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王府坐落在帝都正南方的富庶地區,佔了足足一整條街,極爲的龐大且恢弘。
遠遠望去,不同於別的官員的府邸,這紫王府有着一股子極爲剛正且威嚴的氣息隱隱傳開,讓人望而生畏。
時值傍晚,回城來的褚妖兒和姬華相攜一路行來,剛到府前,就見那硃紅的大門處來來往往着,有還在守着紫王府的下人,還有從宮裡來的太監宮女,以及一大批的皇家侍衛。
門外停了一長溜從宮裡來的馬車,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太監宮女們正指揮着侍衛將那些東西給統統的搬進紫王府裡。
褚妖兒見了,有些好奇,上前便攔了一個侍衛:“這是要做什麼?”
正準備搬運東西的侍衛被攔住,剛要發火,卻瞧見褚妖兒一身的打扮,當即也怕衝撞了尊貴的人物,回道:“陛下下旨,將紫王府進行改建,準備賜予一人做府邸。”
要改建了送人?
褚妖兒再問:“可知是要賜給誰?”
侍衛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帝旨上沒說。”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褚妖兒也心知這侍衛是絕不可能知道的,當下放開手,讓侍衛繼續搬運東西。
她看着忙得熱火朝天的衆人,想了想,道:“姬華,你說舅舅會不會是要送給我的?”
姬華淡淡道:“不送你還能送誰。”
聽着這不鹹不淡的話,褚妖兒也沒打算進去了,只再看了眼,就拖着姬華的手往着皇宮所在的東方走去。
她邊走邊道:“還在生氣?”
姬華不語。
於是看着男人這明顯不悅的樣子,褚妖兒頗感無奈:“現在整個東靈時局緊張,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接受了傳承,也是爲了讓自己變強,免得以後成了你的累贅,還要你多操心。”
姬華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的嘆口氣:“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還生什麼氣?”
“我就是氣我力量還沒恢復到巔峰狀態,無法完全保護你,才讓你需要去接受傳承,承擔那些個爛攤子。”
褚妖兒聽了,擡頭望望天,覺得今兒的夕陽真是漂亮:“你都這麼厲害了,還叫沒有恢復完畢?是晶元碎片還沒找齊嗎,不然我讓舅舅幫忙找一找?之前他派太子他們去錦州,不也是爲了晶元碎片,想來舅舅手裡應該也有好幾塊的。”
說到這裡,褚妖兒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見到了姬華後,崇帝從不問及過他的身份,也不問及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甚至連他的晶元碎片,崇帝都是一直在派人尋找。
難不成,難不成舅舅根本就是認識姬華的?
可姬華是幾百年前的老怪物了,舅舅是從哪裡認識他的?
想到這裡,褚妖兒自然而然的又想起還在帝皇陵祖壇的時候,先祖靈識爲她進行血脈傳承,姬華不同意,還威脅了先祖一把。
所以,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四五百年前,先祖認識姬華,因某件事的爆發,姬華沒有取了先祖的性命,自己還變成了以前那個小獸的德行;而鑑於先祖對姬華的放過感到很是慶幸,又怕自己的子孫後代在見到姬華後不認得先祖的救命恩人從而敗壞了先祖的名聲,所以先祖就留下了比方說一幅畫卷什麼的,讓秦氏的子孫們記住,畫上的人或獸就是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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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一切也就能說得通了。
褚妖兒並不知道她這麼個猜想,其實也的確是和事實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的。
唯一的不相似的百分之一,就是其實先祖流傳下來的,並不是一幅畫,而只是非常簡單的一句話。
“紫色貂形靈獸,紫衣風華絕代,此乃姬華古帝。”
姬華。
古帝。
姬華古帝。
這便是湮沒在了被毀的歷史之上的一個極爲耀眼的人物了,偌大的東靈大陸上,也僅有極少數的人獸知道罷了。
褚妖兒又繼續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卻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甚明白爲什麼自家才五十多歲的年輕舅舅,居然認識姬華這麼個至少活了五百歲的老怪物。
而旁邊,提起晶元碎片,姬華本該是欣慰若讓崇帝幫忙,指不定真的很快就能將那七塊碎片給集齊完畢,可此時此刻,提到晶元碎片,他卻是有些沉默了。
甚至褚妖兒都能極爲清晰的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鬱卒感。
她歪了歪頭:“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沒事。”
姬華隨意的略過了,擡眼一看,硃紅的高大宮牆已經近在咫尺:“紫王府去不了,還有岳母的極雲宮。你要過去看看嗎?”
褚妖兒現如今對他口中的岳父岳母已然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當即點頭:“好啊,你知道在哪嗎?”
