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理解麼?”東方鳶柔一臉不解地看着衆人,“這樣她就能和陸浩然在一起了啊…”
“不是…這個…嗯…”王恕打斷道,可是又皺着眉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感覺,似乎東方鳶柔確實是得到了正確的結論,可是爲什麼呢?
似乎真人村的時候,姬玥靈也說了同樣的話…
“因爲殺了王恕,陸浩然就要當天華國君了啊…”東方鳶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樣姬玥靈不就是天華國王后了麼?”
“不是,姬玥靈是天華國公主,怎麼就成王后了呢?就算陸兄當了一國之君,他不一定就要和姬玥靈在一起啊。”王恕依舊不解道,說到一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那你覺得,除了姬玥靈,陸浩然又還能和誰在一塊呢?姬淵啓憑什麼接受一個沒有姬氏血緣繼承王位呢?”東方鳶柔歪着頭,食指戳着下嘴脣說道。
原來如此…衆人這時才恍然大悟。
不過似乎有點晚...早些讓陸浩然過來用個美男計不好全部解決了?
半響,玄青皺着眉頭說道,“可是…愛一個人不應該爲他考慮麼…陸浩然他真的願意當那天華國君嗎?”
應循笑着默默牽住了玄青的手,雖然這畫面有點像討到糖果的孩子開心地牽着母親。
王恕看向應循和玄青,又偷偷瞄了眼東方鳶柔,接着低下頭,沉思道,
“且不說陸兄願不願意,他們姬氏這一脈倒是有趣。
一如來的路上看到的,姬淵啓把人區分了【善】【惡】。
性本善者,無法無教,無知無覺、無禮無義、純任自然、不分物我,像小孩子聚在一起,自成規則;
性本惡者,則利用乾天,編訂戒條,嚴加管控,直到他們變成了【善】。”
頓了頓,王恕擡頭看向楊咲,“這姬玥靈,想必是把陸浩然當作是【惡】來處理了,‘陸浩然的理想和觀念是錯的,所以就不能給他自由,需要干預和糾正。’”
“….”楊咲聽後在一旁沉默,閉着眼,皺着眉頭想着些什麼。
王恕看着楊咲的樣子,心下愴然,太乙八仙中,至如今八人已去其二,夔音和瀧又不知去向,如今姬淵啓又出了事。
師父們出事,徒弟們也沒好到哪去,瀧和夔音不是這個界層的人,也沒有收什麼徒弟。
其餘六位,一個姬無初叛變,教了王恕這個惹禍的主兒;
另外五位的徒弟,老三陸浩然拐着老五楊初平叛變了,老二姬玥靈現在又成了這副樣子,聽說那個老四玄灝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位太乙八仙首徒揹負的責任和壓力着實不輕啊…又要幫着姬淵啓打理朝政,還要處理這檔子破事兒,還要關心師兄弟妹們的情感問題...
“不對,艮山那天,你用的是焚心咒吧?”楊咲皺眉道,“你們三個連在了一起,殺了你,連帶着浩然跟這小子也一塊死的。”
楊咲的問題不禁問到了點子上。
王恕跟應循交換着眼神,確認要不要將女人的事情說出來。
一旦讓孔仲叔知道王恕心口的焚心咒沒有了,可就沒有什麼可以依仗了啊...
誰也說不清楚太乙八仙遲遲不對王恕他們下狠手,甚至是如此這般‘客氣’地被對待,是因爲孔仲叔那個賭約,還是因爲兩個孔仲叔看重的應循和陸浩然的生死,和王恕綁在了一起。
艮山時三人種下了焚心咒,一旦王恕身死,應循和陸浩然是要跟着陪葬的,孔仲叔的勝利果實就沒有了。
“王兄,還是說吧…”應循看了看楊咲,繼續道,“真到了關鍵時候,我不認爲楊兄和孔仲叔在該殺之時會因爲焚心訣而有猶豫。”
“嗯…好吧。”王恕理了理思路,問道,“楊兄,我且問你,這幾年,你們在剿殺真人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過一個怪異的戴面具的女人。還有一個六芒星中間是個羊頭的徽記。”
“戴面具的女人?”楊咲想了想,答道,“沒有。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說的那個徽記,師父曾跟我提過,爲魔界之人,見之能殺則殺。”
“看來顏淵、魏屈也是知道點的。”王恕小聲嘀咕了一句,但是並沒有避諱楊咲,甚至還刻意瞄了瞄,見對方眼中也有一絲驚訝,接着說道,
“真人村的時候,我的焚心咒,被一個帶面具的女人消除了…還記得你那尊敬的陛下臨走時的話嗎?”
