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俊平在除妖師家裡已經呆了好幾天,每天閉門不出,倒是很讓人省心,只是有天早上,他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麼,精心洗漱一番,意氣風發的出門了,等大家都睡醒了,他已經不見了,沒人知道他要去哪,除妖師擔心對現在人類的社會一無所知的大狼妖會惹上什麼麻煩,
顧成明道,快打開電視,看哪個傢伙正在哪個 頻道露臉呢。
而聶俊平此時正在離那個繁華的都市越來越遠,他化作一陣風飛離城市,最後停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谷裡,落地化作人形之後,他不再隱身,而是發動兩條腿快速地奔跑,速度快的驚人,只看見模糊的身影在密林間穿梭。
最後停在一處僻靜的山坡上,他望着不遠處的洞穴好忙忙碌碌的身影,臉上難以抑制的興奮。
一匹狼率先修道了他的氣味,朝着人羣長嘯,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和狼都發現了他。大家都停下來手中的工作,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眼神陌生而疏離,一股緊張的氣氛在他們眼中交換,他們還沒有走出傲的迴歸帶來的震撼與威嚇中。
終於一人認出了聶俊平,”嘯,他是嘯。“這一聲慢慢喚起更多妖狼的回憶,很快這句話像一陣波瀾在整個妖狼族擴散開來,人們自發地跟着聶俊平,匯成一大股浪潮朝最大的洞穴走去,人潮在族長洞穴前停下,狂威嚴挺直地站在洞穴門口,身後是十幾個同樣威武的妖狼。聶俊平停下來,與狂對視,狂把手從劍上移開,微微一笑,走上前抱住了他。
”混蛋,我以爲你不回來了呢。“
“混蛋,我來看你死沒死”。
每個人都會意地笑了,同時鬆了一口氣,自傲回來之後第一次鬆了一口氣。
“族長在哪?”
嘯與狂肩並肩地往前走。
一句話像一陣冷風凍結了所有人的歡喜
“死了。”狂淡淡地說
“死了?”嘯停下腳步
“嗯”。狂並沒有停,他在前帶路,朝洞裡揮揮手,示意嘯進去,嘯踟躕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
……
晚上的山谷一片歡騰,狂下來命令,全族不分尊卑,長幼,聚在一起爲嘯接風,山谷裡升騰起濃重的酒肉味兒。
嘯看着與衆兄弟對飲的狂猛灌了幾口酒,火辣辣的味道從口鼻溢出。
這時有人上前敬酒,嘯端上來一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時候突然問道
:“族長是怎麼死的?”
來人一怔,正要抽身而退,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我問你族長是怎麼死的?”
狂正與幾個兄弟把酒狂歡,抽空往嘯這邊望望,發現他正與一人說着什麼,頭埋得很深,好像有些醉意,狂不自覺地笑笑,又開始招呼同伴推杯換盞。
……
嘯喝得酩酊大醉,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
傍晚的夕陽給山谷塗抹上溫暖的橘黃色光芒,狂站在山坡上,凝視着各自忙碌的族類,一陣微風吹過,身後響起沉重的將腳步聲,狂回頭笑笑,“酒量不行,就別喝。”
嘯瞪着紅通通的眼睛,盯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腳步有些踉蹌,他揉揉臉,在狂身邊找塊草地坐下,狂也坐下。
一陣寂靜,狂率先打破安靜,
“回來吧,妖狼族需要你!”
“是嗎,這就是你殺死族長的原因。”
狂驀地擡頭,雙眼一片陰鬱和冰涼。
“還是你想當族長?”
“我沒有。”狂一聲怒吼
“那你他媽地爲什麼殺了族長?”嘯霍地站起來,捏緊拳頭。
“他該死,這本來就不是他的位置,他做了這麼多年,早該退了。”
狂的聲音弱下來,低下頭。
“爲什麼?”嘯也平靜下來
狂把頭埋得更深,沒有吭聲,只有風呼呼吹過山頂,
“爲什麼聽從傲那個混蛋?爲什麼殺了族長?還有你把幾十個族類弄哪去了?回答我!”
嘯一連串的發問,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
“我沒有聽從傲。”狂的聲音悶悶的,很低沉
“那你聽誰的?"
嘯的眉頭高高皺起他越來越不明白,這與以前的狂完全不同。
突然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浮現,“是曹利火?”
