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衫裹身,玉帶束腰,面上一方銀色面具,手中一柄潑墨摺扇。
濃眉如山峰般陡峭,薄脣似春風般慵懶。
桀驁不羈的邪肆,詭秘迷離的妖魅。
邪性,妖氣,與生俱來,渾然天成。
少年長身玉立,自房內翩然而出,墨發被晨風吹開一片的暗色,眉梢脣角俱是無比的妖邪,像是充斥了世間最爲深重的邪惡之意,驚了正準備敲門伺候小郡主起牀的襄音。
“嘩啦——”
一盆剛打的水被襄音給潑了一地,溼了裙角。她愣愣地張大了嘴:“你你你你你……這位公子,你是誰,怎怎怎怎怎、怎麼會從我家小郡主閨房裡出來?”
她不記得她家小郡主有過什麼入幕之賓啊,這個人是誰啊,居然一大早的就從她家小郡主房間裡出來?
難道這人是採花賊,她家的小郡主已經被污了清白?!
襄音正萬分驚恐着,就見眼前這玄衫少年隨手一翻,掌中就多了個精緻的白玉小瓶。少年將這玉瓶漫不經心的一拋,襄音下意識就伸手接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她家小郡主的聲音從面前這玄衫少年的口中響起。
“這是晉靈丹,襄音,早點到達靈師吧。今日我要出府,誰來拜訪我你就都給我攔着,說我病了,今日不見客。”
說完,女扮男裝的褚妖兒搖着手中的摺扇,悠悠自襄音身邊走過,直出了待君小築。
僵直着脖子看着玄衫少年走遠,襄音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
她剛纔沒眼花?
那是小郡主?
她家小郡主?
蒼天啊,快來道雷劈死她吧!
天不過剛剛亮,褚王府內來往的沒有多少人。褚妖兒一路都走得悠閒,偶爾碰到了起來進行掃灑的僕從,也都是如一陣風般掠過了,只留下一雙雙充滿了疑惑的眼睛。
“這人是誰啊,好像不是咱們王府裡的人。”
“對啊,沒見過,鬼知道是誰啊,反正能在咱們王府裡這樣走動,肯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小心點別惹到就是了。”
“嗯,說得是,我去給其他人說一聲,小心別惹着這位客人了。”
於是等到褚妖兒來到了褚王府那修建得無比奢華貴氣的大門,正在門旁站崗的侍衛們,也都是早就得到了王府裡多了個身份尊貴的客人的消息,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禮,目送她出了王府,朝對面繁華的街道走去,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步伐交錯如同是在棋譜上行進一般,不過才走了半條街後,蜷在了袍袖中的小姬就擬聲道:“好了,妖兒,禇嶽巖的人已經追不過來了。”
原來早在褚妖兒出了待君小築,出現在了褚王府裡的時候,就已經被安排在王府裡禇嶽巖的人給盯上了。
禇嶽巖,這位在世人眼中沒褚二小姐和小郡主名聲響亮,一直都是憋屈着的褚大少,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的簡單。
擺脫掉了煩人的蒼蠅,褚妖兒一搖手中摺扇,翩翩然向着目的地皇家拍賣行行去。
而那摺扇上,赫然有着三個墨色的草書大字,無比的扎眼——
妖、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