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紀景之聽後楞了一下,隨後才恍然大悟了起來。“我們這的冬天在几几年裡都非常短暫,多加些被救能熬過去了,怎麼,你怕冷??”
“啥叫這幾年的冬天??”燕萌敏銳地察覺到了話中的問題,眯眼睛追問道。“難道以前不是這樣嗎??”
“是的,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幾年……不過也是連續很多年了,冬天一直都很短暫,相反,夏天會很漫長。”紀景之點了點頭,如是回道到。
燕萌在聽見紀景之的這句話後,心裡就有種東西啪嚓碎了。
冬天短暫甚至沒有?燕萌內心是一百個問號的打着,就差沒在頭頂給自己安一個問號的標誌,來表示自己十分困惑與糾結了。
不過紀景之呢?他通過燕萌所展現出來的糾結的顏藝,就能很清楚的知道燕萌此刻豐富多彩的內心活動了。
“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在乎冬天的長短?”紀景之不是很能理解爲什麼燕萌聽見這事,那表情就跟天塌了一樣,沒區別。
可這能比嗎??
“我當然在乎冬天的長短了,首先不提你們這到底是啥氣候地形,我們就先談談冬天沒有冰夏天怎麼辦?”燕萌哀嚎着,而紀景之呢?則是一臉的懵逼。
紀景之就是不太理解爲什麼燕萌這麼在乎冬天?而且看起來好像還很希望冬天來的早一點,來的時間長一點?
這個是個大問題啊!!
燕萌在乎,燕萌太在乎了,冬天可謂是夏天的救星,盛夏時節多熱啊,如果冬天能弄一個冰窖出來,那麼她是不是就可以吃刨冰了??
燕萌內心OS不斷,她目光炯炯地看着紀景之,一字一頓:“冬天,是夏天的解藥,而夏天,是冬天的伴侶,他倆不能分開的,真的!”
一通話,直接把紀景之給說蒙了。
“這……從前沒有冬天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過完了夏天?”紀景之猶猶豫豫地說着,生怕半句話說不對付了,又挨燕萌一頓批評……或者一個大嘴巴子。“你到底是喜歡冬天哪裡?冬天冷難熬的,邊關的將士凍死的有很多,你身處皇城,卻不感到幸運?”
“關鍵問題是我現在不是沒在邊疆嗎,我要是在邊疆我用得着這麼……你等等,邊疆長年降雪?”
燕萌說一半就突然反應過來,這裡是皇城,冬季短暫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而邊疆缺常年降雪?如果按照一般常理的思維來講……那這個帝國的領土,不可謂不大了。
那麼,這個帝國的皇帝如何呢?如果不夠威武,看這幾個皇子和自家父親的能力,內亂看起來就像是明天會發生的事情一樣。
現在想想,這個國家還沒有太子,那麼……這是等着奪嫡咯?
燕萌想到這裡,把狐疑的眼光拋給了對面的紀景之:就這種選手肯定不是軟柿子,而那天看見的大皇子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光是這倆人看起來就能上演一場大戲,那麼……若真是開始奪嫡,要是有些圖謀不軌的親王在來一場外患,這前後呼應裡外交接的,改朝換代也不遠了啊。
燕萌想到這裡,突然就覺得自己在後宮的這種安穩日子沒多久了,她甚至開始擔憂,自己到底能不能安安穩穩地活到百年之後。
畢竟燕萌在這輩子最大的理想也就是舒舒服服的搞一些好吃的,然後宅到地老天荒,如果後宮可以給他足夠的自由,那麼她也不介意在後宮帶到羽化飛昇。
紀景之呢?他注視着燕萌變換的表情,突然覺得這個姑娘很有意思,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只知道吃東西的野蠻女子,但是竟然能問出這種問題,怕還是有着乾家的血脈傳承的。
“是的,邊關常年下雪,邊外更是萬里雪飄,難以生存。”紀景之也不避諱,直接對着燕萌說起了這個。“塞外生活在寒冷中的蠻夷常年侵犯邊疆,不過我們築起了萬里的長城,近些年來還算安穩,但是荒獸…….”
“啥,荒獸是啥??”燕萌立刻逼了一個停的手勢,對着紀景之問道。“這咋還有野獸了?……不對,這咋還有這種……聽起來這麼嚇人的野獸呢?”
