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板上的魚!
此時此刻,周靖寒對自己當前的情況總結成了上面那五個字。
沒錯!他就是案板上的魚,任由黎戩揉圓搓扁,翻來覆去。
“讓我找找看,銀針在哪裡!”黎戩一邊好奇的說着,一邊輕鬆將動彈不得的周靖寒翻過身子,成頭衝下的俯臥姿勢。
“……”周靖寒很想罵人。
他現在渾身動彈不得,連一向毒舌的嘴巴也張不開。
不然的話,他就算是不能動手跟黎戩對打幾招,也勢必要張口痛罵這廝一頓。
這該死的男人,把他當什麼了?翻過來翻過去的,找死嗎?
“嘖嘖,原來在風府穴上啊!我家秋雨真是頑皮,怎麼能這樣對待攝政王呢?”黎戩徒自嘮叨出聲。
周靖寒聽到黎戩這話,豎起耳朵,眼底迸發一抹光亮。
嗯,到底是男人,知道兩國友好發展的重要性。周靖寒以爲黎戩是要給他取出銀針,心裡暗暗感慨着。
哪曾料到,這種想法剛剛閃過腦海,黎戩突然一巴掌拍上他風府穴。
瞬間,周靖寒只覺得骨頭一酥,視線都變的恍惚起來了。這……這確定是給他取出銀針嗎?
疑惑間,就聽黎戩又開始徒自碎碎念:“秋雨啊,你真是太善良了!風府穴這麼好找,你不把銀針拍到皮肉深處,很容易被攝政王的手下順藤摸瓜取出來的嘛!”
“……”周靖寒瞪大雙眼,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下不來。
黎戩這個畜生!他竟敢把銀針全都拍到他骨縫兒裡了?混賬東西,他怎麼敢這樣做?
事實上,周靖寒低估了黎戩混賬的本質。他想做什麼,就沒有不敢做的。
恰如此刻,他蓄着內力將銀針拍進周靖寒皮膚內裡,竟還無恥的扒開周靖寒的衣服看了眼,確定看不到針尖後,纔將周靖寒翻轉過來。
而他看到他黑沉的臉和警告的眼神時,竟眨着美麗的鳳眸笑問道:“攝政王,我們接下來玩點什麼驚險刺激的遊戲呢?”
“……”因着這一問,周靖寒的臉色瞬間鐵青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周靖寒腦子裡閃過的是一句很經典的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個該死的黎戩,與那個可恨的慕容秋雨,簡直就是天造地設,人間難尋的絕配。
黎戩張口閉口‘我家秋雨’,慕容秋雨張口閉口‘我家七爺’或‘我家夫君’。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陰毒惡劣,一個比一個腹黑沒品!
慕容秋雨生怕他用內力衝開穴道,所以用銀針封住了他的風府穴。而黎戩呢?更狠,直接將針尖一寸不留的拍到了他皮肉內。
關鍵是這樣他還不肯罷休,要繼續玩下去!
“敢打我家秋雨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黎戩說話間,動手解開周靖寒腰間的帶子。
“……”周靖寒眼珠子快飆出眼眶了。
這個小畜生,他要幹什麼?難道他男女通吃?
黎戩若是知道周靖寒心中的想法,一準兒揮刀閹了對方。
他扯掉周靖寒的腰帶,扒開他貼身的中衣,露出對方健碩的小腹。
“嘖嘖,一大把年紀了,保養的還不錯!”黎戩狠狠的捏了一下,而後毒舌的譏諷出聲。
瞬間,周靖寒健壯結實的小腹就被掐腫了一塊兒,可見黎戩用了多大的手勁兒。
不過,最打擊周靖寒的不是黎戩的行爲,而是他說的話。什麼叫一大把年紀了?他才三十出頭,人生纔剛發芽!
心中憤憤不平,奈何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周靖寒前世今生就沒這麼憋屈過!
黎戩看着周靖寒被掐腫的小腹,眼珠子嘰裡咕嚕轉,最後將視線轉移,落在桌上的燭臺上。
他飛閃過去,將上面的蠟燭拔下來,然後興沖沖的回到牀邊,朝周靖寒晃了晃。
周靖寒不明所以,不知道黎戩要幹什麼。不過直覺告訴他,肯定沒好事!
果然,只見黎戩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將蠟燭點燃。而後將蠟燭傾斜,滴了幾滴蠟油到對方的小腹上。
“……”周靖寒額頭暴起青筋,眼底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將黎戩燒的骨頭都不剩下一根。
他在無聲的警告黎戩別玩火,別因小失大,別試圖惹怒他。
黎戩看到了,卻故意裝沒看到。這個死畜生總是打他妻子的主意,若不好好收拾收拾,這廝都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了!