姬華二話不說領着她過了宮門,直朝後宮而去。
再來後宮,由於今晚崇帝要爲小郡主接風洗塵,不論有無各自府邸,所有的皇子皇女,包括一些妃嬪,都是要全部到場的。所以此時此刻,已經點亮了各處宮燈的後宮裡,不斷傳來歡聲笑語,人來人往,女眷如花,香粉胭脂的味道瀰漫開來,讓人聞得熏熏欲醉。
對此氣味,褚妖兒卻是毫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噴嚏。
“阿嚏!”
她揉揉被香味給刺激得酸癢的鼻子,抱怨道:“抹那麼多粉幹嘛啊,難聞死了,還厚厚的一層特別難受,女爲悅己者容也不該是這麼個容法啊。”
姬華聽了,忍不住笑道:“那該是個怎麼容法?別忘你今晚還是主角,待會兒到了崇帝那邊,也要重新打扮的。”
他看看她的頭髮,這走了一下午,都已經亂了。
連那玉質的鳳釵也歪了下來,他伸手給扶正了,以免掉了找不到。
聽說自己待會兒也還要像後宮的這些女人一樣打扮,褚妖兒不高興了,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道:“我天生麗質難自棄,素顏就行了,哪裡還用得着打扮。你敢說我素顏不漂亮?”
她昂着臉,早不知什麼時候給抹掉的胭脂再遮不住那原本的膚色,白皙如玉,紅暈淡淡,在燈光的照耀下凝脂般細白嬌嫩,真真是要讓不少女人都豔羨的好皮膚。
見少女這小傲嬌的模樣,姬華又笑了笑,眸中生光,笑容瀲灩,滿眼的寵溺。
他溫聲道:“是,妖兒最漂亮了,天下間沒人能有妖兒再漂亮。”
她聽了這樣的讚美,果然變得更臭屁了,昂着腦袋哼了一聲,就看到了不遠處刻有“極雲宮”三個大字的宮殿。
旋即就忙拽着他過去:“那些女人們都打扮好要去宴會了,我們也快點看完母妃住過的寢宮好趕過去吧,不然舅舅要說我不守時了。”
去紫府天牢之前,她可是和舅舅答應得好好的,晚上的宮宴會準時到的。
現在看看,估摸着再過兩刻鐘,也就是半小時,宮宴就會開始了,她不抓緊時間,怕是真的會遲到。
雖說若是在那等場合裡遲到是美德,可畢竟已經答應了,褚妖兒還是不想反悔的。
姬華被她拽着走,速度很快。
不過,由於兩人的身高差距以及性別差異,她小跑,他只需要大步就好。
於是,在旁人的眼中,一襲雪色宮裝的少女在卯着勁兒往前衝,她手中拉着的紫衣年輕公子,則是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的隨着她走,路上還不時的開口提醒她小心腳下的臺階。
明眼人一看就知,這紫衣公子絕對是將那少女給放進了心尖尖上的。
至於某些很可惜沒有擁有“明眼人”特技的……
比如眼前這位。
“喂!”
穿着粉色宮女服飾的少女氣勢洶洶的叉了腰,不等褚妖兒反應過來,就劈頭蓋臉的斥道:“你是哪個宮裡的人啊,走路不看人嗎?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嗎,竟敢衝撞主子,腦袋不想要了嗎?信不信讓陛下誅你九族啊!”
聞言,莫名其妙被攔住了去路的褚妖兒皺了眉,原想告訴宮女倘若要誅了自己九族,那連她口中的陛下也是要被砍頭的,但又覺得時間不夠了,不由道:“我撞到你了?”
正醞釀着下一波罵聲的宮女立即一噎:“沒,沒有。”
褚妖兒眉皺得更深了:“那他撞了你?”
這個“他”,說的是旁邊的姬華。
宮女再噎:“也沒有。”
於是褚妖兒就驚奇了:“那你在跟誰說話?你家主子在哪,我連根毛都沒看見,你在這跟我嘰嘰歪歪個什麼?想耀武揚威去別的地方,你找錯人了,讓開。”
最後兩個字她加重了語氣,原本平靜寧和的聲音立時就變得極具了威嚴,不可侵犯一般,唬得那宮女直接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猛地跳到了一邊,將擋住的路給讓了出來。
褚妖兒扯着姬華就準備衝向近在咫尺的極雲宮。
而僕沒辦成事,那幕後的主終於也上陣了。
就在褚妖兒距離極雲宮的宮門已經很近了,眼看着再幾步就能來到宮門前,身後卻有一道婉柔的女聲響起。
“那是宮中禁地,不得陛下同意,是不能進去的,否則要被斬頭,株連九族。”
聞言,褚妖兒眉角狠狠一抽,實在是忍不住了。
今晚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到哪裡都有說要誅九族的?
誅誅誅,誅個毛線啊誅,她就算闖了崇帝寢宮睡了崇帝龍牀,看崇帝可會誅她九族?!
簡直是我去年買了個表!
這後宮的女人,果然一個個的都是不省心!
