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蟾聽完後,一言不發。好半天,它看了看阿瑤,又扭頭看了看文羽,終於張開了嘴“爲了表示對文羽戰鬥精神的嘉獎,也爲了給你們報仇提供一點幫助,本尊決定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阿瑤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讚許地朝它點了點頭。
藥蟾看着文羽三人,臉上帶着神秘的微笑,一字一頓地道“在這個世界上,散落着七大神兵利器,分別是堯王劍、舜王琴、禹王鞭、伯陵殳、太陽輪、安陽王神弩和風狸杖。倘若你們能得到它們,那麼報仇將不再是難事!”
藥蟾說完,文羽忍不住問道“如果我們集齊了這七大神兵,那就一定能打敗華少奕嗎?”
藥蟾不屑地答道“廢話。倘若你等集齊神兵,擺出北斗七星陣法,恐怕連普通的神祇也不會是你們的對手。雖然我沒見過這個叫什麼少什麼奕的傢伙,但他再厲害也不可能達到神的高度,否則他的聲名早就在三界中傳開了。所以,別說集齊神兵,只要使用者能力夠強,說不準一件神兵就能將他解決了。”
文羽幾個一聽,大爲振奮,惟獨阿瑤依然眉頭微蹙“不過,我們連這些神兵什麼樣子、在什麼地方都不曉得,要找到談何容易。”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看了藥蟾一眼。
藥蟾不由得連連叫苦。原本它告訴文羽這些,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寶貝送人,但現在,看來阿瑤依然不肯罷休。
這時,文羽聽阿瑤這麼說,笑着安慰道“不用這麼沮喪。至少我們知道太陽輪就在蠶叢城,也算是有個好的開始。”
他話音剛落,藥蟾就搖着頭打斷了他“不,不是一件,是兩件。”說着,它一咬牙,緩緩起身挪開了自己龐大的身軀。
文羽四人疑惑地齊齊扭頭望去,只見在藥蟾那龐大身軀的陰影背後,赫然躺着一根手指粗細的黝黑鞭子,盤繞成一圈,閃耀着奇特光澤。
藥蟾一字一頓地說“這便是禹王鞭!”
文羽四人又驚又喜,一時竟都說不出話來。
“這鞭子是在幾十年前,一個頗有些道行的精怪帶到山洞裡來的。這傢伙一直覬覦萬靈精華,妄圖藉着神兵的力量除掉我。雖然有些麻煩,但本尊最終還是將他解決,這根鞭子就一直躺在我這兒了。
說起來,我也用不着它,讓這麼件神兵就這麼千百年的長眠於此,也實在浪費。我們今日能相見也不容易,萬靈精元也被你們得到,這便是緣分……沒辦法,我忍痛割愛,鞭子你們拿去。”藥蟾面上非常大度,但內心早已在滴血了。
文羽四人大喜過望,連連道謝。這實在是個意外的禮物。
“你真好!”阿瑤撲上去抱住藥蟾,一臉的天真爛漫。
藥蟾欲哭無淚。它強掩內心的痛苦,對四人道“對了,七大神兵能否發揮最大的威力,關鍵是看擁有者的能力和元神屬性。就拿這禹王鞭來說,它本身是土屬性,附帶山屬性的攻擊。所以,土屬性元神的修仙者是其最佳的擁有者。換言之,在你們四個當中,惟一能把鞭子用好的就只有文羽。”
文羽微微一怔,繼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白鋣一聽,忍不住跳將起來“靠,小羽,又是你!最近是不是撞上什麼神仙啦,這麼好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敏銳的。秦宛心頭一凜,忍不住扭頭望向阿瑤,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層。
文羽深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才抑制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顫抖着手伸向禹王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又出現了——就在文羽的手捧起的一瞬,禹王鞭竟像有生命一般,微微顫動着,發出嗚嗚的聲響。
