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墨衍這根本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統帥脣角動了動,終於是沒說出什麼來。
只能再聽墨衍道:“既然你都發現了這是妖兒故意做給你看的,那你現在,想要如何?方便詳細解說一下嗎?哦,如果你不太想說的話,我也不介意你不說的。”
墨衍眼梢微彎,竟似看起來十分的和善。
可聽見他的話,周圍尚未被褚妖兒的殺戮所波及到的參商將士們,當即都是覺得,這無涯海的墨主,當真是個笑面虎,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實在是太可怕。
而統帥似乎則很習慣墨衍這樣的說話方式,絲毫不介意自己被他牽着鼻子走,聞言道:“我現在啊,不想怎麼樣,就想等她發泄完畢,把那個人折磨死後,她就該找上我了。”
果然。
統帥剛說完,那邊已經殺了不知多少人的褚妖兒,殺戮的速度,似乎微微放慢了那麼些許。
顯然,殺了這麼多人,她心中的悲傷和怒火,總算是發泄了一些。
“嗤。”
又是一道劍刃劃破喉嚨,鮮血從傷口中噴濺而出的聲音響起,褚妖兒緩緩收劍,才被墨衍弄乾淨的臉上,又沾染上了不少鮮血。
她擡起空着的左手,隨意揩去臉上的血。
然後,染滿了鮮血的長劍斜指,她走向那個一直僵硬在原地的弓箭手。
此時,弓箭手的眼睛,仍是牢牢地插着那支箭矢,盛開到極致的曼珠沙華緊緊鑲嵌在他的顱骨中,卻是在萌對細微的把控之下,讓他無論如何都死不了,只能聽着那不曾間斷過的殺戮聲,以及痛苦的慘叫聲。
現下,兩種聲音皆是停止,他聽見褚妖兒在朝着自己走過來。
他四肢猶還在僵硬着,半分都動彈不得,只能木着一張臉,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一顆心,全身的血液,早在第一道慘叫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變得麻木了。
褚妖兒來到他面前。
她甫一靠近,本就濃郁的血腥味,當即變得更加的濃了,聞得弓箭手都有些受不住,想要嘔吐。
然後就聽她語氣平靜的問道:“你知道,我剛剛殺了多少人嗎?”
弓箭手嘴脣蠕動了一下。
“九百九十九人。”
褚妖兒聽了,滿意的笑了:“對,九百九十九個。”她手臂緩緩擡起,血色長劍上有着血珠不斷的滴落而下,她將劍尖貼上弓箭手的脖頸,在那脆弱的部位緩緩遊移着,像是寫字一樣,“父王說,凌遲,總共一千刀。我殺了九百九十九個人,就算是完成了凌遲的前九百九十九刀。”
鋒利的劍尖將脖頸處的皮膚劃破,有着什麼細小的字跡,在其上被從傷口中滲出的血給掩蓋。
褚妖兒也並不在意,只慢慢的在他皮膚上刻畫着,須臾,終於將兩個字寫完了,她劍尖不再移動,只停留在了他的喉嚨上,眼看着下一瞬,她便也會將這個人給一劍封喉。
但她並不願意這麼簡單的讓他死去。
“父王說,抽筋,拔骨,凌遲,燃魂,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這是對你們這些人最好的懲罰。我也覺得,這個懲罰的確很好,非常適合。”
她說着,左手一翻,“嗤”的一聲,近乎於透明的白色火苗,陡的在她指尖升騰而起,將周圍的空間,都給燃燒得開始出現道道漆黑裂縫。
七渡妖火一出,有着極爲恐怖的高溫,以褚妖兒爲中心,朝着周圍空域蔓延而去,燙得所有人都是瞬間出了一身大汗,身體裡的水分也是在不停的隨之流失,人表面的皮膚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着飛快的萎縮,可見這七渡妖火如今已經是成長到了什麼地步,只最簡單的溫度,都能造成如此動靜。
有人看着那透白色的火焰,想到了什麼,失聲驚叫。
“是七渡妖火!神火榜上排名第七的神火!”
