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效益沒有理會格曼反倒是環顧起了四周,而格曼也沒有多說什麼以爲又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倒黴鬼而已。
此刻,他已經在一片盛開着白色小花的山坡旁醒來――這裡似乎是一座高山的山頂,四周被鐵欄杆圍住,遠處的雲層間有着無數的柱子,柱頂似乎有一些東西。
而自己身處的這片山坡的坡頂是一座小屋,屋子的門被緊緊關上了。一條臺階從屋門口直通坡底,臺階旁還有一個似乎是被遺棄的玩偶,穿着精心製造且看起來十分整潔的衣服。
隨後,他繞着這裡走了一圈,發現兩個類似浴缸的東西和一個樹樁,裡面是一個幽深的洞。這洞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所以,季效益轉而來到了臺階右側的一座墓碑旁――這墓碑的樣式與診所庭院中的墓碑樣式相同,墓碑底部還有一些白色的小人――這是來自夢境的信使。順着臺階一路向上,還有很多形態各異的墓碑,可那些墓碑底部沒有小信使。
至於獵人工坊裡除了大量的書籍外,沒什麼能用上的東西,工作臺也空蕩蕩,他走出獵人工坊,地面忽然扭曲猶如沸水翻滾,冒出一羣迷你乾巴巴的白色的小人,它們四五個匯聚在一塊,手裡用力往上託着幾件武器。
“請選擇您的武器以獵殺怪物。這些武器皆爲工廠製造的可變形詭兵器。”紙條上寫着。
“嗯……刀?斧子?似乎都很適合我呢……那麼,我就用這柄鋸肉刀吧。”
季效益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彎腰接過武器,是一把帶着長柄的鋸肉刀,能隨着手臂搖晃進行開合刀。
第二堆信使有三個,其中兩個拿着手槍和一種重型槍械,第三個信使如前一堆信使一樣,拿着一張紙條:“請選擇您的槍械。”
重型槍不夠靈敏,所以,季效益選擇了手槍。
那些白色的小人又給了他一把槍,看起來和亞楠死去的那個中年人的槍差不多隻是對血質要求高了不少。
最後這堆信使有五個,其中四個各拿着一件裝備,這是帶有短斗篷的黑色皮大衣、一頂皮帽、一雙皮手套和一雙皮靴。
第五個手中拿着的紙條上寫着:“這是獵人的制服,漆黑的衣服在黑夜中隱去獵人的身形,於暗處給敵人致命一擊。”
見他接了裝備,白色的小人們發出怪異的笑聲慢慢沉入地面。
就在這時,附近傳來一個溫和的女人聲音:“很可愛吧,這些居住在夢境裡的小傢伙們,雖然不會說話,但卻很有想法,他們會爲獵人們提供各種幫助,讓他們崇拜自己……它們幾乎存在於夢境的各個角落,獵人們甚至可以通過他們留下信息給其他獵人。”
季效益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只見原本像壞掉的娃娃一樣倒在半圓形草地上的哥特式人偶少女活了,她雙手交叉在腹前,眼睛看着他……
她平靜的說道:“善良的獵人,請努力去獵殺怪獸吧,我會站在這裡爲你微弱的靈鼓氣,若是您在獵殺過程中獲得血之迴響,可以利用他們跟夢境的這些小傢伙……哦,你可以叫它們信使,在那邊泡在浴缸裡的信使會售賣些道具給你,我也可以根據血之迴響的數量,轉換成相應的力量。”
大概是聽到季效益的聲音,格曼雙眼睜開,脖頸發出嘎吱的聲音,轉頭看過來,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獵人,還是一個不請自來的獵人呀,真是太稀奇了,亞楠還有活人啊?……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樣子。”
季效益靜靜看着格曼,格曼也在細細打量着季效益,半響,格曼再次發出驚歎的聲音。
“不可思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未簽署誓約就能闖入獵人夢境的人。要知道那些沒有簽字的人,強行進入夢境後,他們所見的一切不過是單純噩夢而已。”
自己居然沒有辦看出來,季效益是有點小失望不過沒有關係反正待會都會說的。
而格曼是沒有詢問季效益的來歷,格曼只是在不停的笑着。
最後笑的劇烈咳嗽起來,這纔想起正事:“算了,無所謂,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裡吧。我叫格曼,這裡是獵人夢境,供獵人們用血液強化自身和武器的地方,這裡很少人來,你自己隨意四處轉轉,有什麼能幫助你的東西儘管使用吧,包括那具人偶……”
“那不是瑪利亞嗎?怎麼現在這麼隨意,老傢伙玩不動了?”
季效益隨手從旁白的架子上拿起一本書翻了番,這是一本記錄各種獸化形態的筆記,他淡淡的問道。
“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格曼?”
格曼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剛進入夢境的新人居然會認出他還有瑪利亞。
他回答道:“你是誰?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格曼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不知是不是月之魔物的關係。格曼是變得更加的詭異危險了,即使他的身體以超出常人速度的老化了。
“沒錯是我。”
“很像瑪麗亞。”
季效益看了看守護在他身邊的人偶。
“你沒有資格說她的名字!”
“那你就有資格了?”
“我是她師傅!”
“也是你殺了她!”
空氣中迴盪的幾聲低沉的話語,或激昂,或質詢,都在下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效益走下了臺階,死死的盯着格曼。
“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我找到了讓瑪麗亞回來的方法,我說過不會讓她在那裡等太久的。現在我讓她回來了,你看到沒有!!!”
格曼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俯視着季效益,說着不知所云的話,嘴角的笑是無比的詭異而又歇斯底里。
“是嗎?你真認爲他活了嗎?你付出了什麼呢?她是真的死了,你也感覺到了吧!她揹負的太多了,死人就該好好安息如果你還愛她的話。”
“現在你只不過是用她來滿足你那變態的慾望而已。”
季效益不再望向格曼轉而看向人偶,眼中充斥着一種複雜難懂的·情感。
沒等季效益再問,格曼繼續說道:“這是一場註定漫長的殺戮之夜,沒有黎明的噩夢已經是我最大的代價了……”
“那你爲什麼又要勞倫斯殺了你呢?”
季效益將書本放在桌子上,還想再問,誰知格曼連同那張輪椅不見了。
他知道這個獵人夢境是格曼在主持着,這種事情並不顯得有多稀奇。
不過又一點季效益想知道,格曼對人偶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也許是人偶的原因,看不出這人偶少女臉上有什麼表情。季效益隨手甩開鋸肉刀架在人偶少女的肩膀上:“你會恐懼嗎?”
人偶少女不閃不避,彷彿看不見肩膀上的鋸肉刀。
哧!!!
鋸肉刀上鋒利的鋸齒劃過人偶少女的脖頸,屍首分離,腦袋在地上滾動着,斷開的地方滲出蒼白的血液,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季效益,似乎不明白季效益爲什麼這樣做。季效益俯視着她的腦袋說道。
“不要介意,我只是做個試驗。”
他走到花園那個刻着亞楠兩字的墓碑前面,彎腰,將手放在墓碑前的信使腦袋上,他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個個場景,都是他走過的亞楠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