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濬帶着蘇淺眉代掌門以及鬼目等靈尊成員出了城東,往前疾馳了上百里後,時近傍晚,住進了剛剛到達的客棧。
一天的奔馳,蘇淺眉有些累了,但是她卻很疑惑,趁着衆人散去的時候,她一把拉住耶律濬低聲問道:“濬,我們是去南疆麼?我怎麼感覺是往東走?”
耶律濬微微一笑,靠近她的耳朵:“你沒有感覺錯,我們是往東走的,你先去休息,半夜我會叫你,那時我給你解釋。”
蘇淺眉半信半疑,但是也不好多問,知道對方一定有事處理,所以她告別耶律濬之後回到自己屋裡,簡單洗漱了一下馬上睡覺抓緊時間休息。
果然,半夜時,耶律濬敲蘇淺眉的窗,在外面輕聲簡短地交代道:“靈兒,醒來了,快些收拾!”
蘇淺眉一個激靈起身快速穿好衣衫,那好包袱開門出去,接過耶律濬遞給自己的蓑衣、斗笠,和他並肩到了客棧外。
代掌門以及靈尊成員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着耶律濬、蘇淺眉上馬。
蘇淺眉一個翻身飛上了馬背。
“出發!”耶律濬看蘇淺眉準備好後,自己也飛身上馬,低聲給了所有人一個低低的信號,看了蘇淺眉一眼,打馬率先衝了出去。
夜色黑暗,天空還飄着細雨,一行人沉默無聲地飛速趕路。
蘇淺眉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成分感受到了靈尊的訓練有素,二十多個人彷彿是一個人似的在耶律濬身後如影隨形,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與聲響。
雨越下越急,所有的靈尊成員人馬合一,彷彿疾風掠過草原,又彷彿驟雨掃過黑夜一般,所到之處馬蹄聲齊刷刷的響成一片。
蘇淺眉幾乎不用呵斥自己的馬,因爲靈尊的專業,自己的馬非常聽話跟着其他的馬前進。
漆黑的夜裡,她的耳邊驟雨與馬蹄聲混合着,擡頭看看在自己前面很近的耶律濬那個稍顯模糊的身影,依然挺拔如臨風的玉樹,那冷峻如冰、清雅如畫的氣質之前感覺是冷酷、冷漠,而在自己對他轉變了心意之後,才發現他這樣是穩重、持重,是通觀全局、高屋建瓴的氣度,極其迷人!
她緊緊跟隨在耶律濬後面趕路,也不知道方向,只知道跟在他身後,全身心地相信他!
這樣急速的趕路,一直到了天色發亮。驟雨漸漸停了,衆人的趕路速度漸漸放慢,到了太陽出來,耶律濬在馬上環視了一下,揮手示意衆人停下休息。
衆人立刻更加放慢速度,漸至停止,然後紛紛下馬收起蓑衣整理。
蘇淺眉下了馬,解開蓑衣,拿下斗笠,將它們曬在石頭上,然後將馬交給別人,自己走到耶律濬跟前,輕舒口氣。
耶律濬看蘇淺眉過來,髮髻有一絲凌亂,便情不自禁的給她整理了一下,又用自己的錦帕替她擦着臉上的水珠,輕聲問道:“累不累,靈兒?”
“還好,現在能告訴我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蘇淺眉很聽話地任由對方擦拭,同時將自己的疑惑提出來,要對方解答。
耶律濬很耐心地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擦着,溫柔的回道:“昨夜將幾個跟蹤我們的耳目處理掉後,我們百里長驅將行蹤掩掉,以避免路上有麻煩耽誤我們的行程,這樣趕路,我們會在四天後趕到南疆的凌雲堡……”
原來是這樣!蘇淺眉若有所悟點點頭,現在自己明白了,爲什麼離開的時候會從東城門一直往東走,不過是迷惑對手,然後找機會下手而已,現在的急速趕路是爲了爭取時間。
“以後幾天我們都要這樣趕路,你若是不適應一定要說出來,不要逞強,後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耶律濬趁機親暱地颳了刮她的鼻子,愛意無限地低聲囑咐。
不遠處的老五正牽着耶律濬和自己的馬在河邊飲馬,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裡不由一酸,連忙將視線挪開看向了另一邊的田野。
到目前爲止,徐靈兒是和自己接觸過的屈指可數的女子,尤其是她,彼此在山澗那個世外桃源度過的那幾日,現在想來竟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光,沒有任何壓力,每天用自己的力氣去幫她修剪遮風擋雨的場所,爲她去找吃的,而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等着自己歸來,那種有伊人等待的感覺真的很快樂,所有的艱辛似乎都變得特別有意義。
那個時候,自己甚至暗暗想,若是就那樣和她一直待下去該多好,自己可以成爲她堅實的依靠!