“嘶!居然連神火都有!”
“這個褚妖兒,真是太可怕了。”
望着那透白色的神火,感受着神火所帶來的溫度,參商將士們皆是感到一陣陣難言的膽寒。
之前她一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殺戮,已經帶給他們足夠的震撼。
現在,她居然又用出了這麼一種神火來……
她隱藏着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正想着,就見她指尖輕輕撩了一撩,那一小簇七渡妖火,立時如同有着自我意識一般,對着她的手指,擬人化的蹭了蹭,惹得她眼角微彎,卻還是沒笑。
她如同之前的褚紫晟一樣,一手持靈火,一手持長劍,渾身浴血,好似地獄前來索命的修羅。
第一步,抽筋、拔骨。
照着之前褚紫晟的步驟,她緩慢的劃開弓箭手雙手雙腳的關節,將他的筋脈盡數挑出,再將他的骨頭也拔出幾根來,砸到底下參商將士們的身上,將本就極爲膽寒的他們,給駭得更加的身體顫抖。
他們渾身都在冒汗,七渡妖火的溫度太高,饒是他們這些傳奇境巔峰,也都無法承受,更加無法阻止。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完成第一步步驟後,褚妖兒慢條斯理的繼續第二步,千刀凌遲。
用劍來進行凌遲,顯然比褚紫晟用紫雲槍來進行凌遲要方便了許多。原本以褚妖兒的速度,該是一眨眼的時間,就能將這凌遲給結束掉,但她很明顯是要折磨這個弓箭手,十分緩慢的,像是沒有絲毫靈力的儈子手在那裡真正進行着凌遲的,一劍劍,緩慢的切掉弓箭手身上的血肉。
巨大的疼痛席捲全身,弓箭手卻是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儘管褚妖兒並未毀了他的聲帶,他也還是承受着瞎眼和凌遲的雙重痛苦,麻木的想,原來凌遲是這個樣子的。
他總算知道死在紫王手下的那些同伴,死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褚妖兒下手很有分寸。
她並不去數自己已經動了多少劍,只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問道:“多少了?”
弓箭手麻木着答:“剛好第九百九十九。”
褚妖兒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再度出劍,卻是沒像褚紫晟一樣直中對方的心臟,將對方直接殺死,而是將染了不知多少人血的劍尖,緩緩的,插向弓箭手被曼珠沙華箭矢所插着的眼睛。
“——”
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充斥着弓箭手的大腦。
讓得他一直僵硬的只剩下骨架支撐的身體,終於忍不住,狠狠的顫抖了起來。
周圍參商將士們皆是看得毛骨悚然。
甚至有許多人,已經不敢再看下去,紛紛收回視線,卻恍惚覺得褚妖兒的劍,根本是插在了自己眼眶裡的,讓得他們忍不住伸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睛是否還完好無損的長在臉上。
可見褚妖兒這凌遲的最後一劍,是有多麼的讓人心中發寒。
因着這一劍,是和曼珠沙華箭矢一起的,所以,隨着長劍的插來,本就鑲嵌在顱骨之中的箭頭,愈發的前刺,弓箭手隱約都是聽見自己骨頭破開的聲響。
然後他忍不住就想。
自己怎麼還沒死呢?
這場折磨,究竟要多久才能結束呢?
