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薄脣,以一種急切的霸道攫住裘七夜的雙脣,不給她抗拒的機會。
裘七夜怔愣住,傻傻的忘記了反應。她的記憶中,不曾與人這樣親密接吻過。應該是很陌生的感覺,可是偏偏卻覺得很熟悉。
好像……曾經的曾經,她無數次與人這樣親密無間的接吻過!
雙眼圓睜着,將黎戩放大的俊顏盡收眼底。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可是仔細去想,才發現腦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想不起來。
黎戩是激動的,一年多了,他沒想到自己掛在心上的人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這多麼不可思議?
不敢想象,這輩子,他還能再抱着她的人,吻着她的脣,感受她脣齒間的甜!
他迫不及待的用舌尖撬開裘七夜的脣齒,將長舌不地道的攻進她檀口重地,而後放肆的攪拌,攻陷,無休無止。
“唔!”裘七夜的呼吸,在瞬間被黎戩吞噬的乾乾淨淨。那種熟悉中卻也帶着一點陌生的窒息感受,令裘七夜很不舒服。
她開始掙扎,開始反抗,奮力的推搡黎戩的胸膛。
黎戩不捨得鬆開裘七夜,可是他能感受到對方呼吸不暢。這笨蛋,怎麼接個吻都不知道喘氣的,還把呼吸屏住了?
他哭笑不得,戀戀不捨的放過裘七夜被吻的紅腫的雙脣。
“秋雨!你好殘忍!”黎戩額頭緊緊抵着裘七夜的額頭,悲傷幽怨的感嘆着。
裘七夜感受到黎戩的悲傷,只覺呼吸一滯。
她目光定定的看着黎戩,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誰?”
“轟”的一聲,黎戩腦子裡炸開了一道響雷。
他不敢置信的接連後退了三步,目光驚愕的看向裘七夜。
裘七夜覺得這個俊美的男人既然認識自己這張臉,還能叫出‘秋雨’這個她在夢中聽到過無數次的名字,那麼想來他是有可能認識自己的。
所以,她很急切的想要從對方口中詢問出自己的身世和過往。也因此,她忽略了黎戩眼中的震驚之色。
“你認識我的對吧?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還有,你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裘七夜上前一步,焦急的拉住黎戩的手詢問出聲。
黎戩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反聲問道:“所以,你不認識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是誰,更不知道我們應該是什麼關係嗎?”
裘七夜抿了抿脣角,“我要是知道,也就不必問你了。說真的,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莫名覺得好像有些熟悉。你喚我秋雨,我的心會跟着顫。”
她甚至想說,懷疑眼前這個男人與她是愛人關係。是的吧?不然,爲何他會對她做那種親密的事?
黎戩單手扶着額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初慕容秋雨葬身地宮,他從未想過對方有可能活在世上。
故而,他也就從未設想過,有朝一日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與慕容秋雨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現下,他們重逢了。可是,慕容秋雨卻不記得他,這令他之前滿心的幽怨盡數散去的同時,一陣揪痛自責。
怪他!都怪他!他沒有尋到慕容秋雨的屍骨,怎麼能斷言她不在人世了呢?他應該繼續找下去的啊!
難怪……難怪她活着,卻沒有來找他。她,不記得他了,甚至,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黎戩眼中泛起一層溼霧,他伸手,緊緊攥住裘七夜的手,“秋雨,對不起,都怪我……”
他不該放棄尋找她的!
“呃,你還沒說,我是誰,你又是誰!”裘七夜比較關注的,只是自己的身份,以及……這個俊美的男人的身份。
黎戩目光紅紅的看着裘七夜,一字一頓解釋道:“你是我的妻,你叫慕容秋雨。我是你的夫,我叫黎戩!”
裘七夜一臉見鬼的表情,“你逗我呢?就算我是山野莽夫,也沒到這麼孤陋寡聞的地步呀!慕容秋雨是誰?她是死去的皇后啊。黎戩又是誰?他是皇上!”
裘七夜覺得眼前的男人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膽大包天的話來?
哪知,黎戩竟是一本正經的點頭應道:“我爲帝,你爲後,千真萬確!”
“騙子!”裘七夜毫不留情的譏諷出聲。
好在,黎戩夠善解人意。知曉慕容秋雨還活着,他已經很歡喜。即便她不記得自己,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人好好的活着,他已經很感恩。
“秋雨,跟我回宮……”黎戩開口。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裘七夜打斷,“停!你別再叫我秋雨,也別跟我說話了。因爲你就是個騙子,大騙子!”
黎戩輕嘆了一口氣,須臾,想到一個證明自己身份的好辦法。
他從腰間抽出青鋒寶劍,展示給裘七夜看,“青鋒劍,人世間只此一把,爲我黎戩所有。現在,你可信了?”