本就很是因爲時間緊迫而有些不耐煩的褚妖兒,此刻被這接二連三的幺蛾子給搞得更加的不耐煩了。
而她不耐煩的後果,就是臉色不好了,語氣也不好了。
她轉過身,看着後面嫋嫋婷婷而來的身穿嫩黃色華麗宮裝的少女,鵝蛋臉,水蛇腰,和崇帝的臉容有着三成相似的一位不知在皇子皇女裡是排名第幾的公主,不耐煩的道:“我就是進去了又怎麼了,有本事你去給陛下告狀,看看陛下可會誅我九族?!”
聞言,剛想好了措辭正準備說出口的宮裝少女,也是同她的那個宮女一樣,直接就噎住了。
少女有些目瞪口呆:“你、你不怕?”
褚妖兒惡狠狠一笑:“我當然不怕。不然你也和我一起進去,看陛下是會誅你的還是誅我的?”
少女立時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形如惡魔般的褚妖兒,完全無法想象,剛剛看起來還是美麗漂亮宛如仙女般的人,怎麼此刻突然間就變化這麼大?
而且,她說的也是真話啊,這極雲宮的的確確乃是禁地,但凡隨意闖入,那真的是要被父皇給株連九族的。
更重要的是,她只是想詢問一下這人身邊那位公子是哪位大臣的兒子,想着待會兒的宮宴上能不能讓父皇給自己賜婚,並不是想要和這人比賽一下看父皇會誅誰的九族啊。
這這這……
這簡直玩笑開大發了!
見這公主愣忡間,竟還不忘將視線時不時的瞥向自己身邊的位置,褚妖兒循着一看,立即就黑了臉。
她當這公主吃飽了撐的幹嘛要招惹上自己,原來是看上了她的男人?!
這公主看上了姬華纔來給自己搞這麼一出幺蛾子?!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這絕對不能忍!
姬華是她的,誰敢跟她搶姬華她絕逼就要斃了誰!
別說是崇帝閨女了,就算是崇帝正房老婆,敢跟她搶姬華,她也絕對要擰了對方的腦袋當球踢!
暴怒中的褚妖兒顯然忘記了,崇帝的正房老婆,也就是後宮之主帝后,那可是她的親舅母,她要把親舅母的腦袋給做成足球踢……
呵、呵、噠。
極度不耐煩之下,自己的男人又被別的女人給覬覦了,這一瞬間,褚妖兒果斷怒氣值飆升爆表,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暴亡,她果斷選擇直接爆發了。
她黑着臉,眸中殺氣騰騰,整個人好似剛從戰場上走出來的殺神般,氣場極爲的駭人。
她鬆開捉着姬華的手,一步步的走向那公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還不等那公主害怕退後,她就已經是瞬間來到了公主的面前,倏然出手,空中留下了道道殘影,速度快到極點的就一把擒住了公主的下顎。
白皙修長的手指只不過輕輕的捏住了那弧度優美的下顎,卻是讓公主感到了極大的痛楚,當即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被鉗制住的嘴巴“嗚嗚嗚”的出聲來。
公主被痛得梨花帶雨,鬢角凌亂,看起來極爲的楚楚可憐。
而都這個時候了,被姬華美色給迷住了的公主,竟還不忘求助的看向姬華,希冀他能出手爲自己來個英雄救美。
姬華當然不動。
他只目光柔和而寵溺的看着褚妖兒,見她爲自己吃醋,他感覺今晚的自己真是萌萌噠。
好想立即變成獸身好好的在妖兒懷裡蹭一把有木有~
至於公主什麼的。
能吃嗎?
姬華對此表示嗤之以鼻。
見這公主居然不顧自己安危,依舊是在色眯眯的盯着姬華瞧,褚妖兒怒極反笑,笑聲陰冷得瘮人,駭得旁邊的那個宮女都是僵直的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她看着被自己的冷笑給嚇得回神的公主,漆黑的眸中裹了狂風驟雨,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其給吞噬。
“你竟然膽敢肖想他……”
褚妖兒的個子比這個公主要高,當即她便微微的俯下身來,佈滿了陰沉怒氣的臉直逼公主,讓得公主避無可避,只得恐懼的瞪大了眼看她,聽她緩緩道:“你這雙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說着,她另隻手伸上來,在公主雙眼上照着那輪廓隔空撫摸着:“我看這雙眼睛還是挺漂亮的,若是當成收藏品一樣收藏起來,豈不是更美?”
聞言,公主眼睛瞪得更大了,嘴裡也是不停的“嗚嗚”着,眼角淚水流得歡快,眼看着就要淌到褚妖兒的手上了。
見狀,褚妖兒嫌棄的一皺眉,猛地一甩手,就將手中的公主給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砰!”