真是……難熬啊。
至此,第二步步驟完成,褚妖兒燃燒着七渡妖火的左手向前伸去,準備進行最後一步的燃魂了。
褚紫晟當初使用的是靈火榜排行第一的神龍血焰,都能將傳奇境巔峰級別的修煉者的魂魄給燃燒成虛無,那麼,比普通靈火還要更加厲害的神火,自然也是更能燃燒掉人的魂魄。
甚至,這七渡妖火,會比神龍血焰還要更加的好用。
“嗤嗤。”
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想法,七渡妖火歡快的燃燒着空氣,不停的發出細微的聲響。
它被它的主人靠近了它的目標,它透白色的身體像是個小精靈一樣,兀自灼灼跳躍着,然後陡然一跳,就從主人的手指,跳到了它目標的身上。
甫一接觸了弓箭手的身體,立時便聽一陣火焰炙烤的聲音響起,有着一股焦味,緩緩的隨風傳開來,掩蓋了此處的血腥之氣。
有人終於沒能忍住,轉頭嘔吐了去。
因弓箭手並沒有因凌遲而死掉,所以,七渡妖火的燃燒,就給他帶來了真正徹骨燃魂的痛疼。
他喉嚨嘶啞着,終於悽慘的喊出聲。
聲音聽在參商將士們的耳中,讓得本就感到毛骨悚然的他們,當即更加的毛骨悚然。
可聽在了褚妖兒的耳中,她卻覺得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相比周圍人的渾身大汗,她周身只被鮮血覆蓋,並未出汗。她靜靜聆聽着面前這具骨架子的慘叫,神色平靜到讓人心驚。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慘叫聲漸漸的減弱,一整具白骨,在七渡妖火的燃燒下,生生被燒成了虛無,連半點骨灰都未留下。
更別提他的魂魄。
是徹底的被神火燃燒殆盡,半縷魂思都未曾留下。
褚妖兒招招手,完成了使命的七渡妖火便回到她的手上,擬人化的蹭了蹭她,似是在爲自己邀功。
她果然指尖動了動,算是摸它,然後便轉過身來,看向依舊在和墨衍對峙着的統帥。
她看了看,然後就走過來。
每走一步,身上和劍上的血,便要滴落上那麼些許,讓她步步走來,血蓮盡開。
看着浴血而來的人,統帥的心跳,陡然加快了。
他伸手捂住劇烈跳動着的心口。
果然啊……
即便隔了這麼多年,數一數,快要五百年整。
可他見着她,看她和許多許多年前一樣,殺了不知多少人後,浴血而來,他還是會覺得自己死寂般的心臟,能因她而跳動,能讓他感受到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是活在這個世上的。
他如此需要她。
可她卻如此的厭惡並唾棄他。
其實……
統帥認真的想了想,他從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是錯的,他只覺得自己可能太偏激了,太固執了點,纔會讓她如此的厭惡痛恨。
因爲,這個世界上,最和她相像的人,不就是他嗎?
也只有他了。
別的人,根本不配。
就算是古帝,就算是天尊,以及眼前這個墨主,包括參商海里的那四個人——
也全都不配!
他們,真的一點都不配她!
只有他最和她相配,只有他,纔是和她最像,並且最瞭解她的人。
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褚妖兒,統帥微微笑了笑,竟覺得自己今日能被她這樣注視,可真是這近五百年來修得的福分。
若非今日他命人殺了她的父王母妃王叔,她還會這樣的對待自己嗎?
他認真的想着,褚妖兒卻終於走過來。
然後,在墨衍身邊停下,在距離他不過數丈的距離,停下。
她平靜的看着他,同樣,也是平靜的開口。
“參商大帝是吧?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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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來講今天晚更的原因了……這回實在是驚險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正在家裡洗頭,準備吹乾頭髮之後碼字,我爸打電話喊我來正在裝修的新家這邊看門,結果我來的路上,差點出了車禍,那種交警搞的拉違規轎車的,車軲轆都快有我高的大車,離我不到半米就要撞到我身上,還好當時旁邊有人拉了我一把,不然現在估計在急救室裡躺着了……特麼交警撞我啊,臥槽
被人拉了後,我直接說了句謝謝,就繼續往前走,等到了小區後,坐電梯上來,習慣性低血糖頭暈,一小時後我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差點出了車禍……
現在想想都還有些後怕,提醒大家,走路一定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是交警管的車,也千萬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