文羽驚詫不已,不解地望向藥蟾。
藥蟾顯然也有些吃驚。不過,就在這一瞬間之後,它全明白了。它笑着對文羽道“這根鞭子好像很高興見到你。看來,你或許真是它最佳的主人也說不定……”
話聲未落,文羽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跪倒在地,禹王鞭也“啪嗒”掉落在地。
秦宛和白鋣慌忙上前將他扶住。
文羽右手捂着腦門,左手朝二人擺了幾擺,喘息着“沒、沒事,只是剛纔又出現那種奇怪的感覺,頭有點痛,一會兒就應該沒事了。”
“真、真的沒關係嗎?”這時,阿瑤也走上前,一臉關切地望着文羽。
文羽搖搖頭,擠出一絲笑容對三人道“你們別擔心,真的沒什麼,我都習慣了。”
的確,文羽這種現象已經出現過多次,每次都是過一會兒自動好轉。秦宛三人儘管還是不放心,也只得姑且相信他的話。
藥蟾卻忍不住斜眼睨了阿瑤一眼。怎麼看她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
“她的演技可真是一流。”藥蟾在心中感嘆。
拿到了神兵,文羽四人便向藥蟾辭行。畢竟,先前文羽運用點土化物之術變出信鴿向唐林等人報信時,說的是一早在神農架的谷口等候。若不連夜趕路,他們是決計無法在日出前趕到的。若錯過唐林的船,恐怕就只有走幾十公里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的山路回去,那可不是一般的慘。
沒想到,藥蟾聽了他們的話後哈哈大笑“你們根本沒必要如此趕時間。說起來,你們走了一天,又和野人們打鬥,也着實累了。今晚就在這洞裡歇息吧,趕路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文羽四人將信將疑地看着它。
藥蟾一臉自得,拍着它那透明的大肚皮搖頭晃腦地道“本尊法力無邊,送你們幾個人出谷,還不是轉眼間的事情?”
四人儘管有些疑慮,但一來確實渾身疲憊,二來夜晚穿越神農架也確實很危險,所以只得姑且相信藥蟾的話,一個個躺在地上和衣而眠。
秦宛、白鋣和阿瑤早早睡去,而文羽聽完藥蟾講解禹王鞭的使用之法後也躺下休息。儘管洞中遍佈冰飾,但在天火的照耀下,文羽、秦宛和白鋣只覺渾身溫暖,說不出的舒適,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們三個並不知道,阿瑤和藥蟾用精神力整整聊了一宿。
當清晨時分,文羽三人被阿瑤先後叫醒時,他們驚喜地發現疲乏都一掃而光,說不出的精神。這自然又是天火的功勞。
藥蟾望着精神煥發的四人,笑道“嘿嘿,這樣纔像話嘛,走吧。”說着,它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
文羽一怔,忍不住問道“藥蟾大神,你送我們走,萬一有怪物趁你離開的當口跑進洞怎麼辦呢?”
藥蟾嘴一撇“臭小子,別以爲本尊送了你東西就表示什麼。我的職責就是守衛這個冰洞,怎可能爲了你們幾個玩忽職守?”
這下,連秦宛和白鋣都不由皺起了眉頭“你昨天不是說趕路的事包在你身上嗎,現在又出爾反爾?”
藥蟾不屑地哼了一聲“本尊向來說話算數,答應你們的事一定做到,你們懷疑什麼?”
“可……可你又說你不會離開山洞……”文羽幾個簡直有些糊塗了。
看着他們迷惑的神情,藥蟾得意極了,它搖頭晃腦地道“嘿嘿,放心吧,等會兒你們自然會知曉。”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出了洞口。
此時已是晨光熹微,只見一輪紅日自遠方山林中升起,彤光四溢,染得周圍朵朵雲霞火樣紅豔。乳白色的晨霧彌散在神農架上空,宛如一團團棉絮在山林間飄動。
藥蟾眯着眼遙望着遠方,問道“你們是從神農溪方向來的?”