看着重重摔了一跤,分明是疼得想要齜牙咧嘴,但還是忍住了,而開始大口大口咳嗽着的公主,褚妖兒面色依舊難看無比。
旋即,她手一揮,紫色的靈力宛如鋒銳至極的劍刃般破風衝向了那公主,在後者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唰唰”兩聲,便在其臉上濺開了大片大片的血色,方纔兀自的消散在空氣中。
血色如同盛開的牡丹般,嬌豔至極的染紅了公主嫩黃色的精緻宮裝,也將那一雙被生生從眼眶裡剜出來掉落到公主胸前的眼珠子,給映照得極爲的觸目心驚。
公主咳嗽的聲音戛然而止。
旁邊一直戰戰兢兢圍觀着不敢插手的宮女則是尖叫一聲:“十二公主!您的眼睛!”
這時候,褚妖兒方纔得知,原來這公主排行十二。
印象中好像是某個四妃之一生的?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
反正是這女的先招惹上自己的,就算崇帝喜歡這個公主想要護着了,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不過仔細想一想,崇帝那麼疼她,對像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知道花癡好男色的女兒肯定是不喜歡的,所以若是讓崇帝選,崇帝絕對是會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邊的。
嗯嗯肯定是這樣的。
想清楚了這些,看着那好似還是處在眼睛被剜的黑暗中沒有回神的十二公主,褚妖兒終於覺得好受了些。
她以一種極爲憐憫的眼神看了看那十二公主,笑道:“身爲後宮之人,腦袋居然一點都不夠用?真不知你是吃什麼長大的,腦子裡全是漿糊。”
說完,她轉身走向姬華:“走,我們進去,要沒時間了。”
音落,原本一直是礙着這是皇宮,不好施展靈力的她,此刻也是顧不得什麼了,足下一點,整個人便是如同一陣風般,和姬華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進了那被列爲是宮中禁地的極雲宮去。
而親眼目睹了褚妖兒和姬華兩人瞬間消失無蹤的那個宮女,立即就嚇軟了腳,口中叫道:“天哪,主子,主子!他們消失了,他們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們是鬼嗎?!”
叫完了,卻是沒有聽到自家主子的回答,宮女愣愣地轉頭:“主子?”
卻是被一聲悽慘至極的尖叫給嚇破了膽。
“啊!——”
血泊中,終於是從那看不見了的黑暗和巨痛之中回過神來的十二公主慘叫着,伸手摸向自己已經變得空蕩蕩的眼眶:“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我瞎了!啊啊啊啊!父皇,母妃,救我,救我!我看不見了!啊!”
十二公主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大半個後宮。
正觀看着母妃所住過的宮殿,隔着極厚的宮牆,卻也還是將那悽慘的叫聲給聽得一清二楚的褚妖兒不耐煩的伸手掏了掏耳朵:“真該直接砍了那女人的,居然擾了這裡的清靜,聒噪。”
誠然,這極雲宮裡,應是崇帝下過禁令的,除去平日裡用以打掃的人外,這宮裡就再沒了別人,十分的安靜。
此刻的褚妖兒正站在了寢宮宮門處,隨手以七渡妖火點燃了一盞燈,照亮着寢宮裡的佈施。
便見這當年極雲公主所住了將近十五年時間的寢宮裡,似是因了其主人喜愛紅色般,裡面有着不小部分的擺置,竟都是和紅色有關,如赤色的琉璃瓶,緋紅的華麗帷帳,包括紅木的梳妝檯在內,濃烈而妖嬈的紅和寢殿雪白主色相配,竟是相得益彰的賞心悅目。
褚妖兒看着,原本還在碎碎念着的,卻是唯恐打擾了這裡的清靜般,倏然便止了聲。
而聽了她的抱怨後,旁邊的姬華一笑,笑容竟是難得一見的歡愉。
他微微彎下身來,硃紅若丹的脣直接便吻上了少女因鬱悶而微微嘟起的嘴脣,直接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深吻。
褚妖兒哪能想到這傢伙說親就親,當即沒呼吸過來,直接就岔了氣。
等他放開她,她立即就一蹦三尺高,遠離了這隻禽獸的身邊,可着勁兒的咳嗽着,平復着紊亂的氣息。
看少女咳得面色緋紅,雙眸盈水,邊咳還邊嬌嗔惱怒的看着自己,在宮燈的映照下秀色可餐一般,姬華眸中光芒一閃,卻是按捺住了。
他轉頭看看面前的寢宮,覺得在岳母這裡,還是不要太放肆的好。
而褚妖兒咳好了後,立即惱羞成怒道:“好好的你幹什麼親我!這裡是母妃的寢宮!”
姬華摸摸鼻子,頗有些無辜:“想親就親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褚妖兒:“……你贏了。”
她幽怨的嘆了口氣。
得得得,算她欠了這貨的。
反正原本也想着爲了今兒下午在祖壇裡的事,要小小的肉償一下這貨,如今既然他自己動嘴了,那她就不管了。
正想着,她卻是福至心靈,突然明白這貨爲什麼會親她。
敢情是因爲她難得吃了一回醋發了一回火?!
