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之夢人都過來了,不做他想,直接就攔在了韓林逸的面前,對着那幾個一臉不屑的初中生嚴肅地說:“才幾歲的人?就學會欺負自己的同學了是嗎?你——”她指着爲首的那個孩子,看了一眼他的校牌,那人見崔之夢往自己的校牌上掃,就知道認出了他的名字,連忙伸手一檔。
“現在知道擋着名字了?”崔之夢輕笑一聲,“還不快走?真等到我回頭告訴你們學校的班主任麼?”
到底是學生,在學校外面猖狂,可回頭還是會忌憚自己的班主任。
3個同學看了一眼躲在崔之夢身後的韓林逸,走之前還嗤笑他:“哼,韓林逸,就你這樣的孬種樣,還好意思和我們鬥?你就躲在女人的背後吧!”
“你們——還不走?”這話多傷人自尊,崔之夢還真怕韓林逸回頭心裡會有陰影,作勢拿出手機來就要打電話,“那我現在就先報警……”
結果那3個人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你沒事吧?”人走了之後,崔之夢才轉身看着韓林逸,誰知道自己的好心完全是被當成了驢肝肺,韓林逸不但不感激她,甚至還對她怒目而視。
“我的事不要你管!”個子還沒有長夠,他推開崔之夢的力道卻是很大,自己也是毫無防備,結果就這麼被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推得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兩步,“誰讓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你是不是覺得見到我這樣被同學欺負,心裡特別的暗爽?還假惺惺跑過來裝好人?我媽媽說了,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僞的女人!”
崔之夢真是氣的哭笑不得。
她倒是成了壞人了?
華芯這個女人,倒還真是一點都沒有分寸,再怎麼樣,自己也是韓林逸的姐姐,有必要在這樣小的孩子面前如此肆無忌憚地貶低自己麼?再說了,她都已經離開韓家快一年多了,那個女人難道真的是如此容不下自己?
“韓林逸,你還是小孩子麼?我看你說話倒是一套套的挺利索的,難道真的是好歹不分?我什麼時候幹過傷害你的事了?還有,你以前聽你媽媽的話,把我關在小屋子裡的事,我有和你計較?你就算不是個成年人,也是有腦子的吧?真是好歹不分!”
韓林逸被崔之夢幾句話說的面色通紅,其實現在的小孩子都是早熟一些,尤其是心理,他也不是真的笨蛋,只是因爲長期住在韓家,華芯在他的心中地位,當然是和崔之夢不能比的。
此刻惱羞成怒,更多的還是因爲覺得自己擡不起頭來了。
這種年紀的男孩子當然是要面子的。
“反正不要你管!”他說不出其他的話來,將地上的書包撿起來,哼了一聲,剛要走,誰知道對面突然衝過來一到人影,伴隨着尖銳的叫聲——
“天哪,寶貝,你這是怎麼了?”
崔之夢光是聽到那聲音,就只覺得頭皮發麻,因爲不用看來人就知道是華芯,“逸逸,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快點告訴媽媽,是誰打你了?”
韓林逸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地說:“……回家再說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華芯很快就說:“你書包裡我給你放了手錶電話,我就知道你回家晚了,根據你的定位找的,誰知道你出事了。”
她說完這句話,似乎才發現了站在一旁的崔之夢,當即就開始了被害妄想症,“你?”
崔之夢懶得多解釋什麼,只怪自己倒黴,剛剛真的不應該下車多管閒事,是的,她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纔多管閒事!
“對,是我,不過我準備走了。”
華芯哪那麼容易放走崔之夢,剛剛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是不是你把逸逸弄成這樣的?韓林夢,你按的什麼心?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一個大學生竟然忍心對你的弟弟出手?不行,我要報警,你哪兒都不許去!”
崔之夢無語,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現在是敢做不敢當了是嗎?你看看逸逸的臉,就是被人扇了耳光,除了你還能有誰?”
“華芯,你別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逸逸,你說,是不是這個女人打得你?”
崔之夢也看向韓林逸,嗤笑,“是,韓林逸,你告訴你這個偉大的好母親,你告訴她,我剛剛是不是動手打你了?”