文羽幾個連連點頭。
藥蟾嘿嘿一笑,慢吞吞地爬到一片開闊地帶,口中唸唸有詞。
文羽幾個疑惑地看着它,不知它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突然,藥蟾身子後仰,只聽它喉頭咕咕作響,腮幫一下鼓了起來,像是要吐什麼東西。“哇!”它身子猛地前伸,大嘴一張,“噗”的一下竟真的吐出一個碩大的東西來。
文羽幾個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船形的肉乎乎的怪東西,還不停地冒着熱氣。
藥蟾得意地笑道“這便是本尊爲你們準備的‘飛船’,快坐上去吧。”
沒想到它話剛說完,阿瑤就捏着鼻子叫了起來“好惡心,上面還有你的口水呢,這讓我們怎麼坐?”
文羽三人聽她這麼一說,忍俊不禁。
藥蟾呢,簡直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玩笑歸玩笑,阿瑤還是乖乖地與文羽三人一道上了這個古怪的“飛船”。文羽坐在這船裡,只覺很柔軟舒適,心中暗暗稱奇。不過,對於這個東西如何送他們回去,他心中還是有些懷疑。
藥蟾見四人坐定,道“坐穩了,這便送你們回去……”話音剛落,它就張開大嘴,猛地向“飛船”吹了一口氣。
“呼!”文羽四人只覺一陣狂風捲起,那“飛船”竟真的飛上半空,急速朝前方飛去!
文羽四人又驚又喜,齊齊起身朝藥蟾揮手告別。
在他們的視線中,藥蟾和冰洞山越來越小,很快就已經看不見了。
藥蟾望向文羽四人遠去的方向,吐出一口氣“這些煩人的傢伙走了,還真有些寂寞。”
“飛船”在天空中飛速穿越,沒過幾分鐘,文羽四人便已望到了神農溪。說來也怪,那“飛船”竟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偏不倚地輕輕停落在了神農架的入谷口。
文羽四人下了“飛船”,好奇地圍着研究了半天也找不出個所以然,只得作罷。沒等多久,唐林等人就駕駛着“豌豆角”出現在他們面前。
一見面,唐林等人就上前圍住四人,一臉興奮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問得最多的,還是文羽變出的那隻向他們報信的土鴿。別說對這些長居深山的普通漢子,就是對一些修仙者來說,這樣的事都太過匪夷所思。所以,一路上,當文羽等人將他們在神農架中的奇遇一一道來時,唐林等人更是幾乎聽傻了。
由於回程順流而行,比之去時快了許多。當衆人回到村子,已是中午時分。文羽四人剛隨着衆船伕走進村子,立刻就有無數地村民涌過來,圍得水泄不通,顯然唐林等人早已將文羽等人的故事告訴了村裡的人,人們都爭着來一睹“神人”的風采。
很快,村子裡最德高望重的村長也來了,說什麼也要留他們吃飯。文羽四人忙表示還有同伴在長江邊上等着,不能多留。沒想到這村長實在熱情,立刻就叫過幾人去請青青他們幾個。文羽四人見狀,也只得應允。
不多時,青青、林宇軒和張師傅果然在村民的帶領下趕來了。青青一見文羽,就立刻纏着他怎麼也得把那點土化物之術教給她。而林宇軒呢,自然早已是口水直流了。
村長設宴款待文羽一行,聽他們說着在神農架發生的奇遇,不時發出驚呼。也難怪,他在此生活了一輩子,見過的聽過的怪事也算不少,可與文羽一行的見聞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其實別說是他,就是連林宇軒和青青也是聽得大眼瞪小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文羽幾個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張師傅笑着告訴他們,就在今日清晨,大霧已經逐漸散去,午飯後即可起程。文羽四人喜出望外。
吃過午飯,與村裡人依依惜別後,文羽一行人又再度踏上了征途。
大霧盡散,陽光明媚,這是秋日裡難得出現的好天氣。衆人的心情就像這陽光一般燦爛。離開神農架,意味着中原距離他們已越來越近。新的世界,新的挑戰已近在眼前了。
文羽站在船頭,迎風而立。
雖然離開都廣野不過數月,但他已不再是昔日那個懵懂的文弱少年。他遙望天際,目光炯炯,暗暗在心中許下誓言“華少奕,你等着。待我脫胎換骨之時,便是你我決戰之日!”
江水滔滔,天地爲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