想到這裡,褚妖兒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又察覺到了某一點較爲奇特的地方,不由道:“話說起來,你平常不都要將氣息給收斂起來的嗎,爲什麼那個女人居然能看見你?”
姬華想了想,沉吟道:“許是因爲他們修煉的靈訣比較特殊吧——就好像當初三皇子見你的時候,不也是一眼就看出你的修煉等級麼?”
想來那個女的修煉的靈訣也是如此,比較特殊,方纔能夠看到他的存在。
聞言,褚妖兒覺得也是有道理:“難怪秦氏能坐穩江山這麼多年,恐怕就是因爲他們手中掌握的資源太多了。”
就好比她所繼承的那些血脈之力,別說先祖全給她了,就算是隻給她一點,也足以夠她受用一輩子。
兩人再在這極雲宮裡看了會兒,褚妖兒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直接御風趕往着此刻崇帝絕對會在的御書房,褚妖兒想,先祖跟她說要她參加血戰祭之前,最好先去東靈秘窟裡閉關一段時間。而待會兒要參加宮宴,今晚就鐵定是去不了秘窟的,那她今晚就睡在極雲宮裡,不知道舅舅會不會同意?
這樣想着,兩人飛快的趕到了御書房,果然崇帝正在裡面等着。
見還有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宮宴就要開始了,這兩人也終於是回來了,崇帝剛想嘮叨嘮叨說些什麼,可一看褚妖兒那渾身的凌亂,立即揮手攆她去更衣:“快去,就等你了。”
褚妖兒“嘿嘿”笑了笑,立即和宮女跑到旁邊的偏殿裡,重新的裝扮了。
很快,清理了衣裙上的褶皺,頭髮也重新給梳好了的她就出來了,崇帝立即揮手:“擺駕玉清殿。”
而後也未乘坐九龍龍攆,扯了褚妖兒就火急火燎的出了御書房。
姬華瞥了眼崇帝的手,心道就今天一晚上,過了今晚,崇帝這小子再敢摸妖兒,他不介意讓他的手休整上十天半個月。
似乎是察覺到姬華的目光,崇帝的手不自知的顫了顫,卻還是緊緊握着褚妖兒,是要在待會兒到達了玉清殿後,讓參與宮宴的皇室中人都清楚褚妖兒之於他們秦氏皇室的地位。
試想一下,一個從未出現在帝都的人,這日不僅突然的回來了,還特意要動用向來都只是接待別國使者的玉清殿爲其接風洗塵舉辦大型宮宴,連堂堂一國陛下都是執手呵護對其以表親暱——
這樣極受聖寵的人,又如何能不被其餘人給重視?
崇帝此舉,意在造勢。
褚妖兒自也是明白,所以她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只是遠遠看着那燈火通明,建造得十分高端華美的玉清殿快要到了,她想起來之前自己剜了那十二公主的眼珠子,不由低聲道:“舅舅。”
“嗯?”
崇帝轉頭看她。
褚妖兒卻是突然不想說了,因她體內的惡劣因子又發作了,她想看看她這個舅舅在見到了那十二女兒的慘狀後,會是個怎麼樣的表情:“……沒事,就想喊喊你。”
崇帝不知道她這短短的一瞬間內心思是翻騰了多少,只聽見她這麼句話,心中一酸。
拍拍她的手:“想喊就喊,以後見了朕也不要下跪,那太折了你的傲骨。”
見了皇帝不用下跪,那見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行禮了。
褚妖兒十分完美的將這句話給用自己的理解方式解釋了出來,當即歡快的點頭:“好呀好呀,舅舅舅舅,我今晚想住極雲宮,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極雲宮十幾年沒住人了,怕是你睡着不舒服。”
“沒事,我剛纔去看過了,裡面打掃得挺乾淨的,沒有味道。”
“你去過了?我原本還想等宮宴結束後,我再帶你過去的。那待會兒就遣幾個人過去再收拾收拾,你今晚就住那好了。”
兩人說着,旁邊隨侍着的總管太監聽了,立即暗暗的記下,準備等會兒就吩咐人趕緊將那極雲宮給整理一下。
同時太監心中也是暗暗的震驚。
跟在陛下身邊幾十年了,他卻是第一次見到陛下竟如此和顏悅色,且極爲寵溺的對待一位少女。
儘管明知這少女乃是他們帝朝唯一的郡主,可總管太監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因爲就算是陛下最寵愛的三皇子,那也是被陛下給極爲嚴厲的對待着的,哪像這位小郡主,陛下有求必應,連自稱都給改了。
真不知這樣被陛下給寵愛着的小郡主,今晚的宮宴上,又會有着何等的表現了。
而確定了褚妖兒今晚的住處後,崇帝卻也沒問姬華是要住在哪裡——
顯然心理強大的皇帝陛下,早就看出自家外甥女和姬華古帝之間的不同尋常;而且據張大人所說,早先還在茯苓大比開始之前,他們就親眼見到小郡主和公子同進同出了。
——連同居都早就進行過了,難道他還需要操心一下古帝今晚的住處嗎?
