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閃爍,楚芷的心似乎也隨着盛放的煙火一樣變得爛漫了起來,她坐在高高的屋檐之上,微微傾斜着身子,看着滿天星月忽閃,而她嘴邊輕輕地呢喃着小曲,只是她沒有發現。
只要有楚芷的地方,永遠都會有那麼一雙眼睛凝望着她,主要有楚芷的地方,永遠都會有冷穆九的側臉。
是夜。
“回王爺,八王府裡面放着煙火。王妃在屋檐之上和八王爺、九王爺有說有笑。”
下人的迴應,讓冷峻的蒼昊軒徒增了一份難以捉摸的神情,只聽到他繼續問道:“還有呢,她們還做了什麼事情。”
“王爺天天帶着王妃玩。”
“下去吧。”蒼昊軒冷冷地說道。
夜幕降臨,天色已晚。
蒼昊軒一個人站在窗前,呢喃道:“小芷兒,之前本王錯了,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李家的事情平息了,我也要接你回來了,不會再讓你寄人籬下了。”
第二天,天剛亮,蒼昊軒就匆忙起身,準備馬車,前去八王府,而此時,寒冰卻小步跑了過來,前到他的面前,饒有心事地說道。
“王爺,有事,不方便說。”
“跟我來。”
二人前去書房之內,哐噹一聲,蒼昊軒關上了門,他繼續推着輪椅,而寒冰凝望着他,眼神更多的樹擔憂,這種擔憂看得蒼昊軒有些恍惚,心中一絲不妙的感覺升了起來。
“如何?”
“剛來自皇宮的阿羅跟我回應,他們說皇帝知道這麼久,王爺還沒有子嗣,皇上很不滿意,要讓王爺子嗣衆多,皇上決定親自給王爺正妻,要廢王妃爲妾,新娶爲妻。”寒冰說道最後話語也變得顫抖了幾分。
她太明白了,在這個古代社會裡面,妻和妾有多麼大的差距,更何況,從妻變成妾,更是多麼大的一個委屈。
蒼昊軒咒罵一聲:“這是什麼讓本王擴充子嗣,根本就是要分裂王妃實權,把王府鬧得雞飛狗跳!”
皇帝的心思,他能不知道?
當初,他一道聖旨讓楚芷嫁給他,他美言表示成人之美,實際卻想要用同樣瘸腿,名聲不好的楚芷來污辱王爺。
如今,又要給自己安排什麼何方妖魔鬼怪!
“阿羅可說到底要嫁過來的是哪位小姐?”蒼昊軒皺眉,長長地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了起來,盡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那團怒火。
“不知。”寒冰回答道
其實對於二度納妻的事情,她甚至不任何一個都要介意幾分,在楚芷沒有前來王府的時候,整個王府都是王爺的,而王爺身邊的女子也只有她寒冰一個人。
而現在第二份夫人前來,皇上會不會之後再安排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那麼如果這樣,寒冰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無望出頭了。
“給我準備車馬。兩柱香之後,我要去見皇上。”蒼昊軒命令道。
“嗯。”寒冰點點頭。
對於王爺的所作所爲,她從來都不加以過問,因爲王爺會生氣,最重要的是,像是王爺這樣倔強如同一隻犟驢的人,她根本就無力更改什麼,她能做的唯一就是聽從安排。
而蒼昊軒轉身就前去了書房之內。
他坐在凳子上,關閉了書房,拿出來一宣紙,在上面寫着對楚芷的掛念和擔憂,他微微低着頭,拿着毛筆的手在顫抖着,極其淡定。
“小芷兒
事已久亦,想必你所知道。這些日子,本王日思夜想,然而悠悠之事,讓本王心不魅,無力前去尋找爾。現皇上有意讓本王再娶妻,本王不得不前去所處理此事,你現在八王府當中好生休息,樂蜀、穆九都是本王心心念念之弟,他們會對待你周全。待此事處置之後,本王親自負荊請罪。
昊軒留。”
這封信讓下人送了出去。
八王府內,信傳到了府邸門口,小丫鬟趕緊前去尋找着楚芷,快到門口卻一步急匆匆地撞到冷穆九的懷裡,手中的信直接掉了下來。
“你這丫頭怎麼毛毛躁躁!”
聽到這身訓斥,丫鬟這才擡頭髮現面前的原來是王爺,趕緊磕頭謝罪道歉道:“奴婢跪求王爺責罰,奴婢……這是去給楚芷姑娘送信,送信的人交代要快點交給姑娘手裡,奴婢這才慌着走一時間沒有看好路,這才撞上了王爺。”
面對丫鬟的道歉,冷穆九倒是沒有反映過多,直勾勾問道。
“誰的信?”
