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喜房外,聚集着不少前來討喜果兒和喜錢的孩童,更多的是京城中的貴婦千金。
大家都想沾沾喜氣兒!
賢妃與兩位袁夫人引領着惠妃慕容馨兒,公主黎玥,七王妃慕容秋雨走過來時,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根本擠不進去。
喜房門口,一個嬤嬤一邊朝大家撒糖果和碎銀子,一邊高聲喊道:“分喜果兒嘍,搶到的喜從天降啊!撒喜錢兒咯,拾到的從此發大財喲!”
聲落,衆人都圍上前哄搶。
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幾個丫鬟,更是歡天喜地叫嚷着朝前擠,硬生生的把人羣之外的賢妃等人擠到了人羣裡面。
慕容秋雨蹙緊眉頭,不願隨波逐流去湊那搶喜果兒和喜錢的熱鬧。她撥開後來的幾名丫鬟,站到人羣之外冷冷看着大家哄搶的畫面。
這時,又有兩名丫鬟走過來。一個看着面色不爽的,一個唯唯諾諾的樣子。
那唯唯諾諾的丫鬟正壓低聲音安撫着:“我的好姐姐,你小點聲兒呀!芸兒可是張嬤嬤的女兒……”
“哼!她也就依仗着張嬤嬤是四爺的奶孃,纔敢這麼放肆的。連季少將軍的主意都敢打,死丫頭想飛上枝頭想瘋了吧?”看起來面色不爽的丫鬟憤聲低斥。
慕容秋雨聽到兩個丫鬟提及到季廣,立刻蹙緊眉頭豎起了耳朵。這兩個丫鬟,怎麼無緣無故提起了季廣?
疑惑間,只聽那唯唯諾諾的丫鬟嘆了口氣,聲音壓的更低了,“哎!那季將軍一看就是不勝酒力,如今被芸兒扶到客廳去,只怕是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一旁面色不爽的丫鬟憤憤道:“沒準兒啊,之前在喜宴上芸兒就是故意跌倒在季將軍面前引起他注意呢!真是個心機深沉的賤人!”
唯唯諾諾的丫鬟‘嗯’了聲,算是贊同對方的說辭,“咱們多說無益,做好自己本分之內的事情就好。走了走了,去搶喜果兒和喜錢,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兩個丫鬟很快就擠進人羣中轟搶喜果兒和喜錢了,慕容秋雨抿了抿雙脣,心下開始擔憂起來。
聽起來,似乎是季廣遭四王府的丫鬟設計了?可是,哪有丫鬟敢這麼大膽子的?莫不是賢妃和黎泰搞的鬼?
慕容秋雨越想越心驚,乾脆快步離開朝前院喜宴奔去。
她身後,賢妃站在人羣之中,眼見慕容秋雨匆忙離開,脣角掀起了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一絲不落的被慕容馨兒盡收眼底。
她雖然不知道賢妃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卻能肯定對方是在算計慕容秋雨。呵呵!這叫什麼來着?狗咬狗,她巴不得看好戲呢。
且說慕容秋雨步伐匆匆回到前院,遠遠的就看到桌前只剩下黎皇和袁丞相在喝酒,黎戩等人在一旁作陪,東燕太子燕赤誠也在。
可是,袁尚書不在,季廣……也不在……
慕容秋雨眉頭一緊,心中擔憂更甚。她邁步上前,見黎皇與袁丞相都染了幾分醉意,都沒注意到她走過來,也便沒有打招呼了。
她附聲在黎戩耳畔低語,將自己之前聽到的和擔憂的事情如實告知黎戩。
黎戩聽到,臉上也很是驚訝。
他正要起身與慕容秋雨一起去尋找季廣的下落,那廂四王爺黎泰端着酒盅走過來,揮手就勾住了黎戩的肩,非要嚷着給黎皇,袁丞相,還有幾位弟弟敬酒。
黎戩眸光一深,遞給慕容秋雨一個‘有貓膩’的眼神兒,讓她見機行事。
慕容秋雨微微點頭,也覺得此事內有蹊蹺。這四王爺早不來敬酒,晚不來敬酒,偏偏在這個時候過來。
難道,還真是他授意府上的丫鬟對季廣……
不想耽擱時間,生怕季廣遭人算計。慕容秋雨給了黎戩一個安撫的眼神後,點了點燕赤誠的後背,而後示意對方跟她離開一下。
燕赤誠放下酒杯起身走到慕容秋雨身旁,慕容秋雨開門見山詢問起季廣的下落。
燕赤誠如實回答道:“季廣如廁回來時被一個端着酒水的丫鬟撞到,身上衣服都溼透了,這會兒被那丫鬟引着到偏院換衣裳了!”
頓了頓,疑惑的問道:“怎麼?可是出了什麼事?”
慕容秋雨正想着要不要告訴燕赤誠,那邊四王爺黎泰就張口呼喚燕赤誠上前對酒。
慕容秋雨暗歎了一口氣,決定自己先去找季廣。
偌大的四王府,對於慕容秋雨而言是陌生的。前世今生,她都不曾多涉足過這裡。
不過,京城之中,封王賞賜了府邸的,構造大抵相同。之前燕赤誠說過,季廣去偏院換衣裳了,那她就先去偏院看看好了!