答案是不用!
於是乎,偉大的崇帝陛下只能默默的祈禱,希望自家外甥女不要那麼早就被古帝給吃幹抹淨……
畢竟外甥女還沒成年好嗎!
這時候,崇帝想起下午下的一道帝旨,不由道:“紫王府我給讓人準備改建了,等日後建好了,那裡就做你的郡主府吧。以後想在宮裡住,就住極雲宮裡,不想在宮裡住,就住你的郡主府。”
說完了,卻是又想起什麼,搖搖頭嘆道:“看我這記性,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等你參加了血戰祭後,也該快要至尊了,哪裡還用得着再呆在帝都裡,到處歷練才最是恰當。”
褚妖兒聽了,“噗嗤”一笑:“舅舅,您今年不才五十多歲,哪裡年紀大了,不信您自己照照鏡子,年輕得都能當我哥了,誰敢說您老啊。”
崇帝立即被她給逗笑了:“死丫頭,誰教你的,今晚嘴居然這麼甜。”
兩人說說笑笑着走近了前方的玉清殿,並肩就跨過了那高高的門檻,入了金碧輝煌的宮殿。
姬華則是懶洋洋的走在略後的位置。
雖崇帝一直沒有說他身份如何,但宮裡的人哪個是沒眼見力的,都知道這位紫衣的公子絕對是個貴客,好似是連陛下都不敢如何的,絕對不能怠慢。
於是,總管太監很有眼力的揚聲高喊道:“陛下駕到,小郡主駕到,公子駕到——”
玉清殿內正聊得火熱朝天的衆人立即都是起身來行禮:“參見陛下。”
褚妖兒看了看,果然來者都是皇室中人,諸位皇子皇女、一些後宮妃嬪全都到了,就連異姓封王竟也是來了常在帝都裡的一位。
而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座位好似還是有着空缺的,比如說她之前教訓的那個十二公主就還沒來。
難道那個十二公主是準備大鬧宮宴嗎?
褚妖兒腦補個不停。
並未發現此刻的褚妖兒正在魂遊天外,崇帝領着她,直直走向了那最高的龍椅,揮手讓衆人平身,才道:“在龍椅旁再擺兩桌來。”
總管太監一聽,立即明白今晚的陛下這是勢必要讓所有人都看清小郡主的地位了,當即招手讓旁邊的小太監去辦。
小太監們立即火速搬來了兩方桌案,一方在龍椅左側,一方在龍椅右側,竟是比帝后所坐的位置還要更加的靠前,完全就和龍椅齊平了。
見狀,底下衆人不少都是變了臉色。
陛下這是要幹什麼?!
那樣的位置,可是誰都沒有坐過的!
不過只一位郡主而已,居然能享受到這樣天大的榮耀!
衆人正震驚着,就見崇帝一擺手:“坐吧。”
褚妖兒看了看,果斷坐在了左邊,姬華則是坐在了右邊;在這等場合裡而言,右比左要來得更爲的高貴。
顯然即便平日裡再怎樣酷炫狂拽吊炸天的褚妖兒,心裡也是明白,姬華的身份神秘詭譎,連她舅舅都要小心對待,這絕對就證明了姬華身份委實是高貴到讓她不敢想象的。
而且不都說男人自尊心很重要嘛,她這樣弱一點,也好讓他大男子主義爆棚,更加自信一點。
剛坐好後,崇帝立即道:“今晚洗塵宴,乃是爲北上帝都而來的小郡主所舉辦。另外,在開宴之前,朕要宣佈一件事。”
他深眸之中目光深邃,仿若能夠看清人心中所想一般,掠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明年血戰祭,我東靈帝朝參戰人選,是爲小郡主。”
“譁!”
崇帝話音剛落,整個玉清殿都是震動了。
甚至有年輕氣盛的皇子立即就站了起來:“父皇,爲什麼選她!她只是個郡主,怎能擔當得起祭王的稱呼?”
隨後也有人附和道:“對啊父皇,她不能參加血戰祭的,不能選她,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請父皇收回成命。”
不少書的皇子皇女齊聲道,目光極爲不善的看着褚妖兒,似乎是想憑藉着他們人多力量大的氣勢,讓她知難而退,主動提出放棄參加血戰祭。
崇帝不開口,只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女兒們。
便連那些打扮隆重的後宮妃嬪們,此刻也是緊張的看着崇帝,希冀着他能收回成命,將血戰祭的名額賜給另一個人,最好是她們的孩子!
如此,不論能否成爲新一任的祭王,只要能夠參加了血戰祭,那她們的孩子也就能夠得到天下人的矚目,從而獲得許許多多的利益,還能帶動她們在後宮裡的話語權,這幾乎是一舉多得。
顯然身居深宮的這些女人們,並不知曉,其實所謂血戰祭這個祭事,代表着的究竟是什麼。
她們一生被困於深宮,且不能再如入宮前那般的修煉,終生都只能奮鬥在自己的妃位和孩子的繼承權上,成爲皇室奪權之中的消耗品。
何其悲哀!