“回王爺,奴婢不知道。”
冷穆九轉眸,對丫鬟說道:“你把信給本王吧,正好本王去找阿芷,順便給他。你先下去吧。”
“嗯。”
奴婢這才火急火燎地起身準備離開,把信給了冷穆九。
冷穆九手裡拿着信,丫鬟離開之後,他本來想要直接送給楚芷,但是手裡摸着這觸感極好的信奉,完完整整,嚴嚴實實,他內心卻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手一抖。
心一顫。
冷穆九打開了信封,看到蒼昊軒的信,他突然不想要把這封信給楚芷了,第一次感覺原來自己的醋意那麼大,手中的信也瞬間掉了下來。
好奇心害死貓。
冷穆九一直知道蒼昊軒肯定會來尋找楚芷,他一直期待他能晚一點尋找她,只要讓她呆在自己的王府,他的內心就感覺到無比安心。
他也知道昊軒是他的兄弟,但是關於楚芷的喜歡,他也是一直壓抑着內心的感情,只是這種壓抑,冷穆九也不知道自己能壓抑到什麼時候。
也許,多餘的那個人是他冷穆九。
他想起來好多想起來初見楚芷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一舞傾衆生,他從未見過如此明媚皓齒的女子,正想詢問到底是何方女子之時,卻看到蒼昊軒緊緊地摟着他,那一瞬間,冷穆九感覺心都要碎了一樣,碎成了一片片。
如果,她們早一點遇見多好。
現在,楚芷雖然他還是不敢覬覦,因爲蒼昊軒把自己視若兄弟,兄弟的女人怎麼敢覬覦,他拼命地剋制着內心的這份純純的慾望,只是他怎麼也控制不住,只要他瞄到她的眼眸,他都會感覺無比心動。
這種感覺壓抑而又折磨人。
“昊軒哥,阿芷……”
冷穆九臉色蒼白,彷彿不受控制一樣把蒼昊軒手中的信紙撕碎成一片又一片,信紙翩翩起飛,隨着風的吹過,變成一道靚麗而又悽美的風景線。
而在另一邊。
楚芷坐在後花園內的小亭子之內,看着假山上的水流淌下來,心中莫名地擔憂起來許久都沒有聯繫的蒼昊軒和蒼悠悠。
“不許想,不許想,不許想。”
楚芷在心中連說了三遍,她一想起來那一日蒼昊軒信誓旦旦口中只有蒼悠悠,他說這個事情,他只會相信事實,也不能放棄蒼悠悠。
“果然,男人的嘴都不可信。”楚芷不由得嘆氣道,“之前不管不顧我的心,現在好幾日都不來尋找我了,難道真的要拋棄我了?哼,臭男人,你就算再來找本小姐,本小姐也不要你了。”
楚芷呢喃出來聲音。
對於蒼昊軒,她這一次很是生氣,生氣他做得不公,生氣在她最需要保護最需要支持的時候,他卻只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他要慢慢地水滴石落,但是她卻等不了那麼漫長的結果。
可是,他真的一點都不來找自己了嗎?
楚芷一直覺得這不會是蒼昊軒的作風,她對於這一次的誤殺,心中其實也一直很抱歉,李易言再怎麼王八蛋,也是蒼悠悠心中的最愛。
李易言並非她所殺,卻因爲她而死。
“轟——”
突然腦海一陣炸裂,楚芷不由得捂住腦袋,一陣疼痛感滑過,腦海裡面浮現出來現代社會的醫學院和實驗室。
“阿狂!阿狂,這是怎麼回事。”楚芷不由得閉上眼睛,雙手揉着太陽穴,呢喃道。
“主人,主人稍等。”阿狂機械音回覆就消失在她的腦海之中。
“醫學院、病人、醫生,科學狂人、家人……”一幕幕一個個人臉劃過楚芷的腦海,她腦海之中就像是過電影一樣,看到了從小到大的不少塵封的畫面,只不過這些畫面好老舊,也好細節。
嬰兒時期的楚芷穿着紙尿布在嬰兒牀上喝奶,少女時期的楚芷一個人成爲孤女,站在家人的墓碑上前面痛苦,成人的楚芷一個人獲得國際醫學大獎,成爲年紀輕輕地醫學博士,再後來的楚芷救死扶傷,在手術檯上進行了一場場手術,再後來 突然而然的車禍就這麼徹底奪走了她的一切。
那一幕畫面格外真實,有些畫面,若不是突然凸現在腦海之中,楚芷恐怕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嘩啦啦,假山上的水依舊是從山上留下來,形成一道美麗的白色瀑布,水潭之下的錦鯉,紅彤彤在游泳,而在亭子之內的楚芷已經是累得趴下來身子。
半晌。
這些腦海之中的畫面停止播放,楚芷也感覺到內心的平靜,不由得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主人,已經修好了。”阿狂的機械音迴盪着。
楚芷擡眸,聚精會神問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