韓林逸卻是緊緊抿着脣,好半響就是不出聲。
“韓林夢,你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沒想到啊,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如果不是因爲我根據逸逸的手錶電話找到了定位,你是不是還準備……還準備把我兒子給……你這個女人,你是爲了你爸的財產是嗎?我就知道你和你媽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媽那是活該,死了一了百了,你在你爸面前裝無辜,裝的什麼都不要,結果還不是拿了他的信用卡?你這個女人真是心機深沉。”華芯越說越起勁,一邊叨叨罵着,一邊拿出手機就報了警。
崔之夢以前從來不覺得,人心是這樣的險惡,雖然她這麼多年來,已經體會不到親情的溫暖,可想想韓林逸這麼一個10幾歲的孩子,哪還能夠栽贓陷害?
原來這兩母子根本就是無可救藥,她一直都沒有出聲,不管華芯說得多難聽都好,她不在乎,反正這人一張嘴都是可以給莊稼施肥的那種,但是她一直都在等着韓林逸出聲,說一句,不是她,最後等來了警察,等來了韓樹正,卻還是沒有等來他的一句話。
崔之夢徹底失望,在韓樹正一路問着,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之下,所有的人都被帶去了警局。
警察認爲他們是一家人,他們當然是一家人,戶口本上都清清楚楚寫着呢,這種情況就類似於家暴了,而且對象還是姐姐虐待弟弟。
加上他們是同父異母,顯得更是有作案的動機,崔之夢簡直就是百口莫辯。
不過她也懶得和一個不明是非黑白就血口噴人的潑婦爭辯什麼,就是比較倒黴的是,那條街上,正好沒有路邊的監控,搞得自己一時好像就是成了一個罪人。
那華芯在警局不斷地控訴着崔之夢,而崔之夢卻一瞬不瞬地凝視着站在華芯身邊的韓林逸,她就是想要看看,這麼一個孩子,做出這種昧着良心的事來,到底是不是真的會臉不紅心不跳。
不過在她看來,韓林逸倒也不是真的若無其事,因爲他總是在閃避着自己的眼神。
韓樹正一路上問了無數次,崔之夢什麼都不肯說,這會兒卻是見崔之夢總是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韓林逸,都是自己的孩子,他不能否認的是,對崔之夢有愧疚,可人心總是帶着自私的,他自然是更寵一些韓林逸。
“夢夢,你老老實實和爸爸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樹正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女兒好好談一談,拉着崔之夢稍稍走遠了一些,輕聲問她。
崔之夢看了一眼韓樹正,不但反問:“我多久沒有喊過你爸爸了?”
“……夢夢……”
“其實你從剛剛過來開始,就一直都在懷疑我,你認爲就是我打的林逸是麼?”
“我這不是在讓你解釋麼?”
“爸,我的解釋不是用在這樣的地方的,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就算您當年那樣對不起我媽,我恨你,怨你都好,可您在我心中始終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我的確是憎恨華芯,但我得承認,她現在擁有着您的寵愛,我沒有辦法對她怎麼樣。至於林逸,爸爸,您是不是認爲,我真的從來都不拿他當弟弟一樣看?誰讓您是我的父親,他是您的兒子?我就是多管閒事才落到這個下場,可說真的,有時候人就是不清醒,老天爺會想着法子讓你清醒,然後告訴你,什麼人才是真正相信你的人,什麼人,不過就是一張虛僞的面孔。”
…………
最後還是協調。
其實華芯也不是笨蛋,她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讓韓樹正徹底對自己失望,放棄,這樣她就覺得自己將來韓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吧?
崔之夢已經不在意是否在警署留什麼案底,當然她也知道,韓樹正最後還是說通了華芯,並沒有將這個她心裡很清楚是莫須有的罪名給定下來。
晚上回到公寓,已經是快9點,原來在警局折騰了竟然有3個多小時,崔之夢只覺得疲憊不堪。
一個人站在廚房裡,才覺得有多麼的寂寞,無助。
哪會不知道韓樹正是相信自己的呢?可結果還是會失望的。
果然不能對人抱有什麼期望,因爲她身邊的人,值得讓她期望的,早就已經走光了。
媽媽……
她打開了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光,眼淚肆無忌憚地落下來,對着空蕩蕩的房子,她一遍遍呢喃着——媽媽……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最後也不知是怎麼去的浴室,因爲開了一罐啤酒之後,就有第二罐,第三罐……崔之夢知道自己喝多了,有些搖搖晃晃的,在浴缸裡躺了也不知是多久,猛然驚醒的時候,只覺得身體被人大力地摁着,有什麼熟悉又好似讓她很是厭惡的男聲,在耳邊不斷地叫着她的名字——
“……夢夢?崔之夢!你醒醒!崔之夢,你醒醒——”
是誰啊?好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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