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若是能出手相助,濟世堂每月的利錢,您六我四。”花似錦覺得,她現在也只有濟世堂能值點錢了。
誰知道趙煊卻說:“我德王府並不缺錢。你那點小錢,本王看不上。”
我了個去!這頭獅子難道想要大開口?
花似錦無奈,接着她只得咬一咬牙,似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那般,對趙煊說道:“倘若五王爺能鼎力相助把唐時駿救出來,屬下願意再次賣身德王府爲奴。”
她覺得她已經是做了很大的犧牲的了,誰知趙煊卻一臉嫌棄地說道:“不用,德王府的奴才夠多了,不缺。”
“那您缺什麼?”花似錦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問道,心下有些微微的惱意。
“女人!”趙煊如墨的濃眉一挑,一慣來冷漠似高山積雪的他,竟然厚顏無恥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一雙晶晶發亮的俊眸看住花似錦,目光帶着七分熾熱和三分挑釁的意味。
“啊?”花似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卻笑了,“五王爺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全京城的貴族名媛,都在爲五王爺犯着相思病呢。您哪裡會缺女人!”
“傾心於本王的女人多的是,但本王缺的是,一個讓本王傾心的女人。”趙煊的話聽起來無比傲驕,不過,事實好像也是如此。傾心愛慕他的女人太多太多,而他卻沒能找到一個像當年的上官蘭那樣,令他傾心愛慕的女人。
花似錦犯難地嘿嘿一笑,“王爺,這可就難了,屬下去哪裡找一個讓您傾心的女人。”
“並不難。”趙煊目光灼灼地盯着花似錦,盯得她渾身不自在。
花似錦感覺他那樣灼熱的目光,就像一束火苗似的,簡直能把她身上的衣物給燒出洞洞來。
“本王傾心的那個女人,她其實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恰恰相反,她簡直太差勁了,詩琴書畫樣樣不通,言行舉止一點兒也不嫺淑,倒像個男人一樣粗鄙。別的女人家笑不露齒,她笑的時候很張狂放肆。”
花似錦心中暗想,我去,五王爺口中所說他傾心的那個女人,怎麼跟我這般相像呢?
“本王喜歡的那個女人,她不笑的時候,左頰上也有迷人的梨渦,她笑的時候。會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花似錦正咀嚼着一塊醬汁鮑魚,聞言差點兒就噎着了。她並不自戀,也很少攬鏡自憐,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牙齒是否整齊潔白。但她知道,自己不笑的時候,左頰上也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本王眷顧的那個女人,該會的女工,她半點不會,卻精通岐黃之術,是個有本事將天下藥材玩賞於股掌之中的奇女子!”
“噗——”花似錦震驚得,口中的食物差點兒噴了出來,五王爺所說的他傾心的女子,跟她的吻合度也太高了吧!
“本王動心的那個女人,她是個很不像話的女人,因爲作爲女人,她非常愛財,是個臨死也要抱着錢罐子才能死得安心的傢伙。之所以說她很不像話,還有一個原因,她竟然說她以後要找的夫君,只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絕對不能三妻四妾,她竟然說三妻四妾的男人太髒了……”
“咳咳咳……”花似錦本來正喝着人蔘燉老雞湯,結果被趙煊的話給結結實實地嗆着了,頓時咳得驚天動地起來。
她一邊狂咳着,一邊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趙煊口中的那個女人,好像、彷彿、正是她本人啊!
趙煊說了那麼多,基本上每一條都跟她的情況吻合,不懂詩琴書畫不懂女工,還有什麼梨渦啊什麼岐黃之術啊什麼愛財啊,都是她的特色。
甚至連她絕密的擇偶標準,不嫁三妻四妾種馬男,居然也高度一致的。
花似錦大驚之下,於是就華麗麗地被一口湯給嗆到了。
趙煊坐在她的身邊,伸出手來,默默無言地幫她拍着後背,再也沒有吭過一聲。
花似錦頓時有了一種想遁地而走的衝動,她能不能當場裝死啊!
爲了避免尷尬,她明明已經沒事了,卻仍繼續低着頭,故意裝着咳個沒完沒了的。因爲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他。
趙煊的優秀,趙煊的才幹,趙煊的本事,她全都看得見。她也經常偷偷地對着趙煊的美貌犯花癡,經常偷偷想像着,睡了趙煊這種禁慾系男神是種什麼滋味。
但是,她花似錦是個實用主義的人,男人太優秀了太完美了,在她看來,就像前世她買過的一個昂貴的名牌包。
那個名牌包太過昂貴了,所以被她當成奢侈品束之高閣。
而她日常拎着形影不離的,仍然是那個幾百塊錢,不低檔也不高檔的包包。
不僅是包包,其實其他的東西也一樣,越是高檔昂貴,她越是小心翼翼地不捨得用,用了也是如履薄冰,生怕有閃失。
這種小心翼翼和如履薄冰的感覺,讓她感覺非常非常的不爽。所以從那以後,買東西她寧可找對的,也不找貴的。
這種原則這種情懷,也影響着她對愛情的抉擇。她理想中的男人,並非趙煊這款含着金湯匙出世的皇家貴族。
更何況趙煊自身各方面都出色得亮瞎人眼,用來崇拜可以,用來相濡以沫的話,還是算了吧。
“咳咳咳……”花似錦一邊假咳着一邊想着趙煊的話,怎麼辦?此時此刻她心中有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趙煊說的沒錯,像她這樣的女人,按這個朝代的目光來看很差勁,這個朝代的女人該有的嫺淑和品行,她統統都不具備。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堂堂德王爺居然會傾心於她。
“別裝了。”趙煊一邊伸手拍着她後背,一邊毫不給面子地戳破她的僞裝。
“嘿嘿,王爺,您可把屬下給嚇死了。”花似錦拍拍心口,擡起頭來,笑着。
她笑的時候,左臉頰上的梨渦更深更迷人了,“我差點以爲,您所說的那個人是我,跟我簡直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