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
作爲南區的政治經濟中心,又是南區裡最大的海上城市,妖心的繁榮,真真可用高端大氣莊嚴肅穆來形容,和妖角那種完全是用虹金虹玉堆起來的繁榮,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可以說,沒有妖心,就沒有現在的妖宗。
據說起初的妖心,不過只是一羣遠古巨鱷所盤踞着的巢穴,並沒有什麼人類在這裡出沒,是玉纏無意中途經此地,發現此地靈氣非常充足,是個人傑地靈的寶地,這便將遠古巨鱷給趕出了這片地方,以大能建造起了一座小型城市,這就是最初的妖心。
不過玉纏和褚妖兒坦誠,實際上妖心建立起來,哪是發現這裡人傑地靈啊,根本就是他跟那羣遠古巨鱷卯上了,他被對方惹火了,想直接屠了對方一窩,結果有人不同意,過來阻止他,說這一窩巨鱷已經是瀕危物種,他要是真屠了,這遠古巨鱷從此就要在東靈上絕種了,要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玉纏本來就在氣頭上呢,聽見這樣的話更是生氣。他當即妖妖嬈嬈的一笑,說那我不屠,有本事你讓它們從此消失在我眼前,我眼不見爲淨,我就不計較這事了。
結果那人還真按照他說的,將一整羣遠古巨鱷給帶離了此地,末了拐回來,說我已經讓巨鱷消失在你面前了,這個地方從此就是你的了。
玉纏聽了笑得更歡,言我要這個地方幹嗎,要男人沒男人,要女人沒女人,留着長草放羊啊。
那人想了想就說,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你把這裡的控制權交給我,我給你管理,前提是你信任我。
只是一塊地方而已,哪裡能讓玉纏上心?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走着還朝那人擺擺手,說隨你便,你要真能把這裡給管好,以後我要是來了興致在這裡建起了什麼宗派,你就跟我平起平坐吧——
這就是妖心的由來,妖宗的由來,以及妖宗祖師爺和第一代宗主的由來。
玉纏十分坦誠的和褚妖兒承認,第一代宗主之所以會嘔心瀝血的給他趕走遠古巨鱷,建立起妖心和妖宗,爲他打下整個南區江山,其實就是因爲第一代宗主對他看上眼了,這便想爲他做點什麼。
他和褚妖兒講完這點,非常聽話的低頭認錯:“妖兒我知道錯了,我就不該長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不然第一代宗主根本不會對我看上眼了。”說着,十分懊惱的嘆了口氣,“唉,長得美也是種錯,真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彼時已經坐在了妖宗宗門,特意圈給祖師爺玩的山頭上的大殿之中,依舊是玄衫着身,一副少年人妝扮的褚妖兒聽了,脣角一勾,斜斜一笑:“哦,你也知道你長得太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嗯,我知道。”
面對着來妖宗路上不管怎麼說,都是一直不願意恢復女裝的褚妖兒,玉纏很是無奈,也很是焦灼,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見真正的她。
眼前這樣又妖又邪的妖公子,實在是一舉一動都將他壓制得很是厲害,搞得他連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別說能一出了,他能不菊花一緊,就已經是很好了。
蒼天啊別讓這樣的妖公子來折磨我的心臟了!
心裡在不斷的哀嚎着,然玉纏表面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他坐在褚妖兒身邊,完全無視了身旁一些專門被叫過來服侍褚妖兒的女弟子那堪稱驚悚的眼神,只腆着臉道:“可是妖兒,我要是不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哪裡會看上我,我說的對吧?”
褚妖兒聽了,順口便道:“原來我是爲了你這張臉,我才喜歡你的。”
玉纏:“……”
妖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直白!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哄哄我嘛,萬一我要是哪天承受不住了,我跑去跳崖了,你可怎麼辦!
玉纏雙眸含淚的將這句話說出口。
果然,正如他所想,褚妖兒聽了後,脣角笑容越發邪肆:“哦,跳崖啊,你去啊,我不攔你,反正……”
反正什麼?
反正你也會跟我一起跳崖殉情嗎?
想到這裡,玉纏眼睛“噌”一下就亮了。
然而讓他遭受了會心一擊的,卻是褚妖兒接着道:“反正這座山又不高,你就算跳崖了,也摔不死你。”
玉纏立時一口老血噴出。
妖兒你這樣實誠真的好嗎,確定我們還能繼續做男女朋友嗎?
而玉纏本人都這樣受不了了,更不要提旁邊一直都將祖師爺視爲天神的女弟子們。
祖師爺在她們眼中,是妖宗第一美男,亦是參商第一美男!
這樣妖嬈絕豔的美男子,不好好寵着呵護着便罷,居然還要當做玩物一樣被人當做口頭消遣!
你要是不稀罕祖師爺,那就放開他,讓我們來!
當即有女弟子就出列了,指責道:“妖公子,祖師爺喜歡您愛慕您,所以對您如此寵溺,這是妖宗上下多少代誰都修不來的福分。既是福分,您就應該好好珍惜,怎能如此視祖師爺喜歡愛慕不見,這樣的踐踏祖師爺的情意?”
女弟子話才說完,玉纏眉頭一蹙,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了,居然敢有人在他面前說妖兒的不是。
妖兒對他如何,那是他和妖兒之間的事,妖兒就算真的將他情意給當成泥土來踐踏,那他也是心甘情願,笑着也得捧上讓她去踩。
他的妖兒,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小小弟子置喙了?!
玉纏剛要說什麼,就見原本正十分慵懶的歪在白水晶王座上,一副沒了骨頭模樣的褚妖兒轉了轉頭,“看”向那開口指責自己的女弟子。
“你覺得本公子是在踐踏你們祖師爺的情意?”