他滴了幾滴蠟油,而後將蠟燭底部直接按在蠟油上。蠟油冷卻,將周靖寒的腹部和蠟燭底部緊密粘連在一起。
黎戩滿意的拍拍手,“大功告成!攝政王,這個遊戲很好玩,你慢慢的玩。”
說話間,卻見周靖寒十分憤怒,氣的臉色漆黑,胸口上下起伏,小腹更是跟着忽上忽下。
“哎呀,攝政王你萬萬不可動怒!你看這個蠟燭。”黎戩手一指,對周靖寒腹部上方立着的蠟燭比劃了幾下。
然後好言解釋道:“你看你一動怒,肚子就隨着你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這個蠟燭呢,也跟着上上下下的飄。這很危險的,隨時會倒啊。
你要知道,這萬一倒下來,你口不能言,手又不能動,燙到你的肚子還好說,萬一燙到你身下的小攝政王那可就不妙啦!
最慘的是,萬一蠟燭倒了,咕嚕嚕滾到牀上,燒起熊熊大火。那你就不是玩兒刺激遊戲了,你是在玩兒火焚活人吶!”
“……”周靖寒額頭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雙目猩紅的駭人。
那臉色,更是難看的沒法形容了。
黎戩覺得玩也玩夠了,該是時候離開了。慕容秋雨去了哪裡,還不知道呢。福祿殿裡那個不省心的表妹,也還沒有人善後呢!
這麼一想,黎戩就起身跳下了牀。
他朝周靖寒賤次次的揮手道別,“攝政王,你一個人慢慢玩兒,我先告辭了!記住,要慢慢的玩兒,不能過火!”
最後一句話是在提醒周靖寒忍住怒氣,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
如果慕容秋雨此刻在這裡,看到黎戩前後這逗比的行爲,一定會驚訝的捂住嘴巴,以爲黎戩是被季廣上身了。
黎戩臉上的笑意,在轉過身後立刻化爲陰霾之色。他微不可聞的低哼了一聲,飛身從後窗離開。
剛剛他就是故意捉弄周靖寒,故意對他笑的很賤。據他觀察,這個周靖寒爲人心窄,嫉妒心和仇恨心很重。他這樣做,周靖寒定然氣不過。
這個,叫做誅心!
想象一下一個脾氣很大的人,被惹了一肚子氣,肺都快要被氣炸了。可是偏偏他卻不能生氣,不然就會惹火燒身。那麼他會怎樣做呢?
是的,不用懷疑!他會死死的忍着心中那口氣,活生生的憋吐血。這就是黎戩想要達到的效果!
他知道,周靖寒這樣的人是不畏懼任何身體上的折磨的。那樣的疼痛,是一時的。他現在給他的,是折磨他心裡的痛苦,這是將追隨他一世的。
他敢篤定,周靖寒這輩子都會因爲此事憋屈嘔血,呵呵……
事實證明,黎戩的猜測是正確的。
當他笑嘻嘻,無敵賤的轉身翩然離去後,周靖寒氣的險些失控爆發。
他一陣急促的呼吸,小腹上的蠟燭立刻上下跳動起來。周靖寒僅有的一絲理智,生生的將他爆發的憤怒壓制住。
說實話,他很擔心黎戩說的那種情況出現。萬一蠟燭倒了,燒到他褲子……萬一蠟燭倒了,燒了牀單燒了他……
如今的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就算起火了,也不會有人及時進來救他。這是周靖寒無論如何也不敢面對的事情!
所以,他唯有咬牙強忍悶在嗓眼兒那口老血,拼了命的忍着,忍着……
他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定要將黎戩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黎戩從使臣別院悄然離去後,覺得身上莫名的燥熱。他只當是之前體內的媚藥沒有全部逼出來,並未放在心上。
他直朝御花園飛奔去,心中暗想着,既然慕容秋雨能將周靖寒制服住丟在牀上裝蠶寶寶,那麼她一定是相安無事,甚至有可能已經回去找自己了!
然而,當黎戩匆忙來到御花園時,哪裡看到有慕容秋雨的身影?別說是慕容秋雨了,旁的人也一個沒瞧見啊!
整個偌大的御花園,只有零星幾個宮婢在收拾之前端來的酸梅湯碗。
“七哥!”遠遠的,有人呼喚他。
黎戩扭頭,看到黎焰與凌瀟瀟雙雙邁步走進御花園。
“七王爺,你可曾看到七王妃?之前她在小涼亭裡等我,結果忽然就消失不見了。我與八王爺四下尋找,也沒能找到她。”凌瀟瀟語氣有些焦急。
黎戩搖搖頭,“本王也不知道秋雨身在何處!不過瀟公主不必擔憂,秋雨斷不會有事的。”
凌瀟瀟還是很擔憂,表情有些沮喪。
黎焰不知該如何安撫對方,只得岔開話題,“哎,這御花園裡的人都哪兒去了?”
黎戩還未曾回答,有宮婢經過聽到,壯着膽子主動提示道:“七王爺,八王爺,大家夥兒賞花累了,皇上帶着衆人回福祿殿去了。”
凌瀟瀟搶着問道:“你看見七王妃了嗎?”
那宮婢點頭,“看見了!跟那個東燕皇朝來的季少將軍在一起,隨着衆人一起去福祿殿了!”
凌瀟瀟一聽這話,當即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我還以爲把七王妃弄丟了!原來,她已經回來了。”
黎焰接言道:“如此甚好!七哥,我們也趕過去到福祿殿跟大家匯合吧。”
他們並不知道,福祿殿那邊,此刻正上演着驚心動魄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