見父皇此刻居然並不反駁自己等人的提議,皇子皇女們當即就更加來勁了。
甚至有性格稍爲潑辣的,直接就開口喊道:“褚妖兒!你不過一個異姓王的女兒,如何能參加得了血戰祭?識相點的就趕緊請父皇收回成命,否則要你好看!”
“對!別說血戰祭的名額了,就連那個位置,都不該是你坐的!快退下去,切莫衝撞了父皇!”
聞言,姬華眸子微微一眯,有着一抹殺意一晃而過。
與此同時,玉清殿里正羣情激奮的衆人也是立即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冰冷,似是從腳底板襲來,瞬間就貫穿了整個身體,冷得他們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而哆嗦過後,依舊是沒有察覺到那高處氣氛的皇子皇女們,便繼續叫喊嚷嚷着,要讓褚妖兒下來。
他們神情激憤,面色通紅,便連雙眼也是變得赤紅了,一點都沒有皇家的做派。
其中,也僅只有少數的幾人,如太子秦翰,如三皇子秦鈺,只安靜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並不多言,甚至也並不擡頭,只盯着桌案上的酒水,似乎那是很美味的東西。
他們明白,父皇之所以不開口,是爲了讓小郡主立威。
只有立威了,讓得在場衆人明白小郡主的能耐了,連皇室人都默許讓小郡主參加血戰祭了的,帝朝內還會有誰敢反駁?
果然,聽着殿內的叫嚷聲越來越響,那高座上的褚妖兒,終於有所反應了。
便見那不同於以往的紫色衣裙,而是穿了極爲貴重華美的雪色宮裝的少女,先是兀自神色鎮定的喝了一口茶,而後陡然出手!
“唰!”
那隻被她喝了一口,便全數被潑向了空中的茶水,在紫色靈力的包裹之下,激射而出,化作了一道道利箭般,筆直的射向那叫喊最爲激烈的十數人面前。
“咚咚咚!”
便聽一陣兵器穿過了木頭的聲音響起,玉清殿裡的叫嚷,戛然而止。
皇子皇女們皆是僵硬的嚥了一口唾沫,目光呆滯的看着距離他們身體不過半寸地方,所穿過了桌案,深深射進地板裡的那一小灘茶水。
茶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呈現着淡淡的綠色,可見這茶乃是好茶,隱約還能看到其散發着的嫋嫋熱氣,能嗅到那清淺氤氳的茶香。
皇子皇女們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思考了。
這,這……
這是在向他們表明,她有着絕對的實力,能夠瞬間秒殺他們嗎?
那,那……
就聽那高座上的雪衣少女淡淡道:“能閉嘴嗎?你們很吵。”
皇子皇女們有想要再開口的,但看着那指頭般大小的洞,卻都是一個個的蔫了下來,垂頭喪氣的不敢再發言。
實力強於一切,他們要是再不識好歹,怕接下來那洞就是長在他們的身上了。
看着這些男男女女,褚妖兒嗤笑了一聲。
“這就是皇家人?真是讓本郡主長見識了。目無尊長,違逆帝皇御命,擾亂宮廷秩序,口吐狂言,肆意侮辱謾罵……”
她輕聲的說着,而後話音一轉,音色沉重且肅殺,是這些生在溫室中的花朵們不曾感受過的殺伐之意:“如此之人,該殺,株連九族!”
“噗通!”
本就被她剛纔那一手給嚇破了膽的皇子皇女們聞言,立即跪下地來,求饒道:“父皇饒命,父皇饒命!兒臣知錯了!”
見這些不省心的兒子女兒們果然直接就被妖兒給狠狠鎮壓了一番,崇帝感到非常滿意。
不過,他有些好奇的是,妖兒是怎麼知道犯了那些錯的,是需要株連九族,難不成她特意看過帝朝律法?
顯然,崇帝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褚妖兒能說出“株連九族”四字,完全拜他的十二女兒所賜。
只是到了現在,他那被生生剜掉了眼睛的十二女兒都還未出現,而他也並不會特意看今晚的洗塵宴上是有誰沒來。
見底下向來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爲自己是皇子公主就特別了不起的兒子女兒們跪得戰戰兢兢,崇帝也不可能真的將他們給統統拖出去砍頭,索性直接擺手:“行了,如此作態,成何體統,還不都給朕老實點。”
皇子皇女們立即謝恩起身,渾身都是冷汗淋漓,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於是小郡主出任帝朝血戰祭名額這事兒,就算拍板子定下來了。
隨後這才宣佈宴會開始。
宮女們開始將晚膳給呈上來,每一道菜都是做得賣相極佳,吃起來也是極爲的可口。
玉清殿正中央,此時正有舞姬們在跳着舞,活躍着殿內因褚妖兒那一手而變得有些冷卻的氣氛,就在這時,只聽一道悽慘至極,仿若是死了爹媽般的哭聲,自殿外響起。
“父皇,父皇!您要給兒臣做主啊父皇,兒臣的眼睛沒了,兒臣的眼睛沒了!”