“荒獸一直是塞外最令人頭疼的野獸之一,他們耐寒而且嗜血,幸運的是它們不會離開寒冷的地方,但是在邊疆也有我們的城市,我們總不能因爲野獸的威脅就放棄人民,放棄領地。”
紀景之說的是慷慨激昂,但是這話落在燕萌耳朵裡,就是另一個味道了:既然荒獸這麼嚇人,你們就放棄一些地盤給荒獸嘛,說到底不還是不想放棄領土,不想放棄權利,不想放棄金錢,哼哼。
想到這裡,燕萌就連續的哼哼了幾聲,瞥着紀景之的臉,坦蕩蕩地說到:“所以歸根結底就是爲啥你們要把疆土擴大那麼冷的地區?還有那麼遠?”
紀景之聽到這話之後,就有點胃疼了,他看着面前時而深沉時而又單純的燕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皇城的天氣一向是受到上蒼庇護的,所以纔不會那麼寒冷,這裡距離邊塞也不過幾日的路程,雖說不算近,可真的不算遠。”
燕萌眨了眨眼睛,覺得這話說的有些奇怪,‘受到上蒼庇護’?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城這裡的天氣是反常的?
燕萌思索着,瞅着紀景之,而對方呢?則不爲所動地站在原地,好像是在思索別的事情。
“所以你們這邊一直都是這種反常的天氣嗎?”燕萌不甘心地又問一嘴。
“是的,當時認爲是祥瑞之兆,才定都這裡。”紀景之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燕萌,而對方呢?
聽完這話後,似乎很無奈的樣子,轉身去弄那個尚未完工的小泥爐了。
不過話說回來,紀景之之所以跟着燕萌來到這莊宜院,根本上也並不是跟着燕萌一起吃東西來着的——雖然最開始,他來到御膳房後廚的原因的確是因爲想吃那幾塊非常不錯的羊排。
那可是邊疆上貢上來的非常肥美的肉,要知道她們跟南部邊疆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和諧,甚至可以說是漸漸失去控制,但是自從燕南山的大兒子當上了戎便將軍之後,這一切都看起來像是有了好的轉機。
正因爲這個,在這皇宮之中才開始出現一些相對肥美的羊肉來源,但也是非常之少。
紀景之想到這裡,看着燕萌的眼神就越發的不對味道了,燕南山自從燕萌入宮之後便前往了北疆去守衛邊塞,但是這點皇上是並不開心的,燕家的兵權越來越重,直到如今甚至有一些脫離控制,但是這畢竟是一個滾雪球的遊戲,燕家將這個兵權的雪球越滾越大,大到穿着明黃龍炮的人也管不住的地步。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目前爲止,那位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也只是要了燕萌入宮,可一來二去的,竟然也沒有來主動找過燕萌,去讓她懷上龍種。
這其中,怕也是有乾家作祟,燕萌在這後宮之中之所以還能這麼平靜的過日子,估計在外面……已經將她未來的路鋪好了。
但是燕萌究竟想怎麼走?
紀景之注視着面前在哪個小泥爐上面忙活的身影,頓了頓,看向了院內另一個空蕩蕩的門,復而開口說到:“燕萌,你知道爲什麼現在還沒見過皇帝嗎?”
“可能是因爲我沒有主角光環加持吧。”燕萌這邊也不知道紀景之在想些什麼:當然她也是圖去搞明白紀景之到底想了解什麼,但是在某一個深入思考的夜晚,燕萌突然意識到,紀景之很可能要和自己聯姻……不不不,是趁着還沒有開始的奪嫡大業前,拉攏好燕萌自己,這樣無形之中就得到了燕,乾兩家的好感,然後一鼓作氣地推翻自家老父親,上演一出奪嫡必坑爹的大戲。
準不定就順手改朝換代,然後自己就能順理成章藉此母儀天下,坐看後宮牛鬼蛇神們的鬥法,然後稱爲紀景之心中的硃砂痣和白月光。
不不不……也不能這麼想,從目前來看,紀景之的白月光肯定是另有人選的,就自己這樣放蕩不拘愛自由,向來都不是這種在後宮權謀的浸淫下長大的娃娃的首選菜。
咋也得是夏雨荷那種大家閨秀,弱不禁風,通情達理還能讓男人有保護欲的小!女!子!纔是這種皇二代心中完美的老婆人選。
而不是一個女漢子,還是神經病的那款的,尤其是在經歷了第一面就扇耳光,第二面就翻牆頭,第三面就帶着紀景之野外做飯後,還想讓紀景之對燕萌抱有什麼美好的幻想嗎?
這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主角光環?那是什麼?”紀景之聽着有些迷糊了,他在之後也打聽過燕萌這人,但是這人實在是非常低調,除了在燕城囂張跋扈的諸多奇葩行爲之外,紀景之根本打聽不到她其他的故事。
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