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這下子想當透明人都當不成了,只得答道:“小的去了懷王府,爲懷王妃接生孩子去了。”
單玉鳳嗤笑一聲,“吹的吧,你還會接生孩子?”
解元香也跟着不屑道:“我也不信,從來沒見過男人會接生的。”
只有明月公主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原來這樣。”接着又很感興趣地說道:“懷王妃生孩子的過程是怎麼樣的,你快說給本公主聽聽。”明月公主嫁與張斐多年,一直未有生育,這事成了壓在她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因此有關別人生小孩的事,她總是好奇和興致勃勃的。
花似錦如實說道:“當時懷王妃難產,孩子在肚子裡是橫着生不出來,懷王妃生得死來活去的,哇哇哭喊着不生了,再也不生了……”花似錦描述懷王妃難產時的語氣,故意帶着一股子陰森森的淒厲,把嬌滴滴的解元香嚇得直絞着手帕。
明月非常着急,忙打斷花似錦,問道:“後來怎麼樣了,懷王妃生出來了沒有?”
“生不出來啊,孩子是橫着的,怎麼生啊?”花似錦又繼續故意賣關子。
單玉鳳不屑道:“廢話,孩子是橫的,那肯定是難產了,生不出來了。”
解元香一副怕怕的模樣,囁嚅着嘴脣問道:“懷王妃難產死掉了嗎?”
明月公主一直都很好奇,於是她催促花似錦道:“你倒是說呀!懷王妃最後怎麼樣了?”
花似錦沒有開口,她正在惦量着,當她說出懷王妃生孩子的結局,要向她們每個人收多少錢才行。可趙煊卻似乎了洞察她的內心所想,他一邊淺啜着茶,一邊故意替花似錦回答道:“懷王妃沒死,她生了個大胖小子。”
“啊,孩子在肚子裡是橫子的,也能順利生下來麼?”這是明月質疑的聲音。
“皇姐,你這問題問得真好!你們要想知道最後答案,每人交一兩銀子,本王就給你們揭曉答案,如何?”趙煊臉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花似錦看着他,有一瞬間的晃神和吃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事賊精賊精的樣子,她還以爲他永遠只是一副高冷的面孔呢。
解元香叫她的侍女拿出一兩銀子,交到趙煊手上,順便用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嬌聲說道:“煊哥哥,你拿這個吊人家的胃口,還要誑人家的錢,你真壞!”
明月最是好奇的,因此她早就把銀子放在趙煊手邊的桌子上,催促道:“快說快說。”
只剩下單玉鳳沒交銀子了,單玉鳳對這個問題不關心也不好奇,因此她不想交那一兩銀子,儘管她根本就不缺那一兩銀子。
“單表妹不交的話,這答案,本王可就不揭曉了啊。我把錢還給皇姐和元香。”趙煊掃了單玉鳳一眼,溫溫吞吞地說道。
單玉鳳不交銀子,意味着明月和解元香兩個都聽不成答案。於是明月和解元香兩個人,兩雙眼睛猶如烈火般地注視着她。單玉鳳不怕解元香的目光,但是她好歹必須給明月一個面子。於是她只好不情不願地也摸了一兩銀子,交給了趙煊。
趙煊於是宣佈了懷王妃難產不死的秘密,“懷王妃被開膛破肚取子,母子平安。”
明月聽了覺得驚奇:“開膛破肚?那懷王妃不是死了?”
“就是。”單玉鳳和解元香也覺得新奇,附和道。
趙煊在淺啜着碧螺春,這幾個女人話題忒多,他都懶得迴應了。於是花似錦幫他接過了話題:“懷王妃沒有死,她被開膛破肚,後來又縫上了。”
“胡扯的吧,大燕朝哪有這麼高明的大夫,開膛破肚,竟然還能不死,肚皮竟然還能縫上的?你倒是說說,是哪個大夫這麼厲害?”單玉鳳咄咄逼人地質疑道。
花似錦低頭不語,跟這幫無趣的古代女人就是講不通,她也像趙煊一樣,懶得講話了。
趙煊卻眉頭一挑,道:“你們問是哪個大夫這麼厲害?那個厲害的大夫,就活生生地站在你們眼前啊。”
那三個交了銀子的女人齊聲問道:“誰!”
