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十一點,趙玉的房間內,赫然傳來了丁嵐的撲哧一笑。
“我一想起那位熱娜警官,就覺得好笑,”丁嵐笑道,“這個時候,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吧?
“哎呀……”丁嵐學着熱娜的樣子,露出了一副急躁的模樣模仿道,“這倆傢伙去哪兒了呢?不是說好去案發現場的嗎?人呢?
“我也太沒面子了吧?去也不適合,不去也不合適;打電話不合適,不打電話還不合適,哎呦……我可怎麼辦呢……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姐夫啊,”她衝趙玉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夠壞的!”
然而,此刻的趙玉並沒有跟丁嵐閒聊,而是穿着睡衣,站在房間的門口部位,認真地看着地面,正在思考一些問題。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趙玉蹲下身子,一面在地上比量着什麼,一面不忘附和了丁嵐一句。
“還真是這個理,”丁嵐盤腿坐在牀上,對趙玉說道,“姐夫,你知道Desire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那位阿拉伯美女想要約你品嚐的雞尾酒?”
趙玉搖了搖頭,在思考了什麼問題之後,忽然仰面躺在了地上。
“Desire就是‘慾望’的意思,當地人也有‘夢幻’這麼一說,”丁嵐解釋道,“那是一種帶有暗示性的烈酒,擺明了,她是想要勾引你呢!
“我倒覺得,你可以將計就計,先把她辦了,嚐嚐阿拉伯美女的滋味再說……
“嗯……你……”丁嵐忽然看到趙玉躺在地上假扮死人,忍不住問了一聲,“你這是……”
“發現死者的位置,是不是這裡?”趙玉問道。
“對!”丁嵐點頭,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思考案情的方式,當即好奇地問道,“怎麼着姐夫,你是在體會死者的感受嗎?”
“你剛纔說什麼?”趙玉躺在地上答非所問,“讓我把熱娜辦了?你就不怕我沒辦法跟你姐姐交代嗎?”
“咳,這算什麼!你是男的,又不吃虧!”丁嵐無所謂地說道,“我要是我姐姐,不但不生氣,反而會以你爲榮呢!這叫爲國爭光!”
“哼,你呀,這是攛掇我犯錯誤呢!我問你,”趙玉翻過身指了一下地面,“死者的身體下面,有沒有地毯?”
“嗯……”丁嵐回憶了一下,回答道,“沒有吧?應該跟咱們這個房間是一模一樣的!怎麼了?”
“你用不着誘導我,我還不至於傻到那種地步,”趙玉慢慢站起身子,說道,“那個熱娜可沒咱們想得那麼單純,我看得出來,她可不是那種輕易吃虧的主兒!
“我要是想把她推倒,就有可能中了她的計,鬧不好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說到這裡,趙玉轉過身來面向丁嵐說道,“女人可真是危險動物!
“我感覺,你剛纔攛掇我的那些話,並非出自真心,而是在考驗我!”
“你……”丁嵐一陣臉紅,沒想到,自己又被趙玉正中下懷,只好無奈地嘆道,“我還以爲,你只會查案呢!沒想到情商還挺高的……”
“行了,安分點吧,小姨子!”趙玉一本正經地說教道,“我警告你,我可是那種容易衝動,經不住誘惑的人,你再這麼誘導我,別再沒把阿拉伯美女搞到手,到先把你滾了牀單,那我可就真的跳進尼羅河也洗不清了!”
“還是跳地中海吧,尼羅河在埃及,遠了點兒!”丁嵐雖然嘴上開着玩笑,但還是本能地裹緊了一下衣服……
“真是太離譜了,”趙玉在屋中走了兩步,忽然說道,“這麼有名的酒店,房間竟然這麼小,而且價格那麼貴!”
“但是,從這裡能夠看到海邊的白房子,還能看到哈桑二世清真寺,欣賞大西洋的落日美景,”丁嵐解釋,“這可是一種無法溢於言表的情懷之美!
“想一想吧,”丁嵐陶醉般地閉上眼睛,“海風迎面吹過來,品嚐着椰果和紅酒,聽着那首膾炙人口的卡薩布蘭卡,真是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是嗎?”趙玉打開陽臺上的小門,去到陽臺遠眺了一下,十幾秒後返回來說道,“陽臺裝得跟籠子似的,還有什麼情調?”
“沒辦法,”丁嵐說道,“名氣大了什麼人都能遇到,有人是來欣賞美景的,也有人選擇從這裡跳樓自殺,再加上這裡的治安不怎麼強,所以酒店加上了防護網。”
“哦……”趙玉琢磨道,“也就是說,不可能有人從外面進入苗坤的房間了?”
“對!”丁嵐很清楚趙玉在說什麼,當即點頭補充道,“在跟那個胡玲耶交易之前,乾爹的保鏢已經把整間房子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人,也沒有竊聽器或攝像頭之類的電子裝置……”
“你今天在汽車裡跟我說,胡玲耶的屍體有問題是嗎?”趙玉忽然跳躍性地問了一句。
“是的,”丁嵐卻完全可以跟上趙玉的節奏,毫不停滯地回答道,“你不是也看到了嗎?胡玲耶的身上有發散性的外傷,雖然不太明顯,但是應該在臨死之前,和別人有過肢體衝突。”
“對,”趙玉說道,“我今天本來想要問問熱娜,胡玲耶的血液裡面,有沒有檢測到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忍住沒問。”
“你怕我們提出的問題會給他們留下提示?”丁嵐非常聰明,頓時領悟了趙玉的意思。
“是的,”趙玉點頭說道,“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苗坤到底爲什麼那麼做?爲什麼要殺死胡玲耶?
“是不是因爲……要挾?
“有人用什麼東西,要挾他開槍打死胡玲耶?然後迷魂保鏢,搶走東西!”
霎時間,趙玉回憶起,以前程凌菲利用姜曉晴來要挾自己的事情,以此來脅迫自己,幫助大盜姜科越獄。
現在的苗坤,會不會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可是……”丁嵐說道,“我們調查過,乾爹的家人,要好的朋友,全都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我們仔細問過乾爹的兩名保鏢,他們聲稱,苗坤最近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異常,在交易之前,他還在跟他們開玩笑呢!”
“這就奇怪了,”趙玉納悶,“苗坤跟胡玲耶以前根本不認識,就算交易不成,大不了一拍兩散,也不至於殺人啊?
“難道,問題就出在他們見面的時候?”
“可是,只有1分鐘啊!”丁嵐嘆道,“1分鐘的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情,才能讓苗坤開槍打她?”
“要是……苗坤開槍,是爲了自衛呢?”趙玉猜測道,“是胡玲耶想要殺死苗坤,結果被苗坤識破,提前開槍打死了她?”
“當然不對了,”丁嵐搖頭,“那樣一來,保鏢的事就沒辦法解釋了!既然乾爹打死了胡玲耶,那爲什麼還要迷昏保鏢?
“再說,胡玲耶明知道苗坤有保鏢站在門外,怎麼可能冒險殺他?
“還有,保鏢在昏迷之前看到了兩件事,”丁嵐又道,“一,胸部中槍的胡玲耶倒在地上,手裡根本沒有武器!
“二,兩個人用來做交易的箱子,都是閉合着的!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應該都沒有來得及做交易!”
“嘖嘖……”趙玉禁不住咂嘴說道,“這案子還真挺有意思的!
“我們雖然懷疑,該案可能是因爲那個世界首富而起,但是,卻無法解釋苗坤的殺人行爲,這……究竟是因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