可是,已經不可能了,她現在已經和她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成親盡在咫尺了,儘管有一些枝節問題影響了婚期,但是着毫不影響他們的感情,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用形影不離如膠似漆來形容了。
看看自己的尊主,近來每當他的視線裡看不到徐靈兒,神色就時不時會心不在焉,幹活的時候很專注,但是一有空閒的時候,就會感覺他急不可耐想要看見徐靈兒,哪怕捕捉到她的一個背影,他也就會立刻心安下來,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尊主身上表現的清清楚楚。
自己對於徐靈兒,能做的只有在表面上努力淡定鎮靜,而在心裡將她悄悄刻下來,放在自己心裡最最柔軟的角落,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回味一下她的美好--千言萬語一句話,希望她可以幸福,這是自己最真心的祝福。
太陽漸漸升高,溼熱的空氣漸漸變薄了,衆人吃了先乾糧,都稍稍休息了一陣,耶律濬看時間差不多,便下令繼續趕路。
就這樣,專挑比較荒涼的地段前進,只做短暫的調整休息,終於在第四天的清晨到達了凌雲堡。
耶律濬找了家客棧讓衆人住下,蘇淺眉沐浴後,好好睡了一覺,直到午後醒來,換了衣衫,簡單裝扮了一下,出來找耶律濬商量前去凌雲堡的事宜。
“打扮的這麼漂亮啊?……”耶律濬剛剛沐浴出來,水汽氤氳,細瓷般的肌膚閃爍着一層水嫩,看的讓人只想上去咬一口,此時他完全沒有了路上的冷靜犀利,慵懶地將自己的髮髻輕挽着,手裡還端着一杯清茶,眸光帶着一絲挑剔上下打量着蘇淺眉,“不是一個普通的會見麼?……”
蘇淺眉被他看的不自在了,自己哪有怎麼打扮?不就洗了澡換了一件衣衫麼?
“我哪有,不過是換了一件衣衫啊,你不能讓那個我就穿路上的那兩件吧?”蘇淺眉見對方雞蛋裡挑骨頭,立刻撅起了嘴,這個傢伙就是亂吃飛醋!
耶律濬優雅地輕啜了一口清茶,嘴角輕勾,走近蘇淺眉,修長的手指落在蘇淺眉的衣襟,微微往起牽了牽,同時往下看了一眼。
蘇淺眉立刻用手捂住前胸,柳眉一挑:“幹嘛?”
“我就是看看,裡面沒有做什麼文章吧?怎麼我感覺你的這裡--”他指指蘇淺眉的胸部,“好像比之前擴大不少……有些顯眼……”
“我看你是沒事找事!”蘇淺眉氣急敗壞地打了對方一拳,以示自己的不滿,這廝就是故意找茬,看自己去找端木凌雲心裡估計不痛快,所以就來胡攪蠻纏了。
捱了一拳後,耶律濬笑笑,眼底又勾出滿滿的*溺:“剛纔開個玩笑,現在你就要過去麼?我陪你去吧。”
蘇淺眉擺擺手:“你不要去,就在這裡等消息,我和代掌門一起去見見他,現在代掌門已經去聯繫回來了,端木凌雲正在,我們立時就過去。”
“若是他問你感情狀況,你可千萬要告訴他我們要成親了,不然可能會有麻煩了,記住。”耶律濬忍不住將自己最記掛的這件事告訴了蘇淺眉,提醒她注意這一點。
蘇淺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抱怨道:“耶律濬,我過來是問你有什麼重要的細節需要囑咐我,你不要弄那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這怎麼是有的沒的呢?”耶律濬聞言立刻否定對方,一臉介意地嘟着嘴,緩緩道,“在我看來,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給我記到心裡去,徐靈兒。”
看他一臉認真,醋意明顯寫在臉上,那可愛的樣子讓蘇淺眉哭笑不得,如此關鍵的時刻他竟然揪扯這樣的事情!
“好,我記住了,我已經名花有主,誰也不用惦記了,而且我也看不上,我的夫君這麼好,誰能比得上呢?”蘇淺眉哄孩子似的撿對方喜歡聽的說了一通,只看他臉色緩和了一些,才笑着和他告別,下樓去和代掌門出門騎馬往端木凌雲的府邸而去。
耶律濬走到陽臺,手扶欄杆一直目送着蘇淺眉和代掌門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自己視線裡。
蘇淺眉和代掌門騎着馬不一會兒便到了端木凌雲的府邸,還沒有下馬,就看見府門已經大開,那曾經見過面的管家含笑站立,似乎已經恭候一段時間了。
“徐小姐,代掌門,我家堡主已經在花廳恭候,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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