趙煊指了指花似錦,“當然是花若男,除了花若男,還能有誰!”
那三個女人看了看氣場弱爆了幾乎毫無存在感花若男,又齊聲道:“不可能!”
花似錦眉頭一挑,得,這三個女人還瞧不起她呢,於是她彷彿變魔術似的,手腕一轉,手中驀地變出一把小刀來,對她們三個說道:“我可以在你們身上連捅五十刀,卻刀刀不致命,你們誰想上來試一試?”
解元香聽了,帕子一拂,嬌聲不屑地說道:“神經病!”
單玉鳳盯着花似錦,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中盡是懷疑。
只有明月公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花似錦看,那眼裡的崇拜,簡直就像唐三藏見着瞭如來佛祖。
不一會,趙煊起身要往書房去批閱公文了。單玉鳳留下來招待明月公主和解元香,她們雖不意趣相投,但也有共同話題,比如美容美膚,比如馭夫之術等等女人共通的話題。
花似錦作爲趙煊的貼身隨從,自然是跟着趙煊走了。
花似錦跟趙煊來到書房不一會兒,明月卻一個人隨後也跟着來了。
趙煊奇怪地問道:“皇姐,你不在花廳裡同她們探討美容之道馭夫之道,跑到爲弟這兒來,有事嗎?”
明月卻看向花似錦,答道:“皇姐知道你日理萬機,非常忙碌,所以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花若男的,我可以跟你借花若男聊一下嗎?”
趙煊對她作了個請便的手勢。
明月這才轉頭對花似錦說道:“花若男,走吧,借兩步說話。”
花似錦聽了,忙跟在明月的後面,走出了書房。
兩人在書房外一棵大樹下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花似錦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明月公主特地把自己叫了出去,到底是想說什麼。
明月呢,則是繼續以一副唐三藏見到如來佛祖的表情看着花似錦,她的目光太過奇怪了,弄得花似錦渾身不自在起來,只得強笑道:“不知公主召喚奴才至此,可有什麼事?”
VIP卷 第131 交談甚歡
明月瞧着花似錦,鄭重其事地問道:“花若男,你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本宮,懷王妃難產,真的是你開膛破肚把小孩拿出來然後又把肚皮縫回去的?”
花似錦本來還想以開玩笑的方式來調和一下氣氛,可是一見明月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她也就不好意思開玩笑了,只好也鄭重其事,一臉莊嚴地回答道:“沒錯,那臺手術是我做的。公主如若不信,可以自己去問問懷王妃。”
明月聽她這麼說,頓時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
花似錦卻覺得奇怪,不知道明月公主這樣嚴肅地問她問題,到底是幾個意思,她想幹什麼?
接着,花似錦聽得明月公主問道:“你會剖腹取子,那麼本公主想問問你,夫妻不會生育這種病,你會治嗎?”
花似錦聽到這個問題,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八卦一下:“哪對夫妻不會生育?”剛好她前世的閨密是不孕不育方面的專家,她長期和閨密之間進行學術交流,因此對這方面也頗有些心得。
明月公主艱澀地答道:“不瞞你說,是本宮與本宮的駙馬。”
“哦,”花似錦恍然大悟的樣子,接着她低聲問道:“公主,奴才可以問你問題嗎?”
明月公主點點頭。
“你有來月信嗎?”花似錦作爲一個從現代穿越過去的僞古代人,況且她本身是個女人,因此問起這種問題來,半點沒有違和感。
只是明月頗爲尷尬,半天才羞赧地點點頭,道:“有來月信。”
花似錦又坦然地問:“駙馬爺可曾在睡夢中溼了褲子?”
明月點了點頭,說起有關她本身的情況,她會覺得尷尬,但是若問起張斐的情況,她就一點不覺得尷尬了。她很着急地追問花似錦:“你說,我們這輩子還能有孩子嗎?”
