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二十五年臘月二十九,已故六王爺黎燁的王妃李湘雲因毒殺親子,混淆皇室血統給六王爺扣綠帽,試圖謀害二王側妃和七王妃等衆多原因,被黎皇下令交予大理寺重判。
李湘雲在證據確鑿,無力迴天之下,憤恨自殺於皇宮內。
這之後,黎皇有感於年關將近,不想多造殺業,這便將李湘雲和僞世子黎逸軒的屍骸送回李湘雲的孃家,並下令將李家貶爲庶民,流放邊關。
自此後,李家人……終生不得入京爲官!
這件轟動一時的龍延寺毒殺世子案,不,確切的說,是毒殺僞世子案,就此做出了結。
傷心多日的黎皇,在得知事實真相後暗自欣慰。畢竟,那黎逸軒不是他的皇孫。皇家人多薄情,不是自己的親人,當然不會去心疼了!
慕容秋雨智破毒殺僞世子案,一時間成了坊間百姓茶餘飯後讚歎的對象。
二王府內,養身子的慕容馨兒得知慕容秋雨將毒殺僞世子案告破,忍不住嗤鼻憤惱。
“哼!那個賤人,就知道惺惺作態耍威風!她是殺人兇手,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慕容馨兒已經將自己滑胎的原因盡數推卸在慕容秋雨身上。
與她一樣奇葩的,是黎墨也這麼認爲。
他咬牙切齒道:“慕容秋雨深受父皇寵愛,明明能在第一時間求情救下我們的孩子。可是她卻沒有那麼做,着實可恨!馨兒,你就等着吧,我一定會爲我們的孩子報仇的!”
慕容馨兒緊緊擁着黎墨,滿臉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兒,“王爺,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們的孩子白白死掉的,我相信你一定會爲我們的孩子報仇的!”
“當然!我會讓慕容秋雨血債血償的,絕對會的!”黎墨反手將慕容馨兒摟的緊緊,眸底蓄滿了陰毒的戾色。
想他那麼盼望着能有一個孩子,能換來父皇的關注目光。可是這一切,卻硬生生被慕容秋雨毀掉了。
這讓他如何不恨?
黎墨與慕容馨兒雙雙痛恨着慕容秋雨的時候,慕容秋雨正心情大好的在馬場騎着小白兜風。
李湘雲死後,慕容秋雨兌現承諾,將丁三和他的家人放走,還給了些許銀子。丁三離開前,千恩萬謝。他是真的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走的毫不留戀,反而很開心!
馬場內,慕容秋雨騎馬自娛自樂。馬場外,黎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兜了幾圈兒後,慕容秋雨才依依不捨的下馬,與小白親暱一番後離開。
黎戩見慕容秋雨從馬場出來,直接迎上前,霸道的將人圈在懷中,不由分說現在她脣上印下一吻。
“你幹什麼?”慕容秋雨捂住雙脣,瞪視黎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男人忒不要臉了!
黎戩迎上慕容秋雨的瞪視目光,薄脣彎起好看的弧度,應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我親我的女人!”
“……”慕容秋雨推了黎戩一下,“誰是你女人?不知羞!”
黎戩雷打不動,將慕容秋雨摟的更緊密,笑的很不地道,“呵呵,你確定不是我的女人嗎?那……我現在把你就地正法,變成我的女人可好?”
說話間,假意去扯慕容秋雨的衣服。
慕容秋雨急忙按住黎戩胡鬧的大手,“別鬧了!你就這麼閒,無事可做啊?”
黎戩笑着點頭,“是啊,無事可做,閒的很。要不,跟你做點什麼?”
“……”慕容秋雨額頭滑下黑線,對於黎戩越來越猥瑣的性格表示真心的無語了。曾幾何時那個冷酷暴戾的男人呢?那個看到她就忘記煩別人的男人呢?
老天!這樣下去,她真擔心自己被這個刷新節操下限的男人折騰瘋掉!
臘月三十,是西黎皇朝的傳統節日……除夕!
大清早,七王府張燈結綵,大家忙裡忙外,一陣熱鬧喧譁。後院的慕容秋雨也沒閒着,指揮小蘭和小竹二婢子貼窗花,福字和春聯門神。
過年了,該有的氣氛不能少!
才貼了一多半,黎戩就帶着颶風,暴雨和驚雷三人來後院,美其名曰幫忙。慕容秋雨倒也不客氣,將掛鞭炮掛燈籠這種登高的事情交給他們男人做。
“小竹,小蘭,剩下的春聯放着讓颶風他們貼吧!你們兩個帶王妃回房梳洗裝扮,一會兒要進宮。”黎戩對小蘭小竹吩咐出聲。
慕容秋雨知道,除夕這天皇家繁瑣規矩很多。早晨要進宮拜祖宗,給祖宗上香祈福。中午要在皇宮用膳,吃團圓飯,臨近傍晚才能各自打道回府。
黎戩帶着慕容秋雨進宮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二王爺黎墨和他的軍師雷煞。慕容馨兒滑胎了,這種場合即便她有心想來,那也是不允許的,太晦氣!
