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聽到孫金健的反駁,苗英的臉色微變,她喊了趙玉一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當着這麼多人,又覺得不合時宜。
其實,趙玉心裡非常清楚,苗英必然是在擔心。因爲,孫金健說得沒有錯誤,如果真的是使用竊聽獲得的證據,那麼在法庭上都是無效的。
而且,這段錄音之中,孫金健夫婦表現得意思並不明確,還真的不能僅憑一段錄音,將其定罪。
而這件事最危險的就是,如果孫金健真的反告趙玉採取非法手段獲得線索,恐怕也夠趙玉吃一壺的。
“你還要狡辯嗎?”韓傲冰早已怒惱,“這要不是證據,那什麼還是證據?你是殺人犯,對付你們這種小人,不採用極端辦法怎麼能行?”
“就是,”伊琴說道,“你們真的以爲,你們殺害了朱總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這些年來,你們的心裡難道連一絲愧疚都沒有?
“現在證據確鑿,還敢狡辯?”
此時此刻,在場的其他員工已經心知肚明,不管他們與孫金健的關係如何,那段錄音一出,他們心裡早已明白,當年的遊艇失蹤案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因此,大家很自覺地離開了孫金健一段距離,把這位位高權重的總經理,孤立在了餐廳中央。
然而,孫金健不是傻子,他雖然知道自己在天勤集團的職業生涯已經結束了,但是,他可不想坐牢,所以還在兀自抵抗着:
“我這就打電話給我的律師,我一定要控告你們,你們不但誹謗我,而且還使用竊聽器竊聽我……”
“喂,”趙玉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說道,“我勸你,還是別費那個力氣了!
“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安在你手機上的竊聽器,並不是我們警方安裝上去的!”趙玉說道,“你動動你那250的腦子想想,在朱韻笛出事之後,手機一直在你手裡拿着,我們根本沒有碰過,又怎麼給你安裝竊聽器呢?”
“啊?”
此言一出,孫金健心頭猛顫,驀然意識到了不妙。
衆人亦是大爲驚訝,趕緊閉上嘴巴,用心傾聽。
“很不幸地告訴各位,”趙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手機,說道,“被竊聽的人,不僅僅是孫金健,你們這次參加遊輪會的所有天勤集團員工的手機,全都被安裝了竊聽器!”
說着,趙玉又播放了一段錄音出來,那裡面赫然是關修傑打給他助理的一段音頻:
“是啊,4年前是哥哥,4年後是妹妹,真的沒有天理了!”關修傑激動地說道,“這個兇手也太猖狂了吧?他跟朱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經理,您彆着急,咱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不是您做的,您不用害怕!”助理勸慰。
“唉,我是真的替兩位朱總難過啊,這算怎麼回事?三兄妹,現在就還剩下了一個,還在歐洲滑什麼雪,完全不理會集團的事務。
“這下,咱們公司可真的難了啊!朱韻笛好不容易把公司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下可好,又得回到解放前了,而且,我第二次成爲了嫌疑犯……”
聽到這段錄音,關修傑嚇得臉色慘白,儘管他沒有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但是仍然相當後怕。
“因爲關修傑的話,”趙玉說道,“我特意派人去歐洲調查了一下朱家二公子,事實證明,他還在歐洲過得好好的,沒可能參與到此案中來!
“當然,”趙玉一直關修傑,“因爲是和助理談話,關經理或許說得違心,但通過他後來打的所有電話,我還是可以確定,他跟兩起案子無關。
“所以,我十分確定,在朱韻笛事件上,他是被人陷害的!”
“你……”意大利人畢國勝對趙玉說道,“既然竊聽器不是你放的,那是誰呢?”
“是我!”話音一落,一個女人從人羣中走出,站到了前面朗聲說道,“所有人的竊聽器,都是我安裝的!
“不僅僅是竊聽器,還有攝像頭,”女人坦然說道,“你們每個人的房間裡,都被我安裝了監聽裝置,自從你們上船之後,你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就全都被我牢牢掌控了!”
“啊!?”
衆人大驚失色,擡頭一看,但見說話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韻笛的女秘書潘素茜。
“哦?”看到潘素茜承認,苗英不由得大吃一驚。
之前,趙玉審問她的時候,她可是說,她還沒有動手呢!怎麼現在……
“各位不要激動,”趙玉趁機說道,“雖然,潘素茜給你們安裝了監聽設備,但是,她不過是聽命令行事而已!
“我想,大家應該已經知道,真正想要監聽你們的人,到底是誰了吧?”
“是朱韻笛!”李勤率先說道,“肯定是她了!”
“這還用說嗎?”雷大升咧嘴說道,“遊輪貴賓區集齊了所有遊艇失蹤案的嫌疑人,一上船,我就能聞到陰謀的味道!
“只不過,我沒想到她會做得……嗯……”他本想用“過分”來形容,但最後還是改成了,“她真的會爲了她的哥哥,這麼做……”
“起初我也不知道,”趙玉指着手裡的白色手機說道,“我是在朱韻笛墜海之後,搜索她的房間時才發現的!”
“是我說了謊!”潘素茜主動承認,“我跟警官說,我還沒有來得及動手,朱總還在猶豫!
“其實,我房間裡面的監聽設備,都是我安裝完剩下的,早在一上船的時候,我就悄悄地動了手!
“就在你們去禮堂開會的時候,現在知道,爲什麼那天的會,開得有點長了吧?”
“你……”孫金健指着潘素茜吼道,“你這是犯法知道嗎?你要坐牢的!”
“哼!坐牢又怎樣?”潘素茜毫無懼色地說道,“我既然這麼做了,那就敢作敢當!現在能把你這個殺人兇手揪出來,完成了朱總的心願,我就算坐一輩子牢也值了!”
“你……”孫金健意識到大事不妙,身體再次劇烈顫抖。
“所以,”趙玉則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攝像頭不是我們警方安裝的,那麼從法律層面來講,只要不是我們安裝的,那麼這個證據就是合法而有效的!
“孫金健,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我……”孫金健癱倒在地,捂着心口猶豫了半天,最後咬着牙說道,“我也不管證據有沒有效,但是,我和我妻子的通話,並不能說明,我們是什麼殺人兇手!
“就算告上法庭,又能怎樣?”
聽到孫金健還在狡辯,衆人不由得面露擔憂。因爲孫金健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僅憑那一段指意不祥的對話,根本無法給孫金健夫婦定罪。
到頭來,他倆仍然還會逍遙法外。
“嚯哈哈……”然而,看到孫金健還在狡辯,趙玉卻發出了久違的狂笑之聲,笑道,“孫金健啊,死到臨頭還是冥頑不靈,像你這樣抱有幻想的殺人犯,我趙神探見得太多了!
“你真的以爲,我只掌握了這麼一段對話錄音,就會傻不拉幾地找你攤牌嗎?”趙玉說道,“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我就把棺材給你擡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