花似錦篤定地點頭道:“有的。我來給你和駙馬開個方子,你倆調理一下。這個方子很簡單。”她喊秋月去拿筆墨紙研來,鋪開宣紙寫了起來。寫完,她把那張方子交給了明月。
明月拿過那張方子展開一看,默默地念道:“女方自月信乾淨之日起,每天煮黑豆吃,三餐各吃七顆。男方用女貞子加枸杞煮水喝,每天一次……”整個方子唸完,明月驚喜地看着花似錦,問道:“這個方子可奏效?”
花似錦笑道:“這要你們試過才知道奏不奏效。”頓了頓,她又說道:“另有一些技巧,是你和駙馬必須掌握的,等我慢慢講與你聽,你想要懷上孩子,你就要在排卵期那天去找駙馬同房……”
“等等,”明月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排卵期?”
呃,花似錦撫了撫額角,內心很糾結,作爲一個僞古人的僞男人,她若是透露太多關於女人的信息,會不會引起明月的懷疑。她偷瞄了一眼明月,只見明月全神貫注只撲在如何有孩子這個問題上,根本就理會她一個僞男人知道太多女人信息的不合理。
花似錦答道:“月信乾淨後的半個月之後,你出恭小解的時候,如果發現褻、褲溼溼的,有着蛋清一樣拉絲的東西流出來,這一天就是公主你的排卵期。”
“這樣啊。”明月似懂非懂的樣子,但她對於孩子的渴望是狂熱的,無法阻攔的。她若是再生不出孩子,她的公公婆婆,鐵定會逼着張斐納立妾室的。“以後我會經常過來德王府,你再慢慢給我們調理一下,再教我一些技巧吧。”
“沒問題。”花似錦低聲說道:“奴才一定竭盡全力,助公主喜得貴子。”
明月聽了花似錦這話,差點兒就熱淚盈眶了,頓時覺得花似錦這人挺不錯的。
曾經解元香老是在她面前說花似錦的種種壞話,說她貪財,裝可憐,魅惑趙煊等等惡劣行徑。如今在她看來,這些惡劣行徑,其實是那麼可愛。
明月和花似錦兩人坐在趙煊書房外的石桌前,低低地交談,時時露出相談甚歡的表情來。
於是過往的奴才都覺得花似錦很有手腕,能把明月公主哄得這麼開心,不禁紛紛高看起花似錦來。
解元香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下,悄悄地看着明月和花似錦相談甚歡的這一幕,心中十分不悅。
趙煊寵信花若男這奴才也就罷了,如今連明月公主對花若男都好像青眼有加的樣子,她心中就不免酸溜溜起來。
花若男身爲一個小奴才,但這個小奴才渾身上下那一股“我就喜歡看着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氣勢,讓向來橫着走的解元香很是不爽。
她本來打算走上前去,肆意打破明月和花似錦之間的和諧,但她見明月一副認真和花似錦交談的模樣,心想明月扔下自己獨自來找花若男,一定是有什麼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和花若男說,因此她不敢過去打擾。
雖然她解元香向來是橫着走的,雖然她和明月是手帕之交,但她也不敢隨意得罪明月公主啊。
所以她便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張望着,不敢走上前去打擾明月公主。
不知什麼時候,單玉鳳來到解元香的身邊,她看了看不遠處和花似錦相談甚歡的明月公主,語帶諷刺和挑撥地說道:“唉呀,解大小姐真是可憐,被一個小奴才搶奪了未婚夫的寵愛也就罷了,還要被一個小奴才搶去明月公主的寵信,我可聽說了,明月公主可是解大小姐你的手帕之交呢。”
解元香又不是傻瓜,哪裡聽不出單玉鳳話裡的挑撥之意,無非就是想挑起她和花若男之間的鬥爭罷了,然後她單玉鳳好坐收漁翁之利,她想得真美!
解元香懶洋洋地站在那裡,睨着單玉鳳哼笑道:“姑奶奶起碼還有寵愛和寵信被別人搶奪,不像有些人,根本連寵愛和寵信都沒有,那才叫做可憐呢。”
單玉鳳反脣相譏道:“有些人因爲從未擁有過寵愛和寵信,也就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麼,也談不上可憐。而那些原來擁有最後卻全部失去的,一下子從雲端跌到地上,不死也得摔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