狂霍然擡頭,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裡突然有了異樣的神采。
“媽的。”嘯咒罵一聲,下意識地 去拔劍,就在手幾乎碰到劍的時候,他愣了一下,抽回手,握緊拳頭,揮向了狂。
狂臉上捱了一拳,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站穩之後,他立馬回敬了嘯一拳。
兩個大狼妖你一拳我一拳地扭打着,狂被嘯壓在身下,嘯像憋了一股怒火,一手揪着狂的衣領,另一手握拳沒頭沒腦地砸下來。,要把一股怒氣全揮灑在拳頭上。
狂雙手抱頭,支撐了一會,嘯的拳頭落在他的臉上、頭上,砸得生疼,忽然他用力一掀,把嘯從自己身上掀了下去,自己迅速爬起。
嘯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他擡頭望着狂,嘴裡仍罵罵咧咧。
狂臉上有多處淤青,但他埋着頭,雙手緊握,也粗重地喘着氣。
嘯正罵着,剛想站起來,忽然他看到狂擡起頭,額前散落的碎髮遮擋住了他的雙眼,嘯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感到一陣莫名的異樣和危險的氣息。
太陽墜入地平線,最後一絲夕陽殘喘着灑在草地上,只需要幾分鐘,夜幕就會把山谷完全吞沒,晚上的山谷氣溫驟降,風也變得凌厲,呼嘯着從山谷劍穿梭,像一頭野獸在悲鳴。
嘯緩緩起身,警惕地盯着狂,只覺得眼前的狂與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樣,不想是兄弟,更像是仇人。
他把手伸向身後,下定決心般的抽出了劍,但他剛把劍抽出,一陣凜冽的劍氣打在手上,他吃痛地一鬆手,劍打着轉飛了出去,插在遠處的草地上。
嘯一愣,眼神順着劍飛出去,剛回過神就見狂不知何時已經退到幾十米開外,執劍從頭頂揮下一股巨大的妖力,分成四股,化作四匹巨狼的樣子,張開血盆大口,快速像嘯衝來。
嘯危險地皺起眉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凌厲的氣息,眼睛瞬間瀰漫起殺意,他沒有逃向旁邊,而是轉過身,去追飛出去的劍,身後正追着四匹猙獰的妖狼。
嘯速度快的出奇,明明沒有用飛的,但是隻聽草叢裡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身影快如閃電,飛速掠過草地,拔出劍,一個空翻,身影落地,嘯執劍挺立,劍上升騰起一股蒼青色妖力。
四匹餓狼已經追至身前,張開血盆大口,正欲吞沒嘯,嘯一聲怒吼,一劍劈下,四匹惡狼頓時煙消雲散。
嘯和狂之間的草地被妖力刮開,露出深黑潮溼的泥土,一股土腥味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混着風中的花香,刺激着兩妖的嗅覺。
狂邪佞地朝嘯笑笑,仗劍憑空踏步而來,殺意重重,嘯握劍的手緊緊,身子拔地而起,朝狂奔來。
兵器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把這個本該涼爽愜意的草原之夜渲染得殺伐氣十足,兩人打了幾百個回合,難分上下,他們太熟了,對彼此的套路也是一清二楚,見招拆招,誰都不落下風。
隨着砰的一聲兩劍相剋,碰撞出幾星火光,兩人各自執劍相對,兩張臉的距離非常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嗖的一聲,兩人又同時分開,各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狂站定,雙手執劍從頭頂劈下一劍,淡青色的妖力像裹挾着閃電滾滾而來。
嘯的眼神冷峻無比,他怒吼一聲“你太慢啦!”
話音剛落,只見他也是雙手執劍,從頭頂由後往前砍下一劍,妖力像一顆**一樣發射出去,一往無前,衝破狂的一擊,又衝狂的腦門奔來。
狂完全沒有準備,他回過來神的時候,臉上慘白一片,妖力已經近在眼前,根本來不及抵擋也來不及逃脫。
黑夜如同白晝一樣慘淡,但只有一瞬間,一股巨大的火光即刻湮滅,在吞噬狂之前。狂眼睛瞪得渾圓,額頭上已經驚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狂從驚懼中慢慢合攏嘴,不可思議地瞪着嘯,“自己破了自己的妖力!是放過我了嗎?”
遠處的嘯閉上眼睛,霸道而帥氣的收回劍。
“下次我不會放過你。”嘯毫無感情地扔下這句話,轉身走了,身影沒入濃重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