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言芷先前氣鼓鼓的走了出去,在院子中恰巧遇見了剛外出回來的秦鶴。
“誒誒誒,這一大早的誰惹到你了。”見到康言芷這樣,秦鶴攔住她問道。
“還能有誰,還不是新來的那個。”康言芷沒好氣的回答道。
“新來了兩個,你說的哪一個?”
“當然是不是人的那一個。不過一大早就不見你,你去哪裡了?”生氣歸生氣,但是這又不是秦鶴的錯。康言芷見他從外面回來,纔想到,這一大早就沒見過他。
“你不是也覺得那個逸隨可疑麼。昨天老康他們纔出了鎮子,就看到了他們三個回來,所以我想着那附近是不是就有鬼堂的入口。天沒亮就去了,這纔回來。”
“那你找到了?”
“沒有。那附近也就那麼小一塊地方,我都快翻遍了,什麼也沒找到。”秦鶴說的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的,師父和唯夜親自去了都沒找到,你一個人去能找到什麼。那個地方,聽起來也蠻神秘的,若是什麼人想去找都能找到,恐怕早就被仇家殺盡了。”聽着秦鶴的回答,康言芷也不覺得驚訝,反而覺得這纔是理所當然的。
“對對對,只有你師父是最厲害的,若是連他都找不到的,別人肯定也不會知道。”不知怎的,秦鶴似乎有些不悅。
“不跟你說了,師父還讓我去給漓歌抓藥呢。”沒心思理會秦鶴,康言芷快步走了。
“誒,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既然鬼堂在這附近,那這裡就不太平。被抓去了一次,你也不多加小心些,還敢自己就這麼出門。”秦鶴慌忙跟了上去。
“你緊張什麼,這是大白天的,至於這樣大驚小怪的?”對於秦鶴的緊張,康言芷不能理解。
“總之還是小心爲妙,我跟着你一起去。”即使康言芷並不領情,秦鶴還是決定要跟着她一起去。
“可是你出去那麼久纔回來,難道你不累?”
“不累不累,從小習武之人,走那麼點路算什麼。別說了,快走吧,不然老康等着你抓藥回來該着急了。”說罷,秦鶴推着康言芷出了門。
而康易那一邊,給漓歌已經看完了傷,又見着連唯夜也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自己,逸隨和漓歌,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再繼續待在這裡了。
“既然已經無事,那康某便先告辭了。等着言芷把藥抓回來,我自然會讓人把藥送過來,漓歌姑娘安心靜養就好。”康易起身說道。
“這樣便有勞康先生了。”逸隨這樣說道,送着康易出門。
對於康易,逸隨依舊保持着禮貌。
在送走了康易之後,漓歌沒有料到,逸隨還會回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漓歌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問道。
“自然是有話要跟你說。”逸隨隨手拉過旁邊一把椅子,拽到牀邊坐下。
“你我之間並不熟絡,有什麼話好說?”漓歌做出不解的神情,心下卻已大致猜到,一定是與蘇洛有關的。
“你既然已經猜到了,又何必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絕不是陸皖依看到的那樣簡單。陸皖依畢竟還是太年輕,她看不穿你,難道我還看不出?你藏了太多的心事,連她都不能說。不過也是,在鬼堂長大的孩子,能像是陸皖依那樣好心的,已經少見了。”
逸隨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了漓歌的伎倆。的確,相見的次數,十根手指都可以數的過來。可是自從第一次見到漓歌,逸隨就看出來,她的眼睛出賣了她,她藏了太多的心事。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何曾瞞過師姐什麼。”漓歌知道,此時自己若是很緊張,或者言辭閃爍,一定會被看出來。所以便定了定神,看着逸隨的眼睛問道。
“不錯,真是不錯。其實你根本就是鬼鈞的人,就連我們這次能那麼順利的出來,也是多虧了你告訴鬼鈞我的計劃。”既然本就是打算商量一些事情,逸隨覺得很多事也就不必隱瞞了,不妨開誠佈公的說出來,也許對大家都好。
“我受了傷,而且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又怎麼能去找堂主又不被你們發現呢。”漓歌矢口否認。
“你如何做到的,我沒心思去深究,反正也與我無關。我猜,你來這裡,也是鬼鈞受益的。你的目的,無非是來這裡殺了溫堯岑。不過這一點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你上一次能殺了他,又何必拖到現在?受了這皮肉之苦,莫非你們只是想在陸皖依面前演繹出苦肉計?但是這又何必,陸皖依本就是相信你的。”
