這可如何使得。王嬤嬤,快快接下。”
冷老夫人說不激動那是假的,時太夫人可是作爲一個傳奇性的女子存在,年輕的時候玉手一揮,將自己幾個兒子全都推到了奪嫡的風口浪尖。而在時太爺,和幾個兒子相繼損落之時,一肩挑起了時府重任。
這樣一個經歷兩朝風雨的女子,不要說是先皇了,就是現在的皇上對時太老人都是敬重有佳。
數十年間,可沒聽說過時太夫人送禮給任何一個人,如今,冷老夫人可是頭一份,不激動,那是作了。
“時太夫人身子可還好?”冷老夫人笑得一雙老眼都眯了起來。
鄭嬤嬤依舊恭敬道:“太夫人身子還好,勞老夫人惦記。禮已送到,老奴這告辭了。”
“這就走了?那,王嬤嬤,快,送送,送送。”
冷暄若忍住噴笑,這老巫婆變臉可真夠快的,方纔進來之時還有一絲的不悅呢,這會子,恨不得鄭嬤嬤留下來住個十天八天的。
“祖母,那我也先回去了。”她也要看看,時府送了什麼來,如果換成銀子,那她可就發財了,不是要陪時明歌臘月賞梅麼,去就去吧,冷點也沒關係。
冷暄若,你這變臉也很快啊。
“去吧去吧。”
冷老夫人看着手中書卷,兩眼放光,哪裡顧得了冷暄若啊。
李姨娘呆呆的看着這堂中發生的一切,難不成,時府真的看中了冷暄若,要與其深交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冷暄若風頭蓋過,李進,你可得快點來,姨母可是要送一份大禮給你。
暗莊
東方訣眉頭微鎖,看着牀上躺着南紫煙,一層薄薄的冰霜覆在身上,一絲溫度也沒有。
南沫手下不停,對着南紫煙身上幾大穴道刺了進去,而南鈺將一枚白色藥丸送入南紫煙的口中。
“怎麼回事?”東方訣問着身邊伺侯的花惜。
花惜回稟道:“主子,小姐她在園中散步,突然便發作了。”
是突然發作的?
東方訣眼中的妖魅不見,凌厲的射向花惜。
花惜撲通一聲跪道:“請主子責罰,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她的頭埋進死死的磕在地板之上,花惜忍住痛,死咬。
直到東方訣眼睛慢慢移開,花惜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去刑房領十大板子。”
“是,主子。”
十大板子與命相比,那算是輕的,花惜退下。
此時南沫將銀針快速收回,南鈺又餵了枚紫色藥丸,這纔將南紫煙的寒毒控制。
“訣,得儘快拿到黃促織。”南鈺話少,不過卻是針針見血。
東方訣見南紫煙安然的睡了,便從裡屋退了出來,擡頭便看到天上的月亮,深秋的月似乎有些高,也有些冷。
南沫問道:“哥,主子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
南鈺掃了眼自家妹妹,道:“不是今天不對勁。”而是這一陣子都不對勁,那日還命他弄了一瓶解毒藥丸,那藥丸的品質比皇宮裡的還要好,東方訣要這個幹什麼?
還有昨日,那表情分明是思春。可這一切南鈺他都不敢說,別看東方訣平時笑得比魔還要好看,可是性子卻是如魔一般的危險。
“不過,我看這個南紫煙也不對勁,按常理來說,她是不可能這麼快寒毒再發的。”南沫說道。
“別胡說,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南鈺收好藥箱,轉身出了房。
南沫癟癟嘴:“本來就是嘛。再說了,也不知道師傅怎麼想的,老都老了,還收這麼一個乾女兒。”
想起那過世的師傅,南沫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東方訣坐在亭中,夜飛揚已經將茶具擺好,燒上細炭慢慢的煮起了茶來,南鈺一到這裡,看到的便是某妖孽優雅自若的模樣。
“訣,我真想看看你驚慌的樣子。”
“你不會有那麼一天。”
“南紫煙的事,你怎麼辦?”
黃促織在梅丞相,這毫無疑問了,可問題是如何能夠拿到。
東方訣道:“你先將其他藥材準備好就成,黃促織再過一個月,便給你弄來。”
南鈺相信東方訣,他說能弄到,便一定可以辦到:“好,我等你的促織。”
東方訣大手暗中摸了摸的那枚小簪子,那是他從冷暄若頭上拔下來的,緊握在手心之中,似乎還能感覺到她的髮香。
同樣弄下來的還有那枚掛在腰間的小葫蘆,手緊緊一握,那葫蘆便成了粉沫,再一張開,那粉沫被夜風一吹,便沒了蹤影。
南鈺餘光看着東方訣手中飄過的粉塵:“上好的玉,可惜了。”
“可惜什麼,不過是個物件而已。”
東方訣舉起白茶壺,將煮開的水清洗着茶具,大手之下,更是輕快了,沐白的東西絕不能近那小丫頭的身,否則,來一個毀一個來兩個,毀他翡翠閣。
南鈺微笑不語,這小子,還真的沒什麼東西能入他的心。
一道黑影閃過,夜飛葉的在東方訣的耳邊低語。
東方訣握着白瓷杯,緊了緊,桃花般的眼眸微低,揮揮手:“下去吧。”
“怎麼,不傷心嗎?”南鈺微微笑道,不過心中卻暗罵,怎麼聽到這樣的消息,他還能夠鎮定。
“沒什麼傷心不傷心的。”這是他欠她的,當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