聞言,正準備嚥下一口湯的褚妖兒,差點就將嘴裡的湯給噴了出來。
她有些狼狽的嚥下後,方纔驚奇的看着那正跨過了門檻的人,心下暗暗的感嘆。
果然皇宮裡的人其實都是很會演戲的,分明只是丟了一對眼珠子而已,這十二公主居然哭到像是滅了國沒了家一樣,比殺豬的還要悽慘。
只是,這十二公主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在宴會剛開始沒多久纔過來鬧,確定崇帝會理她?
果然,那一身血淋淋、臉上血淚縱橫的十二公主在宮女的攙扶下跨進玉清殿來,濃郁的血腥味立即就充斥了人的鼻端,讓歷來都是嬌生慣養的皇子皇女和妃嬪們立即都想要嘔吐了,卻是礙於陛下在,只得白着臉忍着。
而龍椅上的崇帝聞見那血腥味,面色也是極爲不好看了。
當即就颳了眼殿外的侍衛:“將她帶出去。”
然,還未有人將十二公主給帶離玉清殿,就見她居然“噗通”一聲跪下地來,隨後便在宮女的引導下,顫顫巍巍的將手裡捧着的東西舉高,試圖讓高座上的崇帝看到。
有人看了看,當即臉色變得更白了,恨不得立即能找個地方吐上個三天三夜。
因十二公主手裡捧着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對黑白分明、沾染着絲絲鮮血的人眼珠子!
真的是一對人眼珠子!
看清十二公主手裡捧着的東西,崇帝面色更加不好看了。
也未慰問一下十二公主這是怎麼回事,他深眸中色澤一沉,是即將發怒的徵兆:“來人,將她拖出去!再敢闖進來,終生禁足!”
眼看陛下發怒,侍衛們立即衝進玉清殿來,分別架着十二公主和那個宮女的胳膊,就要將兩人給拖出去。
十二公主卻是掙扎着不願走。
“父皇,父皇!您看不到嗎,兒臣的眼睛被剜瞎了,兒臣的眼珠子被剜了出來!父皇,您要給兒臣做主啊,你要給兒臣做主啊父皇!”
她激烈的掙扎着,卻由於根本看不見,眼眶又是極疼的,只得胡亂的揮舞着手臂,不想讓侍衛們觸碰到自己。
於是,如此動作間,她手中捧着的東西,便被摔落在地,“啪”的一聲,摔成了一灘血水。
而另外一顆,雖也沒立即被摔碎,卻也是被她自己給踩了一腳,同樣是“啪”的一聲,沒救了。
看到那讓人蛋疼的一幕,高座上的褚妖兒暗自吐了吐舌頭。
好嘛,那個時候的她當真是被怒火給燒了理智,不然她絕不會做出剜人眼珠這樣的舉動來,最多也就是處以腰斬極刑,纔不會搞這麼變態的手段。
但她做過也就做過了,她是不會後悔的。
頂多只懊惱一下當時怎麼沒直接殺了這個煩人的十二公主。
見底下幾乎是要亂成了一團,這洗塵宴也沒法再繼續下去了,崇帝果斷從龍椅上站起身來,猛一揮袖,面前鑲金帶玉的貴重桌案,直接就被掀翻了,發出沉重的聲響。
“砰!”
聽着上方的聲音,十二公主大約知道是父皇生氣了,當即就停止了所有的掙扎,吶吶道:“父、父皇,兒臣,兒臣……”
崇帝平靜的看着她:“來人。”
正架着十二公主的侍衛們立即跪地:“陛下。”
“將十二公主拖出去,膽敢再說一個字,就拔了她的舌頭。”
侍衛們領命立即執行,而十二公主還想下意識的再喊些什麼,卻是硬生生的止住了,慘白着一張臉被侍衛給帶了下去。
鬧場的十二公主被帶走了,崇帝也是隨之離開,褚妖兒和姬華自是跟着走了。
而崇帝一走,殿內衆人立即也都是紛紛的衝出了玉清殿,不及找個隱蔽的地方,就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個昏天暗地。
玉清殿這邊如何的狼藉,崇帝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深沉如他,自也知道十二公主能那麼個德行,定是拜褚妖兒或計劃所賜。
但他也並不會追究這事兒,因爲只一個不怎樣得寵的公主而已,根本不必上心。
回到了御書房後,總管太監上秉極雲宮已經收拾好了,崇帝便揮了揮手,示意褚妖兒回去好好歇一歇,明早就要前往東靈秘窟了。
褚妖兒這便告退,就和姬華準備去往極雲宮。
卻是被一人給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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