慕容秋雨飛身前往偏院,一路躍過一間間廂房,裡面都沒有半個人影兒。
“唔!季將軍,不要!不要啊!”偏院最深處的一間廂房內,突然傳出陣陣女子的低呼聲。
慕容秋雨眸光一緊,聽清楚那女子的低呼聲後,腳下生風般的朝那廂房奔去。
“砰”的一聲,慕容秋雨踹開門閃身而入。
但見廂房內,季廣衣衫半裸的躺在牀榻上,一個妙齡丫鬟正騎在他身上,引領着他的手朝她身前的波濤洶涌探去。
“大膽!”慕容秋雨怒喝一聲,邁步上前像拎小雞似的將那妙齡丫鬟朝牀下拽。
那丫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打翻了菜餚,被四王府另外兩個丫鬟喚作芸兒的心機女。
此刻,慕容秋雨纔剛拎住芸兒的後衣領子,那芸兒突然揮手朝慕容秋雨撒了一包粉末狀的東西,而後趁着慕容秋雨閃身躲避時,跳下牀飛身離開了。
慕容秋雨沒料到一個小小丫鬟竟然會功夫,臉上的神色陡然凝重起來了。她心急季廣當前的情況,所以並未急着去捉芸兒。
她邁步到牀榻前,看到季廣雙目緊閉,忙伸手掐住對方的人中穴。
“痛!”季廣低呼一聲,猛的睜開雙眼。
“季廣,你沒事吧?”慕容秋雨擔憂的詢問出聲。
季廣看到慕容秋雨,一臉狐疑之色,“慕容?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詢問間,掙扎着坐起身。當他意識到自己衣衫半裸的狀態後,怔愣住片刻。
“我靠!”季廣一邊整理衣衫,一邊低呼出聲。
慕容秋雨皺眉解釋道:“你剛剛被四王府的丫鬟設計,險些被生米煮成熟飯了!”
季廣被氣樂了,“我都被她迷暈過去了,你一個過來人確定男人暈過去也能成事兒?”
慕容秋雨被季廣不正經的言語噎了一下,憤聲斥道:“別貧了,趕緊走,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後招呢!”
季廣‘嗯’了聲,翻身下牀,與慕容秋雨準備朝外溜。
然而,慕容秋雨剛站起身來,卻猛地跌坐回牀榻上。
“唔!”她單手扶住額頭,臉色難看起來了。
季廣見狀,驚了一跳,“慕容,你怎麼了?”
慕容秋雨擡起頭,苦笑,臉上染着不正常的緋紅色,“我……中招了!”
真的很不幸啊!這算是疏忽大意,還是陰溝裡翻船呢?
慕容秋雨沒有詳細說,可是季廣看她緋紅的臉色,豈會不知她中了什麼招?
“中招了你還有心情笑?”季廣凝聲,接着問道:“你武功那麼高,能用內力逼出體內的毒吧?”
慕容秋雨搖頭,聲音發軟,“不能!我現在渾身無力,不止是中了媚毒,還有軟筋散。”
這種招數,慕容秋雨並不陌生。之前宮宴之上,黎戩就是被這種招數算計過的。
只是,黎戩當時是分開被下毒的,他憑着深厚的內力,硬生生先逼出了體內的軟筋散成分。之後,硬生生壓制着媚毒的發作。
而她現在,媚毒和軟筋散混合在一起,藥量很大,而且似乎還有一種新成分在催動兩種藥效的發揮。
慕容秋雨不相信這一切是剛剛那個叫芸兒的丫鬟灑出的藥末發揮出的作用,她如今渾身軟綿無力的厲害,燥熱的更是如火燒般。
這並非片刻藥效能導致的,想來是積聚在身體裡有一會兒,只是遇到那藥末,才徹底一下子發揮出來藥效,將她瞬間擊垮了。
季廣聽聞慕容秋雨這麼說,心下着急起來。
他上前攙扶起慕容秋雨,急聲道:“走,我先帶你離開……”
門外,傳來陣陣匆忙的陌生腳步聲,“就在這裡!他們跑不掉,我把門鎖上了。”
慕容秋雨和季廣相互對視,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深沉之色。
慕容秋雨率先低聲催促道:“季廣,我栽了,你趕緊走,別管我!”
不管發生何事,慕容秋雨都不能牽連季廣。她背後有一個膽敢爲她逆天的黎戩,可是季廣作爲遠來的使臣,出事了對誰都不好。
季廣怎麼肯丟下慕容秋雨獨自離開?
他難得嚴肅的應道:“不行!慕容,我不能丟下一個人。這些人是衝你來的!”
此時此刻,慕容秋雨怎麼會不知對方是衝着她來的?季廣,只不過是對方設計她的一顆棋子罷了。
哼,真是用心良苦!
急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廣一把扯住慕容秋雨,自己倒在牀榻上。
“開鎖!”門外傳來急切的聲音。
沒一會兒,門被從外推開。
“嘶!”一陣倒抽氣聲平地而起。
只見牀榻之上,季廣雙目緊閉,身上衣衫半遮半露。
而慕容秋雨呢?她面色緋紅,正姿態不雅的騎在季廣身上,伸手解對方的腰帶。
“事情已成,你在這守着,你去通知主子,我去喊人來!”有人明確分工,而後迅速撤離現場。
牀榻上,慕容秋雨緊咬雙脣,眸底閃着滿滿的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