少年臉上的面具早在來妖宗的路上,就被玉纏給扔到不知哪裡去了,姣好精緻的面容徹徹底底裸露出來,若非那一雙眼睛依舊是在閉着,真不知這張臉該是如何的讓人爲之瘋狂。
只是此刻,這雙眼睛雖在閉着,卻還是讓那個女弟子模模糊糊的感到,好似有着那麼一束十分懾人的目光,正從這少年的眼中,朝着自己身上投射而來,讓得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了徹骨般的疼痛。
然後就聽褚妖兒近乎於嘆息般的道:“你們這是還沒見過我女裝的時候。我要是恢復了女裝,還不知道要被你們祖師爺給壓榨成什麼樣子,也就只能趁着現在這個男裝的模樣,來給自己謀求一下小小的利息了,不然這身衣服要是被你們祖師爺扒了,我從此很可能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哎哎哎?!
包括那個說話的女弟子在內,整個大殿裡的人,立即都是傻眼。
什,什麼?
她她她,她剛纔說什麼?
女女女,女裝?
恢復女裝?
她是個女的?!
妖公子是個女的?!
蒼天啊大地啊趕緊來到雷劈死她們吧!
虧得她們全都以爲祖師爺真的是喜歡男人,所以纔會將這麼個妖公子給帶回宗門裡來!
卻原來祖師爺性取向真的是非常正常,祖師爺喜歡的還是個女人!
之前開口的那個女弟子此時被驚得目瞪口呆,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妖,妖公子,您,您是女人?”
妖公子歪了歪頭,神情是恰到好處的疑惑:“本公子有說過我是男人?”頓了頓,才恍然大悟道,“難道因爲我自稱本公子,你們就以爲我是男人?先入爲主真是要不得。”
說着,擡手撫上發頂的紫玉冠,大約是想卸去發冠,證明一下自己是個女人,但一想着自己要是這麼快就恢復女裝的話,那就表明自己的苦日子很快就要來臨了,這便又收回手,繼續懶洋洋的垂在身邊,直把玉纏給饞得眼睛都要紅了。
“妖兒。”
她身下的王座其實是他該坐的,但只要有褚妖兒在的地方,那寵妖入骨的男人自然是要將最好的給她。
是以現在的玉纏是坐在王座旁邊一個小型的水晶寶座之上,正眼巴巴的看她,眸中神色無比的憧憬:“妖兒,快恢復女裝嘛,快嘛快嘛,我好想看,她們也好想看,我們大家都好想看。”然後擡手發誓,“我發誓,你恢復女裝後,我絕對不欺負你。”
聽他發誓,褚妖兒果然心動。
因爲回顧數百年前的經歷,真的是和她在一起,她稍稍不那麼強勢,就絕對會被他給纏得永無出頭之日。
真真是和他名字裡的“纏”字一模一樣,他這個人,是最能纏的,連姬華都拿他沒辦法,也就墨衍還能仗着厚臉皮,來和他鬥上一鬥。
不過聽他發誓說不欺負她,她有些心動,手重新撫上紫玉冠:“真的?你不會欺負我?”
玉纏鄭重道:“絕對不欺負你。”
他將“欺負”二字說得很重。
於是褚妖兒就信了他,手指一動,便將紫玉冠取下。
霎時,烏黑長髮宛如瀑布一般從她肩頭滑落,剛剛還顯得很是修長男性的眉峰,立時就變得十分溫婉柔和。她還是在閉着眼,只是長長烏髮傾瀉了大半個水晶王座,她面容一下子就從之前的妖邪肆意,變作了如水般的純澈寧和,卻果然是將人格分裂玩得很溜,剛剛還是妖公子的,這一下子就變成了真正的褚妖兒。
事物有兩面性,人也有兩面性。
妖公子那個性格,不能說是她僞裝出來的,只能說她以男裝示人的時候,性格就是那個樣子,改都改不了的。
而以尋常女裝示人的時候,有點純,有點萌,還有點妖,有點魅,這卻也是真正的她。
妖主妖主,妖邪之主,一面邪一面妖,這都是最真實的她。
看着瞬間便轉換了性格的褚妖兒,玉纏眼睛一亮。
果然還是這個妖兒看起來更加順眼點,瞧那小臉,又白又嫩,瞧那小嘴,又紅又軟,真想讓人吃一口嚐嚐味道。
於是當着衆多女弟子的面,玉纏想也不想的,直接低頭咬了下去。
褚妖兒措不及防被吻了個結結實實。
而他果然是將“纏”字訣給發揮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動作又激烈又急切,纏得她承受不了的立即睜眼。
甫一睜眼,那眸中的血紅,立時讓得正震驚着的女弟子們,更加震驚了。
這雙眼睛……
當真漂亮。
漂亮得讓她們之中自詡爲妖宗最美女人的弟子,都是感到了自慚形穢。
褚妖兒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推開玉纏的臉。
然後紅着臉,狠狠的大喘氣,視線毫無焦距的看着玉纏,皺眉低聲道:“你想憋死我?你剛都發誓了說不會欺負我,結果呢?玉纏,你說話不算話!”
見褚妖兒不再是妖公子後,果然是軟萌可愛,玉纏舔了舔脣,勾脣一笑:“可是妖兒,我說我不欺負你,我沒說我不壓榨你我不纏着你啊。”
他笑得十分開懷,也十分妖嬈,好似盛開在懸崖邊上最豔的花兒:“妖兒,進了我的地盤,你就彆着能逃開我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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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算,加上今天的,最近欠了一萬四千八的字……我勒個去我怎麼欠了這麼多!
明天開始還……容我先去哭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