裘七夜瞪着雙眼看向黎戩手上的青鋒寶劍,她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青鋒寶劍。但是此劍名揚江湖,她沒見過真身總見過畫像的。
一番仔細觀摩後,裘七夜整個人不淡定了。她覺得,這把劍,好像……應該……就是皇帝黎戩從不離身的青鋒寶劍!
黎戩本以爲自己證明了身份後,會等到慕容秋雨的投懷送抱。再不濟,也是對方堅定點頭答應跟自己回宮!
然而,現實與想象總是存在着巨大的差異。
因爲——
“沒想到,你就是那個狗皇帝!”裘七夜確定了黎戩的身份後,直接一把將黎戩遠遠推開。
黎戩一怔,被裘七夜眼中的厭惡,憤恨,以及疏離之色驚到。他的秋雨,剛剛叫他……狗皇帝?
黎戩上前一步,痛聲喚道:“秋雨,你……”
“狗皇帝,接招!”裘七夜直接打斷黎戩未說完的話,劈手就朝黎戩攻了過去。
黎戩心頭一驚,閃身敏銳的避開裘七夜的攻擊。
未免青鋒劍誤傷到裘七夜,黎戩很乾脆的收起了寶劍。
當裘七夜再次徒手攻過來時,黎戩雙手一抓,輕而易舉就將裘七夜的雙腕緊扣住。裘七夜哼了聲,擡腿狠狠朝黎戩下盤踹去。
黎戩眸光一緊,順勢一夾,一別,裘七夜立刻動彈不得了。
不過,她雖動彈不得,嘴上卻不安分,“哼!成王敗寇,我技不如人淪爲手下敗將,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給個痛快吧狗皇帝!”
黎戩對於裘七夜這個慷慨激昂的模樣兒表示頭疼,這秋雨一口一個‘狗皇帝’叫他是鬧哪樣?
“秋雨,你……”黎戩覺得,自己有必要溫和的與眼前這個記不得他的慕容秋雨好好探討一下他黎戩是個怎樣的人。
然而,黎戩纔開口,裘七夜就憤聲打斷他,根本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狗皇帝,少跟我套近乎!我告訴你,老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清風寨二當家裘七夜是也!”
“清風寨二當家裘七夜?”黎戩皺緊眉頭,低聲重複着裘七夜自報家門那一堆響亮亮的名號。
隨即,他的臉色陡然難看起來了,“你做了山賊?”
裘七夜冷聲嗤笑,“山賊又如何?總好過你這個道貌岸然的昏君。別以爲你打着愛民的幌子做出的那些骯髒事情就無人知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黎戩臉色更難看了,“昏君?你罵我是昏君?你倒是說說看,我做了什麼骯髒的事情?”
裘七夜咬牙切齒接道:“明知故問,真是厚顏無恥!虧你還敢毫不知羞的提及皇后,也不怕她被你的所作所爲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掐死你!
遙想皇后在世時,國家昌盛,百姓安居樂業,你道貌岸然僞裝好皇帝好夫君。可是皇后僅僅去世一年而已,你就開始網羅各地貌似皇后的美女滿足你不爲人知的獸慾。
你摸摸你自己的心,你說你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多少無辜少女命喪官家大牢?你這種昏君,人人得而誅之!可嘆我裘七夜能力不足,沒能手刃你這狗皇帝。
但是我告訴你,就算是今天我死在你手上,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到閻王爺那兒告你一狀。你做了那麼多缺德事,早晚要遭到報應,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裘七夜憤聲數落黎戩的一樁樁令人髮指的罪行,情緒激動,語氣憤慨,全然不顧黎戩越來越難看的黑沉臉色。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她自然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好歹,死之前痛罵黎戩這個狗皇帝幾句,過過嘴癮順便給他添添堵也好啊!
果然,事實證明裘七夜罵的很對,添堵很成功。
因爲,黎戩臉色越來越難看,渾身繃的越來越緊。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像是聽到了人世間最驚奇的事情。
裘七夜眸光狡黠的一轉,迅速抓住黎戩分心的大好機會。只見她猛的踮起腳,頭朝黎戩下顎重重撞去,力道是不容忽視的狠戾!
“砰”的一聲巨響,黎戩痛呼出聲,並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劇痛,鬆開裘七夜連連倒退了三四步。
裘七夜恢復自由,立刻翻身躍上一旁的獅子驄小白。
她一邊狠踹小白馬腹,朝衚衕外飛奔離去,一邊怒朝黎戩吼道:“狗皇帝,早晚有一天我裘七夜定要砍了你的狗頭,祭奠那些無辜少女的亡靈,咱們走着瞧!”
黎戩怔愣的站在衚衕口,目光死死瞪着逐漸遠離開自己視線的一人一馬。
須臾,他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竟然讓慕容秋雨從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他皺眉,忙單手放在脣邊,吹響一記特殊的如同召喚般的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