黎墨一看到黎戩和慕容秋雨相攜而來,眼底立刻充斥着滿滿的怒焰。
慕容秋雨笑臉迎人的打招呼,“二哥來的可真早呀!咦,怎麼不見姐姐呢?”
這問題,簡直就是給黎墨添堵。可是,慕容秋雨就是故意問的。
果然,黎墨聽到慕容秋雨的詢問,臉色更加難看。
他哼了聲,上前一步低聲怒斥道:“慕容秋雨,你休要得意。你這惡毒女人害死了本王和馨兒的孩子,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聞言,慕容秋雨臉上笑意更深起來。哎呦呦,有人這是不分青紅皁白給她扣屎盆子,想要跟她正是宣戰了呢!
慕容秋雨扭頭看向黎戩,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七爺,我剛剛看到一隻瘋狗在胡亂咬人!”
黎戩眼底蓄滿笑意,很配合的應聲,“是呀!本王也看到了。這瘋狗病的挺厲害,逮着誰都想咬一口!”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大殿之上辱罵本王?”黎墨陡然提高聲音,目的自然是吸引已經到場的皇親貴官關注到黎戩和慕容秋雨。
有二王黨派的人聽到黎墨的呵斥聲,立刻圍靠過來。
只不過,還沒等這些人開口,慕容秋雨就含笑說道:“二哥,你一口咬定我們夫妻在這大殿之上辱罵你,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容秋雨,你少狡辯了!你剛剛罵本王是瘋狗!”黎墨眼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便語氣拔高了許多。
慕容秋雨聽到黎墨這話,笑意不減半分,“二哥,你真是誤會我跟七爺了!我們倆剛剛聊起來皇宮的路上看到一隻咬人的瘋狗,這一點雷軍師可以作證的呀。
二哥你一口咬定我們罵你,這是從何說起啊?難道你這是在間接承認你是我跟七爺聊的那隻亂咬人的瘋狗嗎?”
問這話時,慕容秋雨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很疑惑茫然的樣子。
黎墨被氣的額頭青筋暴起直跳,可是卻已經無力再反駁下去。剛剛黎戩與慕容秋雨諷刺他是瘋狗的時候,的確沒指名道姓。
他若在這個問題上爭執下去,明顯得不到什麼好處,還會被人嘲諷愚蠢幼稚!罷了!嘴上爭吵算不得英雄好漢,他朝生死麪前見真章。
然而,黎墨有心就此作罷,慕容秋雨卻沒耍戲夠!
她眼見圍觀的人逐漸散去,目光彎起盈盈弧度看向黎墨身旁的雷煞。
“雷軍師,二哥的臉留了疤,可謂是破相了。如此一來,有些事情也要因此而改變了,你說是不是呀?”慕容秋雨問這話時,滿臉譏諷的看着黎墨破相的左臉頰。
黎墨聽到慕容秋雨這話,心中‘咯噔’一下。他自是聽懂了慕容秋雨的弦外之音!
這女人是在嘲諷他的帝王之相被破,日後難以登基稱帝……可惡,這個賤女人!若不是她的背叛,若不是她的突然襲擊,他的臉頰怎麼會受傷?又怎麼會破相留疤?
不得不說,慕容秋雨這話可是一針見血的觸及到了黎墨和雷煞二人心中的隱痛。
狩獵場歸來後,黎墨用了各種靈丹妙藥。但是當日慕容秋雨抓的夠狠夠深,以至於現在他的臉頰依舊留下了幾道與肉色不同的長疤痕。
帝王之相遭到破壞,自然就沒了那與生俱來的王者貴氣。這一點,雷煞不否認!只不過,他已經選擇擁護黎墨,併爲此付出了很多心血和努力,只能死撐到底。
他願意用餘生跟命運鬥上一鬥!不然,還能怎樣?放棄嗎?不!一切部署均在掌握之中,勝利就近在眼前,他絕對不能輕言放棄。
“七王妃,這不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就是未知數。能與你站在敵對的立場針鋒相對,是我雷煞的榮幸!”雷煞說這番話時,臉上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那種想要與天鬥,與命抗爭的堅定模樣,看的慕容秋雨心中一陣冷笑。
她毫不留情的譏諷道:“雷軍師對自己,對二哥有信心,這是好事。不過呢,有時候盲目的自信,是要付出代價的。”
雷煞正要開口說點兒什麼,一旁黎戩低聲笑道:“愛妃,何必與某些人逞一時口舌之快呢?”
慕容秋雨立刻點頭贊同,“是哦!”
簡單的兩個字,諷刺意味兒十足。以至於丟下這兩個字後,夫妻二人攜手離開,吝嗇的連個眼神都不甩給黎墨和雷煞。
黎墨目光死死的盯着黎戩和慕容秋雨相攜的手,心下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將這對狗男女親手斬殺,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尤其是慕容秋雨,那個膽敢背叛他,破了他帝王之相的賤女人。他不會放過她的,絕對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