說不準,姬淵啓知道所有的事情的,只是一直看着沒有出手而已。
……
“看來是艮山時逃出來的魔族餘孽。”楊咲分析道。
“不哦,這個女人十多年前就已經在了。我確定。”王恕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說道,對於這個戴面具的女人他再熟悉不過,
“這個女人一直在策劃真人暴走的事情,並且利用了天華國向真人施壓,讓他們在恐懼和絕望中崩潰。”
“也就是說,玥靈身邊的那個女人,是個魔族?這怎麼可能!玥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再說師叔也絕對不會讓一個魔族染指皇族的事情!”楊咲一臉地不信。
“這可不一定,這個女人極善操控人心。每個人心裡總有那麼幾個地方寄宿着或柔軟、或陰暗、或脆弱的東西,觸之即潰。你師妹恰恰是個極有說服力的例子。”東方鳶柔以鬼雀的口吻說道。
“嘛…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這樣。那麼楊兄,是否也能將這邊的情況大致說下呢?”王恕撿起一片散落在地的枯葉,笑笑。
楊咲看了看王恕,難得地露出了猶疑不決的表情。作爲一名領袖,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事情也很清楚,那個魔族的女人(或組織),先是挑起姬玥靈與王恕的矛盾,後又設法消除了用來掣肘姬玥靈的焚心咒,藉此逐步將姬玥靈拉向深淵。
遲遲沒有得到答覆,王恕拋掉手中的枯葉,起身道,“既然楊兄所有顧忌,我們也不強迫,本來也只是應邀過來看一看罷了。你們天華國的事,便不參與了。”
說完一行人便朝院外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楊咲睜開了疲憊的眼睛,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長出一口氣,道,“陛下是自願被俘的…”
聽到楊咲的話後,王恕的頓在原地,邁開的腿懸在了半空,一動不動。
???這對父女什麼情況?兄弟你這思路比較跳啊…不是說乾天珠嗎?
一行人詫異地緩緩轉過身,楊咲一臉痛苦地回憶道,“原因我也不知道,那天姬師妹帶兵包圍大殿,陛下要走是誰也攔不住的。”
“除非他有不能走的理由?”王恕問道,一行人重新回到原來的亭中坐下。
“這幾天我也一直不理解,思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也許是爲了顏晴皇后。”楊咲看着遠處一棵已經微微泛紅的楓樹,黑風雙煞投靠了姬玥靈,王恕不得不將整片院子用巽風圍了起來,一絲風都進不來。
一片落葉掙扎着,最終還是脫離了枝條,直直地掉落。
“姬師叔自從顏晴師叔去世後,便未再娶,以致皇室後繼無人。
外人只道是師叔情深,實則妃陵內一直空無一物。是爲顏晴師叔死後,屍體竟不腐壞,以致姬師叔有所念想。”楊咲儘量保持平靜地說道,畢竟這個已經是屬於帝國乃至太乙八仙的最高層機密。
“哦?倒是沒有聽死鬼師父提起過。”王恕挑了挑眉毛說道,畢竟這個世界上要瞞過姬無初的事情,着實不多,如果有的話,必然是不得了的大事。
“楊兄這話倒是令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艮山一戰後,你們的瀧師叔出現過,說‘顏晴的狀態有點糟糕’。我覺得楊兄不妨等你三師弟那隊人過來。不管是姬玥靈,還是你顏晴師叔的事情,都與他們有關。”
“怕不是陸兄已經來過了吧?”這般一想,王恕不禁心生退意,如果陸浩然已經插手此事,應該問題不大的。
而且說到底,這也是他跟姬玥靈的事情。
如今姬玥靈這狀態,見着自己就想砍,關鍵一夥人還不能下重手…嗯…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
不過王恕不免感到好奇,太乙八仙的弟子,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心防失守,信仰崩塌呢?
嘖嘖,當真是‘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啊...
“不錯,不久前陸師弟來過皇城,只是…”一想到這個師弟,楊咲不禁牙齒有點疼,
“只是我這位師弟,性格怪異,非常人能琢磨。起初我以爲他是爲了玥靈而來,不想他只是去天牢見了見陛下,後來就不見了蹤影。”
姬玥靈和陸浩然那檔子事兒,大家還是知道點的。
不像楊咲是十四歲才進王宮,在禁軍任職,姬陸二人從小便是在皇宮中長大,感情自當是非同一般。加上陸浩然雖不通人事,坤地天賦卻是奇高,又是孔仲叔選定的界王人選,小姑娘自然而然地芳心暗許。
“至於玥靈和陸師弟有沒有見過,我就不知道了。對於這個師兄,我勸各位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楊咲補充道。
“所以楊兄,你到底要我們做什麼呢?”應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