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回想起兩個月前,因爲花似錦失蹤,趙煊那一副邋遢憔悴的樣子,簡直是不堪回首。
蕭貴妃更是心驚,她很清楚自己的兒子,輕易不動情,一旦動了情,十頭牛也拉不回。
以前趙煊就曾經爲了上官蘭的離去,整整跟她冷戰了半年。蕭貴妃至今回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方纔青蓮的話提醒了她,對於趙煊和花似錦的事,她想橫加干涉的話,絕對不能跟趙煊硬碰硬,把他逼得太緊。使用大棒擊打,只會使他們兩個抱成團,關係更加堅固。
最好的破壞手段,是讓他們倆從內部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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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牢獄咆哮了,守衛森嚴,居然也有人逃獄了!
消息很快傳到解府,解首輔給京兆尹指示,一定要將犯人重新捉拿歸案。
於是京兆尹下了命令,京城的捕快很快出動了,在京城的範圍內海捕犯人。
搜捕的重點兩有個地方,一個是濟世堂,還有一個是德王府。
在濟世堂沒有搜到犯人,他們直接奔向德王府。
到了德王府,捕快們向管家劉威出示了搜捕令,要進府搜人。
劉威說:“我們五王爺有令,除非皇上有旨,否則,其他人等一律不得擅自搜府。”
爲首的馬捕頭嗡聲嗡氣地說道:“我等奉京兆尹之令,秉公辦事,讓總管大人切莫干擾。”
劉威哼笑道:“你等是秉公辦事,我等保護德王府不受侵犯,也是秉公辦事。你讓我切莫干擾,我也勸你好生離去,否則刀槍相見就不好看了。”
馬捕頭說:“如果總管大人執意相擾,那麼我等只能硬闖了。”
“你們想硬闖,要先問過我們的府兵。”劉威側身一閃,只見他的身後,站着好幾排的府兵,粗略看一眼,足足兩百號人的樣子。
馬捕頭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人馬,包括他自己在內,只有五個人而已。
五比兩百,而且那兩百號人還都是訓練有素的府兵。真要硬拼起來,他們五個捕快還不夠給那兩百府兵踩死的。
然而,爲了完成任務,所以即使對方是兩百號人,他們捕快也要勇往直前。
捕快們勇往直前的結果,自然是每一個都被德王府的府兵揍得鼻青臉腫的,找不着北落荒而逃。
然後他們回六扇門報告京兆尹去了。
彼時,京兆尹唐玉成正在和解首輔商量着花似錦越獄的事情。
兩人對花似錦成功越獄,均表示不可思議。沒有打鬥的跡象,更沒有破壞牢獄的現場,真不知花似錦是如何逃出去的。
他們兩人想來想去,一致得出結論,一定是獄卒被收買了,所以才私自放走犯人。
憑他們的智商和見識,最後的結果,是拿當時看管監獄的獄卒開刀,把那個獄卒給撤職,永不錄用。任憑那個獄卒喊冤喊得多大聲,他永遠只能是替罪羊了。
可憐的獄卒!
此時此刻,唐玉成和解首輔聽馬捕頭報告說,德王府拒絕配合搜府。
他們兩個同時心照不宣起來,那逃犯花似錦,一定就在德王府裡。
解首輔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女被花似錦用一隻木屐所擊傷,心裡就恨不得親手掐死花似錦。
唐玉成本來是可以置身事外的,無奈官大一級壓死人,解首輔在朝中權勢傾天,他也只能對以前差點成了他唐家兒媳婦的花似錦不利。他總不能因爲顧念舊情,而開罪解首輔。唐玉成若沒有那見機行事的眼色,他便混不到今天。
如今,唐玉成看着那五個被德王府的府兵揍得鼻青臉腫的捕快,心有慼慼蔫。其實他是不同意去搜德王府的,只是在解首輔軟硬兼施的逼迫下,他無奈才下了德王府的搜捕令。
唐玉成不想得罪解首輔,但更不想與趙煊爲敵。
於是,他聽了馬捕頭的報告後,便對解首輔說:“首輔大人,依您看,此事應該怎麼辦?”
解首輔沉吟了一會,睨了一眼唐玉成,說:“那麼依你之見呢?”
“依下官之見,那花似錦用木屐打傷解大小姐,導致解大小姐短暫性暈迷,頭部破傷淤青,實在罪不可饒恕。但是解首輔要判她個六年牢獄,下官覺得,量刑太重了!判她個兩三牢獄還說得過去。”唐玉成小心翼翼地說。
花似錦不說差點成了他家的兒媳婦,就是他和花員外的那些交情,他也絕不可能對花似錦下重手。
解首輔卻一拂袖,氣哼哼地說:“兩三個月,哼,你當我的孫女是街上的阿貓阿狗麼?隨便就可以砸頭的?”
唐玉成耐着性子說道:“解大小姐是金枝玉葉,但依照大燕律法……”
解首輔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甭給老夫扯什麼律法,老夫只想給自己的孫女一個交待!”
唐玉成抹了一把冷汗,心裡腹誹着,你的孫女是寶貝,難道別人的孫女就垃圾不成?不過一個皮外傷而已,按照大燕律法,若非要較真的話,也只能判兩三個月的牢獄,哪有判六年這麼重的!
可是唐玉成不敢多說一句話,心想那解首輔在官場浸淫這麼多年,大燕律法他一定比自己還熟悉。
這個霸道老頭哪裡不知道自己孫女那點傷的輕重,他無非就是想借他唐玉成的手,玩死花似錦罷了。
這個老狐狸,他自己還要在孫女婿面前做好人,他不正面跟趙煊鬥,卻非要拉上自己與趙煊爲敵。實在是太奸滑了!
唐玉成可不想被這個老東西挾裹着去與趙煊爲敵。
這樣無辜的炮灰角色,他一定要想辦法遠離其中。
“首輔大人,要給貴孫女一個交待,也要把花似錦捉拿歸案了再說。”唐玉成說道。心想幸虧花似錦越獄出去了,不然他還得替着那個老狐狸去整花似錦。
現如今,他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五王爺身上,我是想給你的寶貝孫女一個交待啊,但是德王府不交人,我有什麼辦法?
解首輔多少有些失望,於是諷刺起唐玉成來,“連個女娃娃都拿捏不住,你這京兆尹真是白當了。”