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花似錦連忙開聲說道:“國舅爺請手下留情!饒過我繼母吧。”
那許霸王一聽,嗬,劉氏不是說她與繼女的關係很惡化嗎?這會兒繼女殷殷地爲繼母求情,哪裡有一點關係很惡化的跡象!
花似錦爲劉氏求情的話,無疑中更加讓許霸王認定,這劉氏必定是與趙煊和花似錦串通好的。
於是許霸王怒火中燒,衝着劉氏又是一番拳打腳踢,如果這劉氏是個奴才,他早就毫不猶豫地碎屍萬段了。
他許國舅在京城橫行那麼久,從來就沒有在誰手中吃過癟。
“國舅爺……”花似錦還想說什麼。
趙煊卻一把拖着她的手臂走開了,他一邊走,一邊附在她耳邊低聲說:“走吧,惡人自有惡人磨,不關咱們的事。”
花似錦被拖着走遠的時候,遠遠地還聽見劉氏被許霸王打得連連慘叫的聲音,聽起來格外不舒服。
坐在回德王府的馬車上,花似錦看了趙煊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趙煊正在閉目養神,驀地卻對她說:“想問什麼就問吧。”
花似錦心中一驚,真不知道這五王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胎,看他正在閉目養神呢,怎麼連她的心思也都能猜到?
“王爺,我想問問,你真的與我後孃串通過?”她對此事的可能性是持懷疑態度的,因爲後孃恨不得置她於死地,趙煊又是站在她身邊的人,後孃怎麼可能跟趙煊串通?
果然,趙煊斬釘截鐵地答道:“本王沒有與你的後孃串通。”
“那王爺爲何……”
花似錦話還沒說完,趙煊便說:“因爲你後孃心術不正,她今天被許霸王暴打,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的結果。你用不着心疼。”
花似錦揚了揚下巴,“我纔不心疼呢。”
“嗯,你沒心疼,不過內心也不好受,畢竟那是你的後孃,你親爹的枕邊人。”
“我親爹的後妻在我面前被揍成那鳥樣,我只是有點爲我那渣爹感到難過罷了。”
“本王不管她是誰,只要傷害到你一根汗毛,本王就必定會睚眥必報。”
花似錦立即一副狗腿狀,“嘻嘻,王爺,當過你的奴才就是好。衝着這層主僕關係,王爺就會站在我這邊來的。”
“那當然,一日爲奴,終身爲奴。”趙煊道。
呃,一日爲奴,終身爲奴。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呢。
趙煊斜睨了她一眼,問道:“你怪本王狠心?”
“不敢。我只是沒想到,王爺你竟會這樣的……”腹黑。這兩個字她並沒有說出來,但她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劉氏本來不用被許霸王揍的那麼慘,趙煊一上前去,只用了三言兩語,劉氏就倒了大黴。這不是腹黑是什麼?
趙煊把花似錦先送回濟世堂去。
趙煊臨走的時候,他站在濟世堂門口,似有期待地對花似錦說:“你從今天起,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真實的身份活着了,不用再那麼辛苦的扮男人了。還有落英院那邊男僕衆多,諸多不便,你搬到我朝陽居的西偏房的靜荷居來吧。”
花似錦跟趙煊虛僞了一把:“那怎麼好意思?”
靜荷居跟單玉鳳以前住過的靜蓮居,屬於趙煊所居住的朝陽閣的東西偏房,並立在朝陽閣的兩側。能住進靜荷居里,說明花似錦的身份,已然超越了奴僕的身份。
趙煊睨了她一眼,“倘若你覺得不好意思,這個好辦,你把濟世堂的紅利,多分一些給本王就行。”
花似錦一聽,暗地翻了翻白眼,果真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前一刻她還在爲趙煊對她的袒護和慷慨感恩戴德,後一刻她就開始鄙視起他來。原來他就是想瓜分她濟世堂的那點紅利罷了。
“王爺,這沒有問題,濟世堂倘若生意好,多少紅利都不成問題。”花似錦一副非常“誠懇”的樣子,其實她內心早就盤算開了,她最近在琢磨前世學過一點皮毛的會計學,她要做兩套不一樣的報表,一套真實的給自己看,一套虛假的給趙煊的。給趙煊看的,自然是利潤能編多低就編多低了。
哇嘎嘎,她得意地給自己點贊,花似錦你真是太機智了!
自從花似錦女扮男裝的身份在皇宮大殿上被揭開之後。老皇帝后來特地寫了一道詔書昭告天下:德高望重的軍醫花若男,以前因某種迫不得已的原因,女扮男裝行走京城。茲特賜花若男恢復真名花似錦,繼續其軍醫的職責,一應俸銀和待遇如常。他人不得再拿花似錦女扮男裝之事做文章,強行扣上招搖撞騙及欺世盜名的罪名!
花似錦聽麥鵬飛說,老皇帝的這道詔書,是趙煊請求老皇帝發佈的。
花似錦一個感動,差點就想把她做的專門給趙煊看的假賬本給銷燬掉。
話說老皇帝的詔書一經發布,最高興的要數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到濟世堂去找花似錦,先把花似錦好一頓臭罵,罵完了之後,接着她又拉着花似錦的手,說道:“真的難以想像,你竟然是個女人。本宮以前曾經懷疑你是不是個太監,卻從來不曾懷疑過你會是個女人。”
花似錦解釋道:“公主請見諒,世道艱險,一個女人家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不得已才女扮男裝。”
“不過你裝得還真像,走路那個昂首闊步的要樣子,簡直可以去梨花戲班扮演小生了。”
對於自己的演技,花似錦那是相當滿意的,沒有一百分,起碼也能拿個八十分。“好,改天似錦混不下去了,就改行去戲班混一混。”
“當張斐下朝回來,告訴我說你是個女人之後,我心裡頭真是欣喜極了。”明月繼續拉着她的手,說道:“本宮從今天開始,要與你花似錦成爲閨中密友。”
花似錦不卑不亢地笑着,說:“只要公主不嫌棄似錦地位卑微就行。”
“本宮一直煩惱,找不着醫術高明的女醫,如今知道你是個女人,本宮不知道有多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