“如果你留下來只是想說這個,那還是請你離開。”其實,逸隨說的一點都沒錯。包括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那不過是鬼鈞應允了自己離開鬼堂的條件。
不管鬼鈞所說的是否算數,最起碼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否則自己就連一個離開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也不用害怕,無論鬼鈞打着什麼算盤,我也不會干預的。不然,你以爲我憑什麼知道了你和鬼鈞有勾結,還帶着你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漓歌見他說得如此明白,也就不再掩飾些什麼,卻也不會正面承認。
“其實,咱們要做的事情,也並不相牴觸,反而可以互相幫助,幫着彼此掩飾。”逸隨難得溫柔的對漓歌笑着。可是漓歌看着也並沒有一絲的感動,因爲他一定是有事相求。
“你這就是說笑了,你何曾需要別人幫你掩飾些什麼。你向來不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不希望別人去幹預你?”漓歌冷冷的說道。
“萬事都沒有個一定,你如何就能肯定我永遠都不需要和別人合作?蘇洛醒來那會,你也在,我所說的,你自然也是聽見了的。我跟蘇洛說,去那裡是爲了救你,所以蘇洛想必以爲咱們是相熟的。所以以後咱們之間,自然是要多走動走動的,這樣才能不讓蘇洛起疑。”湊近了漓歌身邊,逸隨壓低了聲音說道。
“原來不過還是爲了那個蘇洛。”漓歌說的不屑。
“什麼叫那個蘇洛。雖然你是有着別的目的纔來的,可是蘇洛待你可是很好,你這樣說也未免過於無情了。”並不是生氣,逸隨只是隨口感嘆道。
“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便這麼維護她,看來堂主本來想抓着她留在鬼堂要挾你,還真是對的。”本就不喜歡蘇洛,加上連逸隨少見的來主動跟自己說話,都三句不離蘇洛,只能讓漓歌更加厭惡蘇洛。
“鬼鈞自然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否則也輪不到他坐上今天這個堂主的位置。鬼越的條件並不比他差,甚至比他好,只可惜不如他來的狠毒。”
“旁的不說,你想我如何配合你?你又能如何幫着我完成堂主交代的任務?”逸隨盡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漓歌並不想繼續下去。
“其實你也不需要做什麼,無非是在蘇洛面前,顯得和我親近一些。我呢,也會時不時的往你這裡跑,當然只是做給蘇洛看罷了。到時候你可別當着她的面把我轟出來纔好。至於溫堯岑那邊,你是不用擔心的,我自然會幫你解決,只不過不是現在。因爲我還想在這裡再拖一段時間,如果溫堯岑現在死了,所有的矛頭都會只想我,我又怎麼還能指望蘇洛相信我?”
“蘇洛,全都是爲了蘇洛。你也見到了,她明顯就是向着唯夜的,你根本毫無希望。如果你一直不能讓她喜歡你,難道你就要在這裡一直耗下去?那我豈不是也要在這裡陪着你一直演下去?”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否則漓歌一定就脫口而出,說出自己的內心所想。
如今看來,逸隨雖然看出了自己和鬼鈞的關係,也看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但是卻還是不清楚自己內心對他的執念。既然如此,自己便也不能暴露。
和他一起騙蘇洛,如果可以演的真一些,蘇洛恐怕只會更加誤會。到時候,自己豈不是更容易成功。
這樣想來,逸隨的提議,怎麼看都是對自己有利的。雖然是這樣,但是自己還要顯得不是很願意的樣子,這樣才能讓他更信任自己。
只有顯得對對方無所圖,才能讓對方更加相信你,漓歌堅信。
可是,現在在逸隨面前說假話,自己也不是那麼自信了。包括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自己都覺得比先前更加僵硬,因爲不清楚,怎樣的神情,纔是逸隨看不穿的。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我也不想在這裡拖着太久。畢竟,這裡離着鬼堂太近,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我肯定還是要帶着蘇洛離開的。至於其他的絆腳石,如果不能移開,肯定就是要除掉的。”說到最後,逸隨露出了一副陰狠的神情,和鬼鈞那麼相似。
“即便是真的除掉了唯夜,恐怕你也不能帶走蘇洛。除非,你能把她從蘇洛的心裡面除掉。但是那也不表示蘇洛會接受你。”